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鸣鸾殿上年关前最后一次上朝,即使被七嘴八舌的朝政大臣说得头昏眼花,南宫景行碍于面子,扶额强行保持清醒。
北狄要求互市,态度强硬,两国交战一触即发。
主战主和各执一词,说的头头是道,可任谁也没有个真真切切的主意。
“陛下,北狄来势汹汹,不如先应下互市的要求,再另行决策。”
“刘大人,莫不是见北狄实力稍稍见强便怕了?陛下北狄都是些茹毛饮血之辈,互市?分明是狼子野心!不如就趁此机会剿灭,以防后患。”
“以防后患?夏大人真是大言不惭,我国倾国之力与北狄交战多年,战战和和,如能一举剿灭,那会有今日的互市?”
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也能对朝局有些认识,恒王和户部尚书许尚文、参知夏焘一党为主战派,不断向南宫景行慷慨陈词。
历次如此,北狄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牛马成群,但是生活用品匮乏,所以每次都向云燕国请求互市,每次因为互市条约开战,虽说是胜多败少,但也元气大伤。
太子对于朝廷的舌战向来不站在任何一派,对于眼前的慌乱默然而立。
“父皇,儿臣有话说,”南宫箫泽走出人群,“父皇,儿臣觉得北狄此次请求互市颇有诚意,而且云燕这些年经历兼并,国力已是大不如前,所以目前答应北狄互市是最妥善的缓兵之计。”
“恒王!你…”夏焘看见南宫箫泽出来支持答应互市,一时语塞得急火攻心。
“你之前……”夏焘差点将他与南宫箫泽的关系脱口而出,还好许尚文及时抓住夏焘的手臂,才制止了一场翻天覆地的遭难,当今疑心的皇帝,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
“南宫箫泽为什么主和了呢…”南宫箫煦心里满是疑虑侧身瞟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晋王,不置可否。
主战派渐渐势弱,朝堂喧哗逐渐平息,“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同意北狄的互市条款,退朝。”南宫景行大手一挥顺势退朝,压抑了这么久可算是找了机会脱身。
夏焘瞪了一眼南宫箫泽,愤愤离去,反复回想两日前南宫箫泽差人给送给他的那封信封信:“夏大人,北狄互市一事,还望朝堂之上竭力主战。”如今当面反悔是为何,夏涛实在是不能明白。
“许大人,你说恒王这是在唱哪出?”夏焘气不能解,终于问出了口。
“夏大人莫要再恼火了,恒王如此也是不得已。”许尚文从七品小官一路坐到当朝二品尚书,老谋深算自是不用说,揣测心意也不在话下,哪里像夏涛是个直脑筋。
“不得已?你收到字条了没有?”夏焘不肯放过仍旧竭力追问。
“收到了,如果我没猜错,不仅是你我二人,所有支持恒王的人应该都收到了。”许尚文低头沉思,“心计城府,恒王背后应该还有别人,依照恒王的脑筋断然不能想出这样的计策。”
“计策?什么计策?”
“夏大人就不要多问了,王爷若是想说,来日定会解释的,走吧。”许尚文笑着拍拍夏焘的肩头,意味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