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回到家,父母极其意外,父亲道:“你哥昨天才说你要长期守庄园,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天行早已想好了说词,道:“郡王府管事的将军看我身手还可以,就让我去他手下办事,去当兵。”
母亲大叫:“不可以,当兵很危险,还是守庄园好。”
父亲却道:“当兵好,保家卫国,男儿正当如此。守庄园有什么好的,荒郊野外的,若遇到妖兽,死了都没人知道。”
天行道:“我哥呢?”
父亲道:“他昨天下午回仙门了。想不到你哥因祸得福居然拜了仙门学习仙术。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母亲也笑道:“你哥还带来了一些仙药,我们吃了后感觉身体年轻了十岁,你父亲的痛风都缓解了好多,现在走路也正常了。”
天行一直微笑着,看到父母身体健康,笑颜逐开,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母亲又道:“你哥还说带我们一起去仙门居住,但你还在这里,我们就没有答应。”
天行道:“可能以后我也很少有时间回家。如果我哥再来,你们最好跟他过去。那边仙药多,肯定可以健康长寿。”
母亲笑眯了眼,道:“没事,你不在家我们也过得挺好的,秦凤小丫头每天都会过来玩。她们家也吃了仙药,现在你父亲和你秦伯腿脚都好了,上山打猎都可以了,而且秦凤现在的身手都可以媲美大人了。”
天行道:“打猎就不要去了,我自然有办法养家的。”
父亲道:“你哥走前给了我一些金子,足够生活好多年了。”
“哈哈,真是喜事连连。”天行本来还想明天去找福爷拿工钱,现在不着急了。他想先去拜访薛公子,询问一下后续的正气功法。
晚上一家人围坐着吃饭,父亲谈起当年带着天一打猎,突遇狂风,天一被一头大野猪叼走。本来一直不敢提起的话,如今心结解开,再说起,笑着感叹。
“还好那时天一已经懂事,历经十年仍然能够回家认亲。”父亲感叹道:“我有如此出息的儿子,再无遗憾了。”
这时秦凤过来串门,一看到天行,欢呼大叫:“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长期守庄园吗?”
还没等天行回答,她又立刻道:“哥,想不到你也有个哥哥,我还从来不知道呢。”
天行笑道:“伤心的事情,肯定不会到处宣扬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曾去望天崖底找你哥,但没有找到任何痕迹,遇到一个老猎手告诉我,打雷那天,有神仙在那附近出现,你哥很可能跟我哥一样被神仙救走了。”
“啊!”秦凤喜极而泣,转身跑回家了。不一会又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筑基丹”的瓶子,塞到天行手里道:“这是你哥带来的仙药,我们吃了都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还留着几颗给你吃。”
天行脑中听到牧说:“这不是我炼的筑基丹嘛,这东西能去除体内杂质,修复身体。普通人吃个一两颗就可以,往后就只有填饱肚子的效果了。而你已有千机鼎内丹改造身体,胜过它万倍,这丹药对你没有作用了。”
天行于是不接,道:“这东西吃两颗后就没效果了。我哥已经给我吃过了。”
这时秦伯两口子也过来了,询问着秦程的事,天行依旧那样回答,脑中的牧问道:“什么样的神仙?”
有人在,天行不好说话回答他,他试着在心里回答:“其实我们所说的人,就是吃你肉身的人,我只是编出来安慰她们的。”
但貌似牧没有收到,仍在发问:“你说下那个神仙是什么样的,我看看还有谁在窥视我的内丹。”
天行只好借故来到外面,小声说:“二哥,我心里说话你听不到吗?”
“听你个头呀,除非你能够做到一心多用,分出一缕意识到识海,才能和我交流。”
“还好。不然我什么都被你知道,多尴尬。”天行庆幸。
“可笑!我们立志成圣,谁会在意你们的凡尘俗事。”牧嗤之以鼻。
天行道:“刚才那家人的儿子是我朋友,打猎时摔下悬崖失踪了,刚才说的神仙是骗她们的,好让她们有个希望。”他又不想把秦程说出来了,怕牧一生气对秦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天行又问道:“我朋友被大哥装进葫芦里带走了,你说会不会有事啊?”
“哼,大哥对你们儒国思想也十分崇尚,只要你不害我,他必然不会害你朋友。”
“二哥,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你怎么不相信我啊。”天行皱眉不悦,他一向诚信守诺,最恼怒别人不相信自己。
“好吧好吧,我信了。”
次日,天行拿了一些自家的腌腊肉,到城里拜访薛公子。来到“弘愿书香”,大门虚掩,天行拿起门环,轻敲一下,再连敲两下,然后才推门进去。院子很大,天行不方便呼喊,待穿过小桥假山,薛公子已站在书房门口等着他。
天行递上腌腊肉,道:“薛公子,这是我自家做的腌腊肉,请收下。”
薛公子笑着接过,道:“哈哈,我有口福了,谢谢你。”他将肉放好,招呼天行进入书房坐下。
薛公子道:“你这次过来,想必是有所领悟了?”
天行道:“我这段时间帮福将军做事,有了一些意外收获。”他集中注意运转脑力,空气随着他的想法而凝聚改变,一只气掌浮现在头顶,指甲关节都清清楚楚。
“这……”薛公子震惊站起,他也凝聚出一个拳头,击向天行的气掌。
天行伸出右掌曲指成爪,配合脑力运动气掌,气掌也随之成爪,抓住拳头,可惜被拳头一击溃散。
薛公子散掉拳头,道:“看你凝聚的手掌如此清晰,可见你识海灵气充沛。但你的意念却又很弱,只在以气化形初期。由此可见,你必是靠外物来扩大识海的,我猜你是服用了智慧丹。”
天行目瞪口呆,随后点头道:“公子猜得真准!你是怎么做到的?”
薛公子道:“我那天也跟你说过:格物,致知。任何事物都可以分析,从而了解。”
天行道:“我确实服用了两颗智慧丹,也叫做龙形丹。”
“龙形丹?”薛公子思索了一伙,道:“我想起来了,《异闻》里有记载,龙形丹也是属于智慧丹,但是其中的圣贤符改成了龙符,所以扩充的识海很适合龙族。”
“是的,我服用时,识海里全是小龙在游走,把我的识海扩大成如天空海洋般的蓝色。”
薛公子道:“实不相瞒,我也食用过智慧丹,当时识海里是有一位圣贤说文讲经,字字珠玑,每个字都大放光明,将我的识海十里内的黑暗驱散,现在我的识海一片光明。”
薛公子又道:“智慧丹虽是启蒙类丹药,但也非常少见。你居然食用了两颗!真是福缘不浅啊。”
天行这才知道自己走了大运,难怪福爷对智慧丹爱不释手。识海里的牧不屑的说道:“切,还少见,我龙族最不缺宝物,这龙形丹多得是。”
天行没有理牧,只向薛公子行礼,道:“我此来想询问公子,如今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薛公子沉吟片刻,道:“既然你已入门,我便说与你听。在说之前我且问你:你的理想是什么?”
天行瞬间想起那天福爷也问过,但是,他仍然无从回答,只得叹气道:“我还没有理想。惭愧!”
“一个人的格局与成就,主要是看他所立何志。倘若无志,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与草木同朽。纵然一时风生水起,必不长久。”薛公子道:“你为什么想要学正气功法?”
“为什么?”天行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他能想到的都只不过是平凡人的生存。为什么?难道说就是觉得练起来舒服,把对手抓在空中很潇洒?
“我不知道!”天行好懊恼。
“你不想成圣吗?”
“我,我前段时间甚至还在为养家糊口烦恼。我怎敢想成圣?”
薛公子叹息,摇头道:“我儒家正气功法的总纲就是四句话: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首先就是要有远大目标,有目标才有动力,我们修行都应朝此目标。修行即是修德,德是正气的源头,德行高者,一呼百应,天下无敌。如何修德?内依于仁,外游于艺。”
天行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薛公子只得再道:“抱歉,我才疏学浅,表达不善,我自己的修行顺序是:立圣为志,内修仁心,外学六艺,广积德行,最后以德成圣。”
“敢问公子的道是什么?”
“自然是通天彻地,成就圣贤。”
“学哪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
“这么多?”天行头皮发麻。
“哈哈,其实也不用所有都学,因为六艺包罗万象,穷尽千年也未必能学完,主要学礼即可,其它的爱好什么就学什么,反正艺多不压身。”
“学艺可有技巧?”
“格物,致知。”
“内心如何修仁?”
“诚意,正心。”
“如何积德?”
“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修身……”
“一切都是在修身。”
天行细细思量,似有所悟。但又觉得道理很大,却又很空,想落到实处又一时无从下手。
“那请问我怎样才知道自己是哪个境界?”
薛公子凝聚出一只气手,用气手拿起桌上的砚台放到天行面前,道:“你来试试。”
天行也凝聚出一只气手,试图拿起砚台,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动分毫,气手遇到实物就被挤开。
“奇怪,我在识海曾抓过巨龙,怎么现在连个小小砚台都拿不了?”
薛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你的识海里,都是虚物,自然任凭你拿捏。等你意念强大到能用气手随意拿起东西时,你就是第三阶段,以气御物。我目前正是这个境界。”
天行顿时非常气馁,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想不到只是一点皮毛功夫。他想了想道:“六艺里,我对射箭有点研究,我回去后勤加练习。”
薛公子叹气道:“天行,我一直跟你强调修心的重要性,你却总是把重心放在法术上面。我儒家一向讲究先学做人道理,有余力方学艺。学艺能增加知识,但要用知识增强意念,需要感悟,没有一颗赤诚的心,很难在学习中得到感悟。至圣有言:人而无仁,如礼何?人而无仁,如乐何?告诉我们,如果没有仁心,学礼和乐又有什么用。没有仁心的人,本领越大,对社稷越危险。我从懂事起习字学文,博览群书,一直到十八岁知晓仁义后,我父亲才让我服用智慧丹开启正气修行。”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薛公子思考良久,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有一定的危险,但做成后对我儒国有大功德。我觉得可以让你认识到什么是仁义。不知道你可愿意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