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笑笑道:“没事了,走吧,去吃东西。”
牧道:“下次别轻举妄动了,这寺里有高手护持。”
“嗯!”天行假装清清喉咙。
秦凤带天行去了一家云吞店,好久没吃到这么顺滑可口的小吃,天行一口气吃了三碗云吞,叫了两屉包子,肚子还是没饱,却也不好意思再叫了,因为好多人在看着他,穿着一身儒装简直有辱斯文。
结账的时候天行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原来他竟忘了带银子。在深山太久一时忘了银子这个概念。
秦凤笑嘻嘻的结了账,拉着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副长辈模样的呆子走出了店。
“啊呀,居然让女孩子付账,老脸没处搁了。”天行不好意思的自嘲。
秦凤拍拍自己的钱袋,趾高气昂道:“没事,姐有的是银子,今天你看到喜欢的随便买。”
“是是,多谢多谢!”天行配合的点头哈腰。
秦凤很高兴的挽紧天行的手,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愧疚的说道:“以前总是你帮助我家,有件事,我父母不让我跟你家说……其实,我哥半年前回来过,给我家带了好多金子,说两家平分的,但是……但是我父母却,却没有分……”
天行淡淡一笑,道:“我家现在也不缺银子,分不分有什么关系。我当兵的薪酬估计我父母也没分给你家呢。”
秦凤有些愤怒,道:“我父母这么做,根本都不想想别人的感受,真气人。”
天行道:“你哥回来的事,你详细的说给我听下。”
秦凤道:“他就回来半天,吃了顿饭,问了一下你的情况后就走了。”
天行道:“那他高不高兴?”
秦凤有些疑惑,道:“肯定很高兴啊,一直笑呵呵的。难道他入了仙门还会不高兴的吗?”
天行道:“高兴就好,我怕他去仙门万一当了个打杂的会不高兴呢。”
天行也放心了,至少熊猫没有虐待秦程。
秦凤见天行确实没有生气,高兴得又笑又跳。
天行平日里省吃俭用的,这辈子都没有认真逛过街,这次没有多大的生活负担了,看到从前想吃的想要的都买买买。好在贫穷限制了他的爱好,他要的也都是些低层次的东西。只花了一点银子便大大的满足了他的欲望。
天行放开了吃喝,挥舞着酱羊蹄,口水直流道:“以前看别人卖这个,闻起来好香,嫌太贵了,从来没舍得买。”
“走,那边坡上有个凉亭,我们到那里坐着吃。”秦凤看他高兴,自己也很开心。
二人走上凉亭,发现里面已经有两个年轻书生对坐在中间的石桌旁了。二人只好坐在一边的护栏上,对着羊蹄大快朵颐起来。
那两个年轻书生看见天行的衣着不凡,本来心中敬畏,但观他行为却又粗鄙,不由相视摇头嗤笑。
其中黄衣书生轻声笑道:“估计哪家暴发户的儿子跑出来跟情人约会吧。”
另一个绿衣书生斜眼用余光扫视着秦凤,道:“你看那小姑娘,身材和面容都很好,如果再白一点就完美了。”
黄衣书生道:“很简单嘛,放在房里养几个月就白了。”
“哈哈哈哈……”两个书生一齐狂摇折扇,摇头晃脑的痞笑起来。
“行己有耻!”天行放下羊蹄,冷冷的丢下四个字。
两个书生止住笑,脑中一顿思索,最后黄衣书生想起来了,道:“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使命,可谓士矣。意思是要使自己有羞耻之心才配称士。”
绿衣书生拍桌站起,怒道:“他在讽刺我们没有羞耻之心啊!”
天行与秦凤也不甘示弱的跳下护栏怒目相对。
黄衣书生拦在中间道:“不知小兄弟是哪个府上的公子?”
天行道:“我们是狮子山脚下的猎户,看你们斯斯文文的,怎么口中胡言……”
“闭嘴!”黄衣书生脸色突变,道:“小小猎户也敢顶撞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天行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我管你是谁,我知道自己是谁便可。”他很不能忍受这种言语下流,还目中无人的家伙。
“不知道也好,老子正好心情不好,今天就拿你来出出气!”绿衣书生将折扇放在石桌上,伸出双手对着天行凌空一抓,一只巨大的气手将天行抓住,竟是以气御物的境界。
“啊!”秦凤没见过这种法术,吓得惊慌大叫。黄衣书生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不用害怕,我保护你。”
“别碰我妹,滚!”天行大喝一声,身上的气手顿时被震散,他的两只气手凝聚而出,分别将两个书生抓起,抬离地面。
秦凤这下更是吃惊得无以复加,她跑到天行身后怯生生的道:“哥,你怎么也会仙法?”
天行道:“这是我国的正气功法,你如果多看书,你也可以学会。”
两个书生一直挣扎,直到面红耳赤也没法挣脱,不由害怕起来。
天行也没打算要对他们怎么样,于是放他们下来,叱道:“亏你们还学正气功法,心思如此不堪,功法还能有什么成就!”
绿衣书生显得很颓废,软靠在护栏上低头不语。
黄衣书生小声辩解道:“我们也没说什么啊。”
这时天行感觉到远处有两个人飞快向这边移动。不一伙两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上了凉亭。
这两个儒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龄,一个高瘦一个壮硕,看到那两个书生吃瘪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
高瘦儒生道:“卢兄,文兄,我们只去看了一下佛像,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绿衣书生没理他,黄衣书生有些讨好的拱手回答:“耿兄,赵兄,这个小子在这里大煞风景,我们出言劝告他,他仗着自己正气功法厉害,出手对付我们。”
高瘦儒生看着人畜无害的天行,有些不相信,道:“文兄不是自称有御物中期的实力吗,连这个小弟弟都收拾不了?”
绿衣书生脸色不好看,哼道:“你们两个御物后期的可以去试试。”
高瘦儒生笑道:“肯定要试,不然明天的选拔赛岂能安心。”他先向天行拱手道:“在下赵松,与这位耿翼原是青郡人,近日初迁到禺郡,故而不识高人,敢问兄弟姓名,出身何处?”
天行见他虽然言语恭敬,面色却有些不善,不是实诚之人,不禁有些厌恶,但他也不失礼数的拱手道:“在下天行,不过是边境一小小猎户而已。适才你的两位朋友对我妹出言不逊,所以发生了冲突。我也没有伤害他们,现在我要走了,告辞。”他拉起秦凤就要走下凉亭。
“且慢。”赵松笑着一招手,一堵气墙堵住了天行的去路。
天行知道对方故意找事,他也想试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于是转头道:“你们想比试是吧,就如你所愿。”他将秦凤护在身后,用出自己最强意念凝聚出一只小拳头狠狠地朝赵松击去。
赵松不敢托大,在自己身前凝聚出一堵墙抵挡拳头。
拳头击打在墙上力尽而消散,气墙只是松动了一下,并没有被打散。赵松也凝聚出拳头还击,这拳头已经有了一些质感,虽然是空气凝聚,却已不是透明。
天行也学着凝练出一堵墙抵挡,却被一拳打散。拳头击破气墙后力量已被卸掉大半,打在天行胸口已造不成伤害,但也宣示着赵松技高一筹。
“哈哈,承让了。”赵松得意的向天行拱手。
天行虽然在凝气上输了,但觉得凭自己肉身的强悍,直接冲上去肉搏的话,这几个儒生应该都不是对手,所以也没觉得自己输。
天行也不想跟他们纠缠,输和赢对自己没什么意义。
于是天行大大方方的认输道:“赵兄胜我许多,是我输了。”
对面四人都一时有些语塞,按照他们的胸襟,输了必定会恼羞成怒,而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认输。
一直未开口的壮硕儒生耿翼暗自点头赞许,道:“天行小弟,不知今年贵庚?”
天行道:“十九。”
耿翼赞叹道:“这么年轻便有如此实力,在我们青郡都不多见啊,我们比你虚长了七八岁,也才堪堪胜你些许。若论资质你胜过我们许多了。”
天行见他说话眉宇间颇有正气,赞叹之色也是发于本心,是个实在人,不像赵松那般言不由心。于是报以微笑,道:“多谢,告辞!”
拉起秦凤正要走,黄衣书生板着脸喝道:“哎,你惹了事这就想走啊?”
天行也不怕,笑道:“哦?你也想跟我比划两手吗?”
黄衣书生仗着自己人多,正要耍横找回场子,绿衣书生骂道:“卢定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给老子闭嘴。”
黄衣书生于是不再言语,老实的来到绿衣书生旁边呆着。
“走吧,咱们到那边吃东西去。”天行拉着秦凤,临走之前还将未吃完的羊蹄带上了,浪费了有点心疼。
赵松对绿衣书生道:“文昌兄,即便我们不来,你也是很难取得这次的名额的,希望你不要因此怨恨我俩。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其他郡能人太多,我们只好来这里争一争了。”
绿衣书生文昌长叹一声,道:“我也算明白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倘若二位能赢得本次名额,希望日后多多照应。”
赵松笑道:“那是自然,令尊为了我俩迁移之事出力甚多,岂敢忘恩啊。”
文昌道:“不知二位这次有几分把握?”
赵松笑道:“我已于令尊处查询了报名情况,共有七十一人报名,多半都是刚刚踏入御物境界的,只有五个是御物中期水平,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文昌道:“会不会有人故意报低了境界,用以迷惑对手。”
赵松道:“可能性不大,禺郡本来正气功法普及率不高,能人自然很少,就算他是正气凛然境界,正气对我们起不了加成作用,凭我和耿翼御物后期的实力也不怕。这次选拔只找三十岁以下的,这个年龄段如果不是妖孽级别的资质,是很难突破正气凛然的。别的郡或许有,禺郡不需担心。”
文昌见他看不起禺郡,心中不爽,道:“你可别忘了,我禺郡前些年才出过气贯山河的高手。”
赵松笑道:“李好毒是吧,据说现在只能勉强以气御物而已,人们都怀疑他当年是得到了某种宝物或服用了某种药物,临时提升到气贯山河境界,现在时间一过,打回了原形。”
“哼。”文昌无法反驳,道:“你们有把握就好。”
天行走得不远,已暗中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免替张成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