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霓裳见南宫翼神情坦然,便知他所言不假,因此便沉默的转身离开政兴阁,熟门熟路的回到凤舞阁,便见小霜一脸急切的在一楼正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霓姑娘,您去哪里了,可让奴婢一阵好找。”小霜转身,便见霓姑娘完好的踏进大厅,她即喜又忧的迎上道。
“我随便出去转了转,羽衣已经沐浴好了吧!”李霓裳神情淡静的说道。
“羽姑娘刚沐浴好,姑娘也去沐浴吧,热水已经备好,小霜侍候您沐浴。”小霜热切的开口道。
“不用了,我沐浴不喜欢有人在,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的。”淡淡的拒绝了小霜的热切,李霓裳语毕便径自去了浴室。
怔怔的看着李霓裳的背影,小霜满眸的失落,如此绝色的女子,为何这般的冷漠,做为一个下人,她自然没权力挑选自己的主子,但得知这两位姑娘是城主和夫人的宾上宾后,她心中便有了自己的小九九,虽然她份属一等丫头,跟随夫人也有三四年,只是夫人向来俭仆,也极少打赏自己院中的下人们,所以她几乎没有什么打赏可拿,也因如此,她很羡慕那些侍候城主姬妾的姐妹们,至少她们的主子都是大方的。
当然这些小九九想归想,要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小霜紧随几步,跟在李霓裳的身后去了浴室,并很贴心的守在浴室之外,以防室里的霓姑娘有什么使唤的,她可以随叫随应。
李霓裳泡了个热水澡,顿觉身体轻松很多,换上干净的里衣,离开浴室,回到二楼的卧房,便见羽衣坐在桌前,双眸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为什么不先上床休息。”也在桌旁坐下,李霓裳覆上羽衣的手,她轻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像是梦,我们在仇人的家中,竟得到如此的待遇,如果南宫翼有女儿,吃的、用的、住的怕也不过如此。”听闻姐姐的问话,李羽衣美眸微转,她苦笑的开口道。
“是不是觉得眼前一片迷茫,不知道当年究竟是谁的错,父母的仇应不应该报。”李霓裳轻声道,她不知道羽衣的想法是不是跟她一样,但至少她真是这样想的。
“姐姐,你我不愧为双生姐妹,时刻心灵相通着,如果能知道当年的一切,或许我们不会再迷茫。”李羽衣先是打趣的笑道,但说到父母的往事时,她的语气又变得失落起来。
“多想无益,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任我们如何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抛开一切,等时机到了,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现在何苦与自己为难呢?”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羽衣的同时,李霓裳不以为然的说道。
“姐姐说的是,哎,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真的困乏了,咱们还是小睡一觉吧!”李羽衣轻抿了几口茶道。
李霓裳放下茶杯,并赞同的点点头,两姐妹手拉着手,先后上了床,依然与往昔一样同塌而眠。
傍晚时分,李霓裳从睡梦中幽幽转醒,才睁眼,便见小霜和小雨双眸呆滞的立在床边,李霓裳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挣扎着坐起身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欣赏美色的小雨和小霜因为李霓裳的出声而醒过神来,小霜浅笑上前扶住李霓裳的胳膊道:“二公子在楼下,奴婢本是想看看姑娘是否醒来,只是姑娘生得极美,奴婢一时失神,竟忘了正事。”
“二公子可有说来凤舞阁何事,只他一个人吗?”李霓裳回首看了看依旧熟睡的羽衣,因此声音极轻的问道。
“就二公子一人,正在楼下正厅里用茶,二公子只是说找姑娘有事,并未多说别的。”小霜见李霓裳起身,一边回话,一边回身拿起不久前锦绣坊才送来的新式衣裙为李霓裳换上。
“帮我梳个简单的发式就好,让客人久等,始终不太好。”
换好衣服,李霓裳行至梳妆台前坐下,这时小霜便也跟了过来,执起牛角梳,轻轻梳理着那一头及膝的顺滑乌丝,李霓裳见此,便轻声的吩咐道。
收拾好一切,李霓裳吩咐小雨留下候着,便携着小霜下楼去了。步入正厅,便见一身蓝衣锦服的南宫蚩珏,安静的坐在木椅里,俊眸盯着门外。
虽然只是侧面轮廓,李霓裳却不得不承认南宫蚩珏的卓越风姿,他不像连瑾阳般丰姿俊逸,却剑眉星目中有股浓郁的英气,他双眸睿清,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脸上总带着大气的浅笑。
“二公子、霓姑娘,我去沏壶热茶来。”小霜很适时宜的开口打破了沉默,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踩着小碎步离开了正厅。
“对不起,让你久候了,你来找我何事。”李霓裳在南宫蚩珏对面的位子坐下,她美眸微垂,并轻声询问道。
“本就是我冒冒然的来了,姑娘无需道歉。你们初到飞翼堡,定对堡中的地形不熟,这是我手绘的堡中地图,姑娘且先留着吧!”从怀中拿出下午才绘制的地图,南宫蚩珏不以为然的起身递给李霓裳道。
接过南宫蚩珏手中的草纸,李霓裳很随意的展开草纸,淡淡的墨香散开,不用看纸张和字体的成色,也知道这是才绘制出来的地图,对于南宫蚩珏的细心,李霓裳若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只是她不需要他这样做,因为他们一家人越是对她和羽衣好,她报仇的信念越是会动摇,因为现在的她,眼前一片迷茫,她不想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张地图我已经用不上了,这飞翼堡的各处路线,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将草纸折好,李霓裳起身走向南宫蚩珏,将地图置于他旁边的桌几上。
“霓裳,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客气,我答应过父亲,会把你和羽衣当做亲妹妹般细心照顾,所以不要再对我这样客气。”看着桌几上的图纸,南宫蚩珏很是无奈的开口道。
“横在我们之间的障碍,使得我们连朋友都不可以做,更别谈什么兄妹,所以请不要对我好,我……受不起。”闻言,李霓裳转身,行至大厅门口,看着屋外的花园,她语气漠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