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望的告白
舞会前一天，手机没有震动。
猫耳高兴不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和黄莉、陶子一起买了很大块的布，可以做成个床单。
黄莉热情高涨，猫耳和陶子显得意兴阑珊。陶子最近和男朋友冷战，难免有些失落。
然而整天逛下来，三人算是扫了要买的东西。
猫耳看了看自己的环保袋，里头装的大多数都是储备粮食，比如：泡面、泡面、泡面……有葱爆牛肉味的、红烧牛肉味的、清炖排骨味的……
陶子的袋里，装的是那个被单，还有万圣节那天要用到的道具，还有一些很可爱的挂饰，其他也什么都没了。
黄莉的袋子里，面膜、BB霜、眼影、唇膏、粉底……全部都是保养品，化妆品。
猫耳囧完陶子囧！
看着她狂扫一堆，猫耳和陶子心惊胆战，大洋，你就是如此阵亡滴。
回到宿舍的时候开始整衣服，猫耳和陶子的衣服都比较容易，主要就是剪了剪，剪完缝两针，往头套，得了。
黄莉的衣服是买现成的，所以也没有想象中忙。
这种平静的日常生活，和往常每一天几乎差不多。然而猫耳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似乎有些什么事，其实是该发生的，可它就这么给压抑着，憋屈着，等一个爆发的时机。
囧！难不成得罪叶传奇之后她得了被迫妄想症。
风平浪静。然而太过风平浪静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大风暴。
万圣夜，早早黄莉就在那里涂涂抹抹。她要扮的是八十年代的死尸，在服装上，妆容上，肯定是要下功夫的。
反观猫耳和陶子，两人皆一致扫了个淡妆，陶子套了一麻袋，猫耳披了块破布，还好有道具装饰，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舞会定在八点半，八点二十的时候，黄莉总算完成自己的装扮，猫耳和陶子拉着就走了。从学校到星蓝吧，要二十分钟，去的时候，算是迟到了。
虽然是晚上，不过这一身装扮走在路上，那个回头率，还不是一般的高。不过她们还不算是最盛装的，路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个僵尸新娘，那妆，浓得除了一层****，其实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遇见木乃伊的时候更不用讲了，整个包得只剩眼睛和嘴巴！
猫耳看见那只木乃伊的时候，想到的是，包得这么紧，他上厕所怎么方便啊？果然这世界无处不囧。
到的时候，果然迟到了。然而没有人关心谁迟到了，全场都是焦点。
进去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想到叶砚，不过想想，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也来参加这种party的吧！然而人群中那炽热的目光，还是让她抖了抖。
还没抖完那会儿，就给黄莉拉着去和队长打招呼去了。
黄莉约的街舞队队长，扮的是欧洲吸血鬼，两颗尖尖的獠牙，笑一下露一下。没有化浓妆，只是在嘴角化了几点血的模样。看得出来人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
星蓝的老板是大她们几届的师兄，听说今晚的万圣夜就是他提出来要办的。星蓝免费提供场地、饮品、食物、还有一些桌面游戏，如三国杀、UNO、卡坦岛、现代艺术。
但是星蓝也不做亏本生意，进来玩的人，都要给点服务费。不过相对于星蓝的最低消费，也已经是便宜很多的了。
黄莉借机和队长两个人独处去了，陶子遇到熟人，给叫过去玩游戏了。猫耳看着两人都有节目，很自然就走到了供应食物的地方。
看了看，只觉得那水果拼盘比较诱人，便装了几块，挑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看来来往往的鬼鬼怪怪。
吃到一半的时候，灯突然暗了下来。本来就很暗，现在几乎就只有一盏，打主持人身上。希望不是玩那个什么天黑了可以抓过人一起过的游戏。
为毛她的猜测，总是可以这么准确？扮得像史瑞克的主持人说，“现在，灯将会熄灭5秒。在这5秒内，你抓到谁，谁就是你今天的糖果。”
“关灯。”他一喊，猫耳立刻就觉得有股力量将自己扯了过去，然而有股力量，在相反的地方扯着。
竟然有两个人扯着自己。
猫耳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的一个人，顺着另一个力量，向她走近，将她围住，黑暗中猫耳撞向了来人的胸膛，鼻息间，都是那人的味道。
他抱得很紧，紧得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灯亮的时候，猫耳囧！
自己被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抱住。而一只手，却还给一个装扮成中国僵尸的男人拖住。
这两个人是谁，她都不认识
最样衰的是，场上的灯光，打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囧囧有神呐！一般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就算是三人行了，灯光亮的时候，总会有人放手的，然而他们三个……
如果地上有个洞该多好啊！
啊，天上有只牛在飞，为什么他们不看牛，要看他们咧？
“现在，大家都抢到自己的糖果了。那么，我们面前的这位糖果小姐，你要选择那位共度这美好的夜晚呢？”
共度个P，我两个都不选不行？
场上突然又亮了一盏灯，猫耳突然很感激抱着自己的这位仁兄。因为灯光一亮的时候，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要不是他当了阻隔的大山，她一副尊容，岂不是要暴露在这囧囧天地！
“看来糖果小姐很为难。那么，两位要做什么表示吗？”
人生，果然是无处不囧。世界，果然是八卦王道。
“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清朝僵尸开始表白，真的很直白啊。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给谁当女朋友？
如果她说，“同学，你哪位？”那么，清朝僵尸估计会石化成史前将臣。
所以，猫耳选择不说话。
“你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了吗？”清朝僵尸同学的声音开始兴奋了。
僵尸和人类的代沟，就是这么来的。至于为什么不是人类扑上去咬杀僵尸，这点从人与僵尸比例的多少就可以证明了。阿尼陀佛！
“我想她不是这个意思，至于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的。”抱着她的人，很绅士地扒开拉着她的僵尸手。
这份意外的温柔，暖得她心花怒放；然而，这个诱惑人的声音，明显是熟悉得让她有种错觉。
她才想挣扎，没想到给他接下来的话雷得里焦外嫩魂不附体，他是这样说的，“你没看见她对我依依不舍么？”
全场估计除了面具兄都僵化得差不多了，史瑞克出来讲话的时候，猫耳甚至能听到关节“吱吱”响的声音。
“糖果小姐没有反驳，证明很愿意和这位先生共度良宵。”
你要是给人捂住个嘴巴，用鼻子说话啊！猫耳怒了，在面具兄怀里挣扎。可惜整张脸都让面具兄按在胸膛上，很人情地拿了她的披风来为捂住她嘴巴的手做遮掩。
僵尸同学你不知道爱情是要经过磨难的么？你不知道王子是在砍死怪兽后得到公主的香吻么？你表白的对象此时正在你眼前遭受着惨无人道的虐待，你不会冲上来演一段英雄救美么？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希望你能回头看一眼现在的我。”僵尸同学你穷摇上身也请专业一点，上来给面具兄一记当头棒喝吧！
“虽然现在的我不是你喜欢的，但是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那种。”僵尸同学含泪默默，语气绵绵的，让人听着就想软。
然而，面具兄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僵尸同学崩溃的。
他说：“哪天你成了我，估计她就回头看了。”
听说今夜气温突降好几度，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冷风，不知怎么窜进星蓝，整个世界都冻僵了。
僵尸同学愤恨地看着面具兄，虽然猫耳是背对着僵尸同学的，然而他那怨怼的目光，绝对不是一个背可以抵挡得了的。
史瑞克见气氛不对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整个舞会都要笼罩在僵尸同学的哀怨中，立刻打圆场，“既然糖果小姐选择了绅士，那么……”
音乐缓缓升起，很明显就是要结束这场闹剧。
围观的人纷纷邀请自己的糖果小姐，跳舞去了。面具兄终于放开猫耳，很绅士地弯腰伸手邀请。
僵尸同学却还不死心，手也伸了过来。
猫耳惊悚了。僵尸同学的妆，实在是太出神入化了。他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看着真的很像腐化了一半的血肉。而为了更敬业，不知他打哪里来的一张符咒，完美地贴着自己的额头上。
猫耳条件反射，吞了吞口水，和僵尸同学共舞一曲……
她实在不是有心要伤害僵尸同学，可是，这装扮……只能三声“啧、啧、啧”然后再加一句“谢谢观赏”！
这一刻，猫耳是感激面具兄的强势的。他将她拉进怀里，带进了舞池，脚步熟练地穿梭在众人之间。
猫耳回头望的时候，看到僵尸同学一脸绝望悲怆。
总有些事，是要随风去的，僵尸同学，吾想帮你，可是已经离你远去了，愿吾佛保佑你！
僵尸桃花虽然凋谢了，然而她手上还有个可以顶着的面具，倒也圆满了。
杯具就是这样蚕食人参的。
左左右右左左右，中。
踩到面具兄的左脚了。
左左右右左左右，又中。
踩到面具兄的右脚了。
“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一起就好。”他的声音实在是跟某个太像，以致于猫耳一听到，浑身就抖了抖。
面具兄的面具，盖住了整张脸的七八分，就剩了个嘴巴在一张一合，猫耳仰首看着那个熟悉的下巴，忍住要喊一声的冲动。冲动，是魔鬼。
既然他不开口揭破，那么她也当不认识，有了这层深刻的认知，猫耳真当面具兄不认识的，跟着他的舞步，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原来，有时候当木偶的感觉也不错。
“你学过？”他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学过什么？”不要这么言简意赅，要体谅不同星球上的人比较难沟通。
猫耳看见自己双脚都踩上了他的脚背，面具兄，我想，我的脚心恋上你的脚背了。囧囧有神看着面具兄的强作镇定，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口了，“其实，如果疼的话，我们可以不用跳了。”
她看见面具兄裸露在面具下的嘴角完成了好看的弧度，这种笑容，真是眼熟啊！
“饿吗？”诱惑人的声音，就是魔鬼的召唤。猫耳点了点头，晚上陪黄莉涂涂抹抹，根本就来不及吃什么东西。刚刚看见餐桌上的东西，又没有胃口，现在肚子空空，不饿才怪。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很大。猫耳囧，她饿了这件事情本身有让他将嘴巴咧到耳后的力量？
突然间脚下一轻，整个人都给面具兄提了起来。是！她是矮了点，是没份量了点，可你用得着这样来提醒她是多么微不足道这件事情么？
她不是故意的，是有心的。脚尖一蹬，可怜的面具兄，左右两脚再次惨遭蹂躏。
“很好，就这样踮着。”他抱起她旋转两圈，越来越远离人群，到了星蓝门口，才一句，“这么轻易就跟我走了？”
他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然而又带着一丝丝喜悦。
还没见过这么不河蟹的人，一边怕她轻易跟着走，一边窃喜她跟着走。果然，叶传奇真不是一般两般的人。他进化了，很早前就领着火星的身份证过活了。
“我只是想去吃点东西。”她从他怀中挣脱，之后，在星蓝门口站定，望向街尾，那里，有一家好吃又很便宜的店。不过，要拐几个弯就是了。
她早就说过，叶砚是个祸水，走两步，路上的行人纷纷注目。他这身装扮，再加上挺拔的身躯，往哪儿站，哪儿就是舞台。
有个小孩，被他爸爸驼在肩上，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奶声奶气说：“爸爸，不是说女巫只骗小孩子吗？为什么她要拐卖面具叔叔？”
猫耳囧，叶砚笑。
“为什么面具叔叔这么丑，女巫都要呢？”声音开始小了，不过还是很清晰。
叶砚囧，猫耳笑。
小孩子的爸爸没有答话，驮着他儿子，继续向前。
突然，“因为女巫抓错了面具叔叔，而面具叔叔太丑了，所以女巫吓怕了，以后再也没有抓过小孩子了。”
两人同囧。
这个爸爸给小孩子灌输的审美光，真是太强大了。
小孩子嘻嘻笑了起来，大声对他爸爸说：“那以后我可以不用那么早睡，也不怕女巫来抓我了。”
这下，应该是小孩子的爸爸囧了。
走几步，停一停。
腿长的跨步大，腿短的频率繁，只是，她就算是加快自己的脚步，他还是要走走停停。猫耳看着他停住的背影，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便在心底萦绕。
走到街尾的时候，叶传奇停住了脚步，问：“去哪里？”
猫耳往左边的小巷子指了指，某很听话地往那边去了。
双叉路口，叶传奇再次停了停。
猫耳走向前去，指了指右边。
某继续。
三岔路。
选中间。
“呀！”没想到他突然停下脚步，猫耳直接撞上他的后背。
叶传奇低头暼了她一眼，手突然伸了过来。猫耳这是反射性条件，她往后缩了缩。然而叶砚的手，依旧是没有阻碍就伸到了她的腰间，将她揽了过去。
“太慢了。”几乎是拖着她走的。
打电话故意不接，很好。万圣夜和别人狂欢，很好。
“再拐一个弯就行了。”虽然被人拖着走的感觉很不好，然而看到他嘴角变成倒U型，再多的话猫耳也没敢讲了。
果然，拐了一个弯后，看见一间小店隐在闹市中。很特别的装修，竹子装饰的门面，竹子做成桌椅。可能是新开张，再加上今晚是万圣夜，并没有多少人来。
进了店门，猫耳想摆脱叶传奇搁她腰上的手，老板看见有客人来，上来招呼了。
叶传奇放置在身上的手，变紧了。
猫耳囧，只能让他揽得死紧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两位想吃些什么？”店里就这两个客人，再怎么说也该自己来招呼了。等将来客人多了，估计就要变个法子来供客人点餐了。
“老板，我要一份三号面。”猫耳几乎是扫了一眼菜单，立刻点餐。看了看面具兄，研究菜单老半天，还没研究个啥子来。
“嗯，这里的三号面很不错，要不试试？”她好心推荐。
“两份三号面。”把菜单递给老板的时候，叶砚冷冷暼了老板一眼。
猫耳却还盯着老板远去的身影，啊，这身姿，这卖相，真是人间绝品啊！
面具兄不耐烦咳了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灯光下他的眼明亮得像是镶嵌在黑夜里的星星，长长的睫毛，弯一弯，就像两把刷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亮的薄唇……
差点中了美男计。
猫耳“嘿嘿嘿”笑两声，“啊，叶师兄，是你啊！”
“啊”字里头有多少惊讶的成分，谁都没听出来。听出来的才怪，她一早就知道了，面具兄是叶传奇，不是么？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愿意和他一起走。
这话，说的是多么滴销魂呐！
原来他早知道她知道面具兄是他，世界真是河蟹。
“老板长得很好。”某人的声音很不正常。
“是啊！”看老板那身装扮，简直就是从古代来的美男子，如果他不好看，估计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好看的人了。当然，叶传奇您是火星来的，排除在外。
“好看到你一直盯着人看。”某人不仅声音不正常了，脸色也发黑了。
“看了不白看，何况老板这么好看，又慷慨让人看。”她这话说得溜的，将某黑面神完全无视。
筷子准备，快上面了。
某人脸色由黑变红，眼里怒火熊熊燃起。
“好看的你就盯着看么？”
“是啊！”上面上面，老板快来上面。
“你看我吧！”他恩赐了。
轰隆隆！
晴天霹雳啊！
叶传奇您这不是要将人雷得个黯然销魂么？
猫耳扶了扶鼻子上的假鼻子，傻傻看着叶砚。
“怎么，我没他好看？”他一脸认真，显然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
“好看。”好看好看，可你只是来侵犯地球的，和议完毕，你是要回火星的呀！我一地球人，呼吸不了火星上的清新空气。
他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答案满意了。
“你还在看哪里？”她的眼光一移开，他立刻黑面神上身。
“我在看老板什么时候才上面。”听听听，他那口气，多么怨妇呀！难不成是在吃醋。猫耳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双眼失焦，嘴角抽搐看着叶传奇。
这种想法，她要保留，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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