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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烽烟

“这是哪?青城姐姐呢!”云起终于醒了过来,见自己身处破庙之中,青城也不见了踪影,急忙问苏扬道。

“你先别管青城去哪了,你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来到这的吗?”苏扬问道。

“昨日......我记得我喝了三碗酒,然后,然后就睡着了吧?”云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迷茫的道。

“你要是直接睡着了倒还好!昨日,你嘴里喷火了你不记得吗?还烧了烟雨楼!”苏扬没好气的道。

云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好,依然是肉嘟嘟的,没有烧焦。

“喷火?我几时喷火了?我怎么会喷火?”云起更加迷惘的问道。

“可能是你吃醉了酒,激发了体内的火道之力吧。”苏扬猜测道,然后又问道:“你现在再试试,还能喷出来火吗?”

云起听完一脸的严肃,他盘腿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开始云起火道之力。毕竟,如果他能把火道化为实体,再喷出来,就说明他的功力又上一个台阶了。

苏扬期待的看着云起运功,还稍微往后退后了几步。

只见云起眉头紧蹙,双手变掌,从小腹慢慢抬上胸口......只听“嗝”的一声,云起猛地张开嘴,火苗倒是一丝没有,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云起捋了捋微微凸起的肚子,不好意思的道,“可能昨天吃多了.......”

苏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想到他现在处于清醒状态,恐怕是无法做到了。

“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苏扬说着起身,整了整衣襟。

“现在我们去哪啊师父?青城姐姐呢?”云起还记挂着青城,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我们去找董千陌问清楚步家之事,顺便看看离秋羽往哪里去了,只要他和陆断鸿分开,我们便有机会报仇雪恨。”苏扬道,“你那个青城姐姐嘛,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去找她父亲了。”

云起听到青城走了,便神色黯然,摇头叹道:“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这几句诗本为曹植为赞赏美女丰姿绰约所作,此刻云起吟叹出来,大有惋惜不舍之情。

云起吟完诗,又跺了跺脚,大大悔恨自己昨日不该贪杯,以至于不省人事,他还有好多话没跟这个漂亮姐姐说呢。

云起自怨自艾了半天,一抬头,却见他师父苏扬早已走的远了,甚至背影都快模糊了。

“诶,师父?师父!你等等徒儿啊!走也不说一声!”云起慌忙跑出寺庙,跟上去了。

此时雷雨过后,天上晴空万里,空气新鲜如兰。他师徒二人躲着水洼泥泞,一路有说有笑,缓缓往东而行。

慢慢的,他二人听得背后突然人声嘈杂,哭喊声一片,竟像是有很多人在往他们的方向奔逃。

苏扬云起连忙转身去看,只见远处有乌泱泱一大群百姓正在向东奔来。他们拖家带口,牵骡子赶牛,争先恐后地,像是逃避什么可怕的物事一般。

而在距他们师徒二人几十里之外的小丰镇,已是烽火连天,狼烟四起。

“这些人像是从小丰镇来的吧?他们为什么而逃?”云起愕然问道。

苏扬却面色冷峻,不发一言,他隐隐觉得,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人群渐渐跑到他二人跟前,呼喊着:“快跑啊!鞑子杀过来了!”

蒙古真的侵宋了!苏扬心中一跳。

“咦,这不是那个会喷火的小孩儿?”人群中有人边跑边回头看云起,他们认出了这个昨日在烟雨楼喷火的“红孩儿”。

正在这时,只听“嗒嗒嗒嗒”,一阵急促而纷杂的马蹄声从远处狂奔而来。苏扬定睛望去,见一队约摸十余骑的蒙古骑兵手持弯刀,拍马将人群从外面团团围住,而他师徒二人,正站在人群中间。

人群恐慌起来,有的孩子已经被吓哭了。他们见识了蒙古兵的手段,没来得及逃出城镇的百姓和守城的官兵们,都已经被蒙古大军乱刀砍死了。

看着像领头模样的一个蒙古兵,拍马在人群外侧巡视,终于,他把目光停在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上,然后拍马淫笑着向那姑娘走去。

那姑娘见那蒙古兵向自己走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犹挂着泪痕。姑娘身边有一个老汉,“扑通”一下跪在了马前,哭号道:“军爷,你放过我闺女吧!我老来才得这么一个丫头,她才十五岁啊!”

那蒙古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举起弯刀就要向那老汉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扬从人群中陡然跃起,一个飞踢便把那个蒙古兵踢落马下。

苏扬在那老汉身前定住身形,将老汉扶起,负手而立,面寒如铁。

苏扬是何等武功,那蒙古兵血肉之躯又怎能受的了他这全力一击。

那蒙古兵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想是苏扬这一脚已经踢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其他蒙古兵见人群中竟有人反抗,纷纷嘴里叽里咕噜怪叫着,举起弯刀拍着马,向苏扬杀来。

苏扬冷哼一声,用内力吸起地上的弯刀,飞身而起,一招“泼墨画月”,跃过马头,横扫向冲到身前的几个蒙古兵。只听几声惨叫,这几个蒙古兵纷纷被苏扬斩落马下。

百姓们往地上一瞧,只见倒在地上的蒙古兵,长的高一点的,身体被苏扬拦腰斩断;矮一点,则直接断了头,带血的头颅像瓜瓤一般满地乱滚。有的百姓看的真切,当场吓晕,有的胆大的则叫了一声好。

苏扬斩杀这几个蒙古兵后,人还在空中,又使出一招“望月中秋”,把弯刀飞掷出去,将后面的几名蒙古兵呈“一”字贯穿,斩落马下。苏扬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把百姓和剩余的四名蒙古兵都看呆了。

那活着的四名蒙古兵哪里还敢再上,纷纷拍马而逃,向小丰镇的方向跑了。

百姓们见苏扬杀退蒙古骑兵,纷纷围着苏扬叫起好来,有激动的更流下了泪水。

“师父,你太快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出手教训这些臭鞑子!”云起跑到苏扬身边,恨恨的道。他在苏州城听那说书的描述鞑子如何残忍之后,小小的心里早就埋下了仇视蒙古的种子,今日终于见到十恶不赦的蒙古兵,只恨自己反应慢了,没来得及出手。

“感谢大侠救命之恩,小丰镇百姓没齿难忘!”一个佝偻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对苏扬拜谢道。

“大爷不必言谢,如今蒙古入侵,我辈理应如此!”苏扬铿锵有力的说道,“眼下恐有追兵,乡亲们赶快走罢!”

“对了,现在战事如何?乡亲们又准备往哪里逃命呢?”临了,苏扬又问那个老者道。

那老者摇头叹道:“谁能想到,大散关那样的天险居然会失守了呢!”

“大侠,看来你有所不知。眼下,蒙古已经分三路大军扑向南宋了!他们东路攻淮扬,中路攻襄樊,西路走的便是咱们四川!”

“这西路军由窝阔台的二王子阔端带领,这支军队本来只有四万人马,但是他们行至关陕,遇到了金朝的最后一支部队——汪世显部。金国早就灭了,这汪世显也无心抵抗蒙古大军,便降了蒙古。这一下子,蒙古大军便滚到了十万之众!这支蒙古大军从大散关长驱直入,连破阳平关、利州城。咱们川蜀的大将曹友闻就是在阳平关战死的!更可恨的是,那蒙古兵每到一处便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利州城里的三万官兵百姓,都被屠杀殆尽,听说尸骨都堆成了山!”

“本来,咱们小丰镇的百姓们早在前日便听到了蒙古兵来的消息,但谁知道,他们势如破竹,竟来的这样快。哎,我们还是走晚了啊!眼下,川蜀的最后屏障也就只剩下成都府了。我们也只有往成都去了。成都府如果再被攻破,那四川就真的民不聊生了。”那老者捶胸顿足的道。

苏扬听老者慢慢道来,点了点头,心里却震惊不已。

川蜀本就天险众多,谁都知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谁也没有想到,擅长平原陆路的蒙古铁骑竟会迎难而上,从川蜀侵宋!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宋军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致接连败退,一溃至此。甚至,连川蜀最有名的大将曹友闻都战败而亡。看来,眼下的战事已然是十分严峻了。

“我知道了。乡亲们放心往成都去便是,我们师徒二人在此为各位殿后。”苏扬道。

“嗯!”云起也豪气干云的点了点头,握紧了小小的拳头。他小小年纪,又哪里知道千军万马的厉害?

众人见苏扬神勇至此,就算以一敌百恐怕也不会落了下风,便都不再客气,纷纷摆手致谢,放心往成都去了。

这些百姓们的步伐已不再像先前一般慌乱,而是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众人皆心想,这位大侠功夫了得,不必太过担心。更何况,他领着的小孩子,还会喷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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