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众人,吉菊按照禾白给的定位,来到指定的地点,却没有看见禾白,反而见到意料之外的人——一夜春风。
“怎么是你?禾白呢?”
长剑出鞘,吉菊戒备地盯着对方。
“不用这么紧张。”一夜春风温雅一笑,“是禾白叫我来的。”
“那他人呢?”吉菊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异族。
“临时有事先走了。”一夜春风对吉菊的防备一点都不生气,好言好语。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运起灵力,剑锋微微颤动,发出丝丝低鸣,全身肌肉绷紧,只要一夜春风下一句话没说好,吉菊立刻发动攻击。
“你不相信我,那也相信蓝宝吧。”一夜春风摊手,一脸无奈。
“蓝宝?”吉菊疑惑,扫视周围。
一个蓝白的法阵凭空出现,蓝宝的身影出现在法阵中。
“是哥哥让他留下来的。”
蓝宝从半空跳下来,吉菊伸手接住。
“哥哥有东西要给你。”蓝宝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花,吉菊觉得眼熟,想起是在“红锦”的剧情里看到过的花。
蓝宝把花递给吉菊,“哥哥说恭喜你成功晋级。”
“谢谢。”
吉菊有点意外,不过是晋级了一名,有必要祝贺吗?而且为什么是白色的花?
“我没有骗你吧。”对面的一夜春风笑笑,“禾白竟然会送花,看来你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把蓝宝放在地上,吉菊捧着一束白花,冷漠地看着一夜春风,“所以你有什么事?”
“我做什么惹你了?你这么讨厌我?”一夜春风不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位花丛中百战百捷的高手,怎么到了这么个小妮子面前就一点都不讨喜。
无言,吉菊看着对方,眼神充满不耐烦。
对这种花花公子,吉菊天生不喜欢。
一夜春风也不自讨无趣,把目的说出来,“禾白说最近他会很忙,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他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
“为什么是你,我不能找天飞雪吗?”身为道修,吉菊怎会向魔道讨教。
“因为……”一夜春风勾唇,“我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吉菊挑眉,“比如说……”
“禾白为什么最近会很忙。”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所以你有什么用?”
一夜春风一噎,脸上的笑容凝固。
吉菊不想再听对方废话,“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到时候你就别想走。”
知道吉菊真的不喜欢自己,一夜春风叹了一口气,很有底气地看着吉菊说:“到时候你还是会来找我的。”
说罢,黑雾升起,一夜春风在吉菊真出声喊人前迅速走掉。
“为什么娘亲不喜欢他?”蓝宝拉拉吉菊的袖子。
吉菊蹲下来,刮了刮对方的鼻子,“因为对方不是好人。”
“哪里不是?”蓝宝歪头,不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吉菊拉着蓝宝进到雪峰小院,把白花插在花瓶里,和蓝宝玩到日落西山,哄着蓝宝睡着才下线。
毕业季,学校请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来做讲座,今天吉菊所在的学院请了书画界的泰斗来。这位泰斗是——张老师的老师,也是吉菊和赵月的师祖,所以两个人都跟着在后面帮手。
泰斗临走的时候,顺便去看了吉菊和赵月正在画的画卷。
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沧海,鱼尾弯弯的鲛人,以及洒落在海边星星点点的人家,师祖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那鲛人的眼睛说:“眼中无神,形象神不像,功力还不够。”
吉菊在一旁认真听着,“可请老师指教?”
师祖指着旁边桌子放着的鱼缸里吐着泡泡的金鱼,道:“多看多想多画,技术可以练,神韵要自己体会。”
“是,谢谢老师指点。”吉菊躬身点头。
师祖又指点其他几处,虽只点拨几下,却让吉菊和赵月受益良多。
目送师祖车子远去,吉菊松了一口气,一直垫起来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赵月拍拍吉菊的手臂,笑吉菊的夸张。吉菊摊手耸肩,表示自己真的对长辈应付不来。
按照师祖说的,修改了几个地方,但眼睛那里,吉菊真的无从下手,画了十几双眼睛,都差不多,怎么也画不出师祖所说的神韵。
吉菊忍不住在抱怨一句,“能有什么神韵呢,不就一点高光吗?有什么差别。”
赵月赏了吉菊一个暴栗,“画不出来就多练,别在这嘟嘟囔囔的。”
“画不出来。”吉菊把画笔扔掉,心里有点浮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幻境里的那双被火映得猩红的眼睛。
眼睛睁得大大的,红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死不瞑目。
吉菊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这双眼睛和自己想要画卷想要表现的氛围南辕北辙,却一直浮现在吉菊脑海中,让吉菊无法画出别的东西,真的快令吉菊憋出内伤来,一股气堵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去,憋得难受。
见吉菊一脸菜色,赵月提议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或许就有灵感。”
画不出来,枯坐也是浪费时间。吉菊洗了把脸,去学校文化广场的明月湖透气。
这时候是下午三四点,大多数的学生都在课室上课,广场上的人没有几个,而且太阳挺大的,平时那些散步的老奶奶老爷爷都改到傍晚时出来,或者打太极,或者广场舞,或者带孙子。
吉菊走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星星点点,看着恰到好处的光影,放在兜里的手指动了动,手痒,想画下来。
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吉菊背靠着椅子,眼睛没有焦点地望着前面,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转过头,是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
“你好,请问美术学院怎么走?”
吉菊指着前面,“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你。”男孩子笑着道谢,笑容带着阳光特有的味道。
吉菊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来,“不客气。”
看着男孩子走远的背影,吉菊站起来,过了桥,到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回到湖边,撕碎面包,撒在湖面,湖里面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过来,张着一张张嘴巴等着投喂,急切得嘴巴都碰到吉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