十点的时候,纪寒修就已经到了翡翠楼。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包裹着他精壮有力的身躯,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地挺拔,一件白衬衫让他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少年特有的英气,一进门,就吸引了绝大多数女孩子的目光。
他坐在座位上,四周的环境很好,空气也很清新。他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茶香,心里不禁想起了苏以落以前给他泡的那杯花茶,花茶的香味仿佛还缠绕在他的舌尖上,缠绵缱绻,连着他的心也渐渐变得酥软。
时间一分一秒渐渐过去了,他的心里渐渐有些紧张。大约十点四十左右,苏以落就出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愈发显得她冰肌玉骨,微卷的头发被她放了下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情和温婉。一双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明眸皓齿,精妙无双。
她看见了纪寒修,就向他这边走了过来,纪寒修看见她,立马就站了起来,苏以落率先开口:“等很久了吧?”
“没等多久,我也刚刚到。”纪寒修答道。他当然不会告诉苏以落自己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
苏以落坐在他对面,她点了一壶龙井茶,娴熟地将茶沏好,还给纪寒修也倒了一杯。
朝他示意道:“尝尝。”
纪寒修拿起来喝了一口,一股茶香在他的口中弥漫开来。
喝完茶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苏以落看着他说:“任裴的事是你帮的忙吧,真的很感谢!”
纪寒修放下了杯子,他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立马又释然了,以苏以落的能力,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问题。
“没什么,我看你应该需要一个律师,就让任裴帮了一下忙。”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很多。这几年,你还好吗?”她问。
“我很好。”
“这几年你有没有回来过?”
“回来过。”只是没有出现过在你面前。
纪寒修这十年里,每年都会回来,他每次回来,都要看看苏以落,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让苏以落发现过他。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聊聊当年那件事,当年那件事,我们都应该以一个更理智的态度来看待,那件事是我冲动了,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一声抱歉,只是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胆小,根本就不敢面对你,前几天居然还躲着你。”
纪寒修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苏以落立即开口:“抱歉,能让我先说完吗?”
纪寒修点了点头,苏以落继续说:“我一直以来都明白,妈妈的事也好,刘璇的事也好,生活中我掌控不了的事情太多了,我最不该的便是在当年把你放在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立场上去看待,这是我的错,我必须要向你道歉,我知道,当年纪伯母离世,你自此无依无靠,对于那时的你来说,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的太残忍了,我应该早点找到你跟你说一声抱歉,我原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找到你,但我没有,因为我怕,我害怕见面,我害怕面对当年的事情。”
“落落,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勇敢,也很善良,不要愧疚,那件事对于当年15岁的你来说,其实也很残忍,你今天能找到我,跟我说这些,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愿意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如果那件事真的太痛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这辈子,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纪寒修希望苏以落可以原谅他,但他更希望她可以幸福,如果那件事真的对她来说太难过了,那就算了。
苏以落的眼眶听后渐渐发红,纪寒修见此递给了她一条手帕,朝她道:“落落,别哭。”
只是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仿佛跟梗了东西似的,看着这样子的她,他很心疼,他不希望苏以落再因为自己而哭。
苏以落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明明自己也遭受了很多,为什么还要这么为她着想,念此,她才更为自己对他所做的而感到抱歉和内疚。
她慢慢开口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吗?”
没等纪寒修回答,苏以落便对他说:“宋怀年院长曾经对我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城,作为心理医生,便是要帮人们守护好这座城,如果我真的放不下,真的很害怕,那就去帮助大家守护好他们的城,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去面对自己的那座城。纪寒修,我已经可以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