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与铁柱一起下山,芯芯问道:“铁柱,他是你朋友啊?”
铁柱道:“算是吧,昨天我拿你父亲的衣服,还有问小燕子拿硫磺,问小桃花拿明矾和雄黄,就是帮他拿的。”
铁柱身边的三个小女孩,都是十几岁的模样,其中芯芯穿白衣,另外一人穿绿衣,一人穿黄衣,腰间斜挎个牛皮小包。个个都是年轻漂亮。
绿衣女孩白了铁柱一眼,冷冷道:“以后叫我粟燕,别叫小燕子,我跟你不熟。”
黄衣女孩淡淡的向天行行礼道:“我叫桃花,家里是开药铺的,可惜没有鸦胆子。”
“我……我叫,天行。”天行跟陌生同龄漂亮女孩交流,紧张得脸都红完了,说完后才想起忘了回礼,暗叫:完了,失礼了!情急之下深深的弯下腰行礼。
“哇哇哇,人家只不过给你两副药,你怎么搞得跟拜堂似的。”铁柱调笑道。
天行一下子囧得恨不得想立刻跑开,幸亏他有圆谎的急智,道:“这些药对我有救命的功效,再大的礼也不为过。”说完又向绿衣女孩粟燕行礼感谢。
四人下山来到小酒馆,芯芯走到酒馆大叔旁边,轻轻拿走他手上的酒坛,道:“要喝就喝养生酒,这扶头酒太烈,伤肝。”
大叔看着手中的酒坛被拿走,一脸的舍不得。
铁柱连忙上前拿起桌上的空碗,用自己的大酒葫芦斟了满满一碗,讨好的捧到大叔面前,道:“我这酒是养生酒,而且够劲,刘叔你尝尝。”
大叔白了他一眼,道:“这还不是我家丫头给你配的酒,借花献佛,哼!”话虽说得呛,还是接过来大口大口喝进肚,咂咂嘴叹道:“好酒啊!刘芯,照这配方也给我酿两坛,我好养养生。”
刘芯道:“这些配料都是很难得的,咱家可没有。铁柱也是花了一个多月才配齐,只酿了五坛。他平时都是省着喝,你这一碗下去都能够他喝一天了。”
“没事没事,喝完了我再去收集配料,简单得很。只要刘叔喝得高兴就好。”铁柱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大叔这才舒服了些,问道:“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铁柱正色道:“情况不妙啊,刚才你有罪那一伙人居然拿出了一个宝贝,名字唤做枪,扣动扳机后能发射大量小铁珠,那一个范围内估计一般人都没法躲开。而且威力巨大,肉身恐怕无法抵挡。倘若他们人手一把,几个人都能灭掉这逍遥国。”
大叔不禁惊讶道:“有这般厉害吗?”
铁柱道:“是啊,在近距离的话,我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绿衣女孩粟燕却道:“那也没必要这般害怕,我看了那把枪,是用火药催动发射的,打完一枪后肯定需要重新装填火药和铁珠。这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足够我们击杀他们了。”
铁柱道:“你不要只看到片面,那些人的本身实力也是挺强的,个个精神力都不容小觑。而且,如果他们分成两队,一队打完后装填弹药,另一队顶上,如此循环,恐怕很难近身。”
刘芯道:“你也太激进了,我看他们的本意只是为了传播思想,并非征服。倘若他们真敢大开杀戒,就是挑起东西方交战,道国的圣者岂会坐视。”
铁柱叹道:“一直听传闻说西方大陆找到了太初之地,实力暴涨,恐怕会向我东方大陆开战。这里正好最靠近西方大陆,首当其冲。你觉得他们不敢,若他们真的做了,那时你已经是死人了,道国圣者理与不理又还有什么意义。”
大伙都觉得事态严重,沉默不语。
天行道:“此时应该上报给国中官员,一起商议对策。”
大叔盯着天行,看了又看,道:“你这身衣服,我怎么有些眼熟?”
铁柱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天行你第一次来逍遥国,还不知道,这逍遥国的人都是各地的人自发住在这里修行,虽号称国,却并未设立任何官职。其实,就是一盘散沙。”
“沙你个头啊!”大叔直接给了铁柱的头一巴掌,道:“你不是我逍遥国的人,才来几次就以为对我国很熟悉了?我国虽没有官职,还是有几个众人信服的主心骨的。我这就去找他们商量一下。”说完他急冲冲的走了。
铁柱看他走远,满心欢喜的来到刘芯身边道:“我觉得吧,此处不可久留……”
“芯芯可以到我机关城去住。我们机关城的防御天下无双,保证安全。前几天你到我那里也看到了吧,我们也有很多东西不比那西方人的枪差。”粟燕抢过铁柱的话,还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铁柱也凶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天行见他吃瘪,心里暗暗高兴,嘴角扬起笑意。
铁柱发现了,瞪着天行道:“你还有什么事没?没事就自己忙自己的去。”
“哦。我没什么事了,就是来跟你道谢的。多谢你帮助我。”天行对他弯腰行礼。
“好了好了。”铁柱摆摆手道:“一看你就是儒国人,礼节太多。我现在没空招呼你,以后有缘再见吧。”
“哦,那我告辞了。”天行向三位姑娘一一作揖道:“我要回儒国了,告辞。”
天行离开酒馆,继续沿路而行。看着四面八方零碎的房子,真的如铁柱所说逍遥国其实就是一盘散沙。若是全世界都这般悠闲自在,只管果腹,没有纷争,没有虚荣,没有外敌,这确实是理想的生活方式。可惜太理想化了,经不起现实的冲击。
这次光明神教露了点小小的威胁,立刻就有种倾覆之危。若放在儒国,强大的凝聚力之下,哪怕再凶险百倍的威胁都不怕。
“公子等我一下!”
天行听到后面桃花的声音,回头看到桃花小跑过来,他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桃花道:“适才听铁柱说了点你的事,觉得挺有意思,正好你我回去的路相同,所以想与你结伴同行。”
天行道:“哦?你回哪里去?”
桃花道:“我是前面令国人,你回儒国会经过那里的。”
天行道:“怎么这太极山脉里还有这么多国家吗?”
桃花道:“你都从儒国来到这里了,难道不知道吗?”
天行道:“我是……我是别人带过来的,所以这一路上都不熟悉。”
桃花道:“我对其他地方也不甚了解。不过这一带我却挺熟悉的,这里是整个太极山脉的正西边缘,往东北三万里是道国,往东南八万里是儒国,很多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便形成了各种小国度,这里最强大的就是令国,听说超过道国的一半那么大了。”
天行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都不知道,我以为就只有道国和儒国呢。前两年,我还连道国都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看你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真厉害!”
桃花笑了,道:“我家是令国边缘的卖药大户,从小我就跟随我姐和一些贸易车队送药材到周边各国,所以对地理上的认识比较好些。”
天行有些尴尬,道:“我,我这么大,就没离开过自己家周围那点小地盘。”
“往这边走,我去跟我姐说一声。”桃花带天行往一处山坡上去,上面有一户人家,门口插着一面旗,上书“药”字。
一个女子躺在门口的树下,悠闲的摇着蒲扇。
桃花上前问道:“姐,姐夫又被你赶出去干活了啊?”
女子道:“他不干活怎么养我,这逍遥国的人又难得生病,药都卖不出去。赚点钱太难了。咦,这个小孩是来买药的吗?”她坐起身子用蒲扇指着天行,脸上带着惊喜,眼睛都冒出光来。
天行连忙上前行礼道:“我,我是跟桃花过来的,不买药。”
“哦。”女子顿时失望的又躺下去,道:“你带他来做什么?”
桃花道:“姐你要小心了,今天西方那些你有罪又来了,还带来一种杀器,听铁柱说西方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入侵这里,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带姐夫回令国去。”
女子反应平平,摇着蒲扇道:“大惊小怪,这逍遥国道法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那铁柱朋友不是经常吹自己很能打吗。我可不想回去,家里太忙了,哪有这里悠闲。”
桃花道:“随便你吧,我可要回去了。”
“现在?跟他?”女子指着天行有点小激动,道:“你不等车队回来一起了?”
“嗯,现在。”桃花点点头,道:“车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经过这里,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了。不如回去。”
“他是谁?哪里人?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到什么程度了?”女子发出一连串问题,搞得天行脸都红完了,局促不安。
桃花淡淡道:“别想太多,他是铁柱的朋友,要往儒国去,我正好顺路跟他结个伴而已。”
“不行不行。”女子不停摇头,道:“我说妹妹呀,你今年快十八岁了,这么漂亮一个大姑娘你敢跟一个男的同行,令国这么远,还要在野外过夜的。你,你有没有脑子啊?”
“他是儒国人。”
“儒国人又怎么了,儒国人的斯文败类多了去了。况且他是铁柱的朋友,能好到哪里去?”
“姐,你看看他。”桃花朝天行努努嘴,两姐妹都看着他。
天行低着头面红耳赤,呼吸短促,被她们看得十分尴尬,于是道:“我也觉得觉得不太合适一起……一起走,我还是一个人,先走吧。”他说完赶紧转身离开,他想跑,但又觉得影响形象,强作镇定的挺直了腰稳步前进。
身后犹听到两姐妹的笑声,天行不禁自责:唉,说话居然结巴了,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牧也在识海骂道:“你慌什么慌,没见过女人呀!跟个傻子一样,丢不丢人?”
天行小声道:“我们才刚见面,你看她姐说的话,搞得好像我和她都……都成那个了。”
牧冷笑道:“别人说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我看是你心里这么想,所以才搞得这么慌的吧。”
“哼……”天行无法反驳,憋不出话来应对。
“哈哈,我不会嘲笑你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我和她才第一次见面,你扯得也太远了!”
“因为你没见过世面嘛,看到个新鲜人,长得还可以,又跟你自来熟,相互吸引很正常。”
天行叹口气,道:“我承认我见识少,胆子小,但我确实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好了,别说话了。”
天行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他又想起当年自己天人合一状态下的奔跑,多么美妙的感觉,在他内心里一直有个念头,想要在这深山里跑个酣畅淋漓。但他现在体内伤势严重,不方便剧烈运动。
此时离儒国几万里,一路深山老林,不知前路有多少凶险与困难,若伤势痊愈,一路翻山越岭,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煅炼,他的内心也十分期待。
“公子,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