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余仰光来店里的次数渐渐地多起来来了,有的时候是来买花,有的时候是来买盆栽。
起初秦恩恩并不在意,毕竟知道自己有一张娟秀的脸,而且也还是花样年华,所以有男人倾慕并不是多么令人稀奇的事。
但是不让人稀奇,并不代表没有人言说,隔壁小吃店里的老板娘在秦恩恩去买煎饼的时候笑着说:“恩恩呐,镇长的儿子好像很喜欢你哦。”
“镇长的儿子?不用了。”秦恩恩以为小店的老板娘又热心的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了。
“什么不用了啊?”老板娘倒是有些糊涂了。
“阿姨,你不是又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吧,我说了我不想谈恋爱啊。”秦恩恩笑了,轻轻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蛋煎饼,喷香扑鼻真好吃啊。
“不是的,我说的是这段时间老来你店里买花的仰光,镇长的儿子余仰光,那个我们镇上最有出息的孩子。”阿姨说的时候,一脸的骄傲,这样偏远古朴的小镇上可以出一个北京大学的高材生,的确是件让人骄傲的事情。
“他是镇长的儿子啊,我不知道呢。”秦恩恩淡然一笑,他是不是那么优秀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呀,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的样子,仰光多好啊,你也看不上。”老板娘有些不乐意了,这么优秀的孩子,任谁也想把女儿嫁给他啊。
“阿姨,不是看不看得上的事,我只是不想谈恋爱。”秦恩恩嘟起嘴,太淳朴热心的人也会叫人有负担啊。
“你这孩子啊,就是眼界高,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把你娶回去。“老板娘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做鸡蛋煎饼。
在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眼里,秦恩恩只是不怎么说话,其他各方面都是很讨人喜欢的,长了那么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性格也恬静,再加上对所有的年轻男子都是一种淡淡的态度,就更显得很矜贵了。
秦恩恩低头去咬煎饼,心里早就已经被那样一个男人占着,眼里怎么还能看见别的男人呢。
“恩恩,买花!”背后有熟悉的声音想起。
秦恩恩有些无奈地回头,背后不远处,余仰光穿一件米色的亚麻衬衣,白色的休闲裤站在那一片灿烂的阳光里微笑。
“恩恩,你真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老板娘不甘心的咕囔一句。
把一只百合递给余仰光的时候,秦恩恩终于忍不住了。
“你每天买一支花送给谁啊?”
余仰光捏着百合花的花柄,神情微微紧张:“送给我妈妈啊。”
“是吗,但是用得着每天来买一支吗,是想来看我吗?”
余仰光完全没有料想到一直对她疏离静默的秦恩恩会突然问得这么直接。
“这个……嗯。”
“我有那么好看吗?”秦恩恩看见余仰光局促,便笑了。
“好看,是我见过所有美丽的东西里面最好看的,不管你是干活还是闲着,不管是皱眉还是微笑,你的美就像是流动的水,缓缓的持久的而又灵动的。”余仰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倾慕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恩恩皱皱黛眉,心想早知道还是应该和以前一样把自己扮成欧巴桑才好啊。
“我这样让你讨厌了吗?对不起。”余仰光看着秦恩恩纠结的眉头,就明白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讨厌了。
“喜欢美好的东西并不是过错,我也喜欢啊。”秦恩恩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自责,所以便笑着化解局促的气氛。
“恩恩,我的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余仰光看着秦恩恩,女孩在笑,那么善解人意地笑着,他心有不舍,从见到秦恩恩的第一眼,她茫然地从花丛中抬头,继而微笑的表情,那个时候他就好像被困住了。
“是哦,你的假期好像很长啊。”秦恩恩顿觉得有些轻松了。
“恩恩,你会永远留在这里吗?”余仰光不想就这样错过。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留很久吧,我很喜欢这里的。”秦恩恩眼睛看向远方,那个人在你心里住着,任你逃到什么地方,他还是一样顽固地住着,有些疲倦了。
“那么我下次来,你还会在这里吗?”余仰光执拗地问。
秦恩恩不回答,只是勾起嘴角笑,淡淡的,略感单薄地笑。
看着那样的笑,余仰光的心有种隐约的疼痛:“你为什么会让我有种很心疼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我总是在渴望被人心疼吧。”秦恩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全是悲凉的感觉,很多东西是无法掩饰的,比如爱一个人,比如很想念一个人,她的心总是在思念,便总是很忧伤,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中凄凄的感觉,让人心疼。
“恩恩,出去走走好吗,我就要走了。”余仰光轻轻恳求。
“好吧。”秦恩恩答应了。
外面的春光很明媚,阳光灿烂,可是走在小巷子里的时候,还是有种浑然的幽暗,大概是因为巷子太深,两边墙上的攀岩类植物太过于茂盛的缘故,微风轻轻拂过,吹起秦恩恩的长发和身上的长裙,飘逸得像是仙女。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秦恩恩忽然问。
“我认为最幸福的事就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余仰光不知道秦恩恩的用意,很认真地回答。
“我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我想见什么人,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我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可以吃到,我想做什么就马上可以去做。”秦恩恩不紧不慢的说着,顺手摘下墙上的一片绿叶,在手中反复揉搓。
“你想见什么人,我带你去见,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吃,你想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做。”余仰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话。
感动一点一点温暖空凉的心,秦恩恩忽然觉得有种难言的羞耻。
她想见的人,是慕容林凡,她想吃的东西是慕容林凡亲手煮的薰衣草云吞,她想做的事是和慕容林凡在一起。
这些事多么遥远啊,于她仿佛是永远的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