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真怀疑是故意的,偏偏到这停顿。小六想知晓是否药到病除,大户痊愈。
夜如梦很有深意的一笑,“还望各位量力而行。”
可怎样?可怎样?她真想问,可担心小命,她可不想变得跟那人一样。
明掌柜似乎意识到小六的着急,碰了碰她。
她声音压得很低,语,“没事。”
可这夜如梦的耳力简直比神人还厉害,“我不喜欢别人低声密谈……”
“谁方才私语,请主动站出来。”说着夜如梦的眼睛确瞧着小六的方向。
小六不信这么多人,分得清谁是谁?
可她真低估了夜如梦,她分的清楚。
夜如梦手指指着小六的方向,“你出来。”
出来不是自寻死路,不出来也是自寻死路。
小六将要迈步,未等她动,一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情况。“如梦姑娘,别来无恙。”
阮玉澊手拿折扇,翩翩而入,“还是那般的灵动美丽。”
小六瞧着阮玉澊的,还真符合她逢热闹必凑的性格。
夜如梦瞥了一眼阮玉澊,“阮公子,还是那般的闲情逸致,趣闻横生。”
“谬赞,怎可与如梦姑娘并论。”讽刺挖苦,阮玉澊也算是佼佼者。
“放肆。”夜如梦虽简单一句话,可震得周围人纷纷捂上耳朵。
阮玉澊一副很从容样子,“如梦姑娘振聋发聩的内力发声还是这般的登峰造极,如火纯青。”
怪不得只是一句简单话让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原来是内力发声……
“可这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说着还摇摇头,“不过打断句话,至于废掉武功,下入蛊虫吗?”
下蛊,难道是给他方才那人。
蛊虫,大家纷纷议论,这阮玉澊莫非是来滋扰生事。
夜若梦不理会众人窃语低声,“子虚乌有。”
“那我们是不是中了蛊。”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
中蛊,何时下的蛊,为何她一点没意识到。
明掌柜拉住要抱不平的楚小六,“别动,并未下蛊。”
蜂拥而上的众人,顷刻间全部倒地,他们面目狰狞,身体不断抽搐,与方才那人的情况一样。
“少主说毫无章法可言的愚昧之人,不配得到鎏噱草。”夜如梦示意将众人抬出去,“稍后会有人给你们解毒。”
小六感激的望着明掌柜,好险被抬出去。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阮玉澊,满肚子坏水,煽动谣言。
阮玉澊这时笑着说,“我方才说的可是事实。谁让他们喜欢自己吓自己呢?”
转过头冲着小六,“对不对?”
男装的小六心中咯噔下,莫非认出自己了,慢慢的转过头,不去理会他。
心中却对明掌柜又钦佩一分。
“阮公子,二楼有请。”夜如梦对着阮玉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玉澊抬头望去,对着帘子后面的人抱拳。
“请。”夜如梦加深语气。
阮玉澊慢悠悠的走着,路过小六身边故意暂停,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好久不见。”
楚小六完全无视这人,只见阮玉澊笑声爽朗的移步楼上。
“鎏噱草底价一万两。”夜如梦望着众人,“此次的规矩与以往不同,不会按照明价层层的加价,而是每人会得到一份徽墨和宣纸,将鎏噱草值得的最高价格写上。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即便最高价格只是比一万两多五两银子,如果他的价格是最高,必定归他所有。”
有人立即提出疑问,“在下李韓一有问题。”
“请说。”夜如梦瞧着他。
“如果写在纸上两人或者更多人的价格相同,鎏噱草归谁所有。”
小六闻声而望,只见他相貌俊秀,风姿潇洒,身着淡蓝色锦袍,一把长剑背在身后,平添几抹冷峻之风。
夜如梦笑着望着他,“继续写,何时分开胜负,何时止。”
有人附和道:“义卖就该公平竞争,凭什么暗藏玄机,认定心中期望便是最大。”
站在李韓一身旁,同样身着淡蓝色锦袍,容貌不及他典雅,却不失俊美。
“不公平你可以选择放弃。并无人强求你。”夜如梦夺过桌子,盘卧而坐,姿态优美。
李矜一解释,“在下并无此意。”
“如若无疑义,一个时辰后开始。再次期间众人可享受柔香阁的茶水与糕点。”
“我有疑问。”楚小六弱弱的举手,“敢问姑娘,第一次第二次的银子累计吗?还是共计多少即可。”
夜若梦转过身,瞧着不太起眼的楚小六,“最高的价格是多少即是多少?”
“请恕在下愚笨,姑娘的意思是不是不管写几次只按照最高价格,其余的写得再多张纸皆是不算数的对吗?”小六还特意解释,恐怕她听不懂。
“以最高价格为准。”夜如梦仍旧这句话。
“姑娘这么说在下不太懂。”小六那手指给他比划。“我的意思是比如第一次写出价格五千两,第二次一万两,第三次五万两,我是给六万五千两还是五万两,是重叠累积,还不一步到位。姑娘所说的最高价格,这都是最高价格,怎么计算呢?”
“以最高价格为准。”夜如梦不耐烦的告诉小六。
“可是姑娘……”
未等小六说完,夜如梦打断她,“你听不懂人话吗?没完没了。”
“哦。”楚小六蔫了应承一句,随即说道:“姑娘,在下还是不懂,姑娘能不能说的清楚些。”
要客气又客气,要风度有风度,要气魄有气魄,小六就问,你越不解释她越问。
这句话一出,人群中顿时有哄笑声,也不知是谁听不懂人话……
阮玉澊更是笑不可支,“有趣,有趣。”
“无名小卒。”说着缓缓而走,“一个时辰后开始。”
竟然不屑与她,楚小六本以为会像之前那人般,七窍流血,浑身抽搐……
自己写价格,这招够狠。看似由自己决定,其实不然。
首先你心中能承受的价格会与预期的价格作比较,会与最大价格作比较。
就拿她来说,拿药救人,未能耗尽全力,失之交臂,将会终身遗憾。
这种愧疚感会终身伴随你。
而只有一次机会更加剧机会难得,失不可再来。
每个人都会耗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甚至散尽家产。
“姑娘,可否先让我们看一眼鎏噱草。”李韓一望了一眼小六,对着夜如梦说道。
夜如梦不屑的撇过李韓一,“鎏噱草,百余年只有三株存在于世,非常珍贵稀少。众人浑身环绕戾气与铜臭之气,会污染鎏噱草的药效,影响它的功能。所有无法给众人看。”
“不看,如何知晓鎏噱草真伪,又或者存在于此呢?”李矜一在一旁赞同道。
“不公平可以选择放弃。门在那边。”夜如梦冷笑着,纤细修长的葇荑指着门的方向。
秦阳名训斥道:“柔香阁如此的目中无人,当真不把江湖人放在眼里。”
“自古弱肉强权,弱者没有资格说不。”夜如梦的声音更大。
弱者没有资格说不,小六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在心中默念,弱者没有资格。
“今日如果见不到鎏噱草,柔香阁必定血流成河。张奇怪一身墨色的锦袍,随着进入而摆动,飘逸的发丝随着摆动而洒脱。
“口出狂言。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夜如梦耻笑,“如今为止,无人胆敢在柔香阁撒野,包括你。”
“那我今日就让你知晓知晓,什么是天外有人,人外有天。”声音未到,身体已随之飞起,落到距离夜如梦很近的距离。
让小六奇怪的是夜如梦竟然未躲开,与他僵持两步之内。
其实,在张奇怪起身的一瞬间,有银色飞针已经随着他的身影直接打入他的身体之内,速度之快,令他无法躲开。
夜如梦并未动,阮玉澊半眯着双眸,莫非柔香阁内还有其他的隐藏高手,怪不得敢如此的目中无人。
张奇怪运动调理,好在银针无毒,看来对方只是想给他警示,并未要取他性命。
台上的人并未和情况,有些人还想一睹双方大战的场面,却在此时偃旗息鼓,不免有些沮丧。
小六对江湖的规矩略有耳闻,弓在弦上,不可不发,任何理由皆不会让习武之人半途之间退却,定是遇到不可把控事情才会如此。
“南北怪侠,还是如同先前般鲁莽,可叹,可笑。”夜如梦并未理会他,声音大如响雷,“何人还有异议。”
先前的是一个警钟,如今再次敲响警钟,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未曾开口。
“第一,柔香阁不是撒野的地方,做事之前先想好自己自否有能力承担;第二,鎏噱草柔香阁说有,一定会有,怀疑否定之人无资格得到鎏噱草;第三,柔香阁的规矩就是规矩,谁都别想去打破,记住这是规矩。”夜如梦好笑的看了一眼众人,“这就是规矩。”
说完留下众人。
“呸。目中无人的小婊子,贱货。”人群中立即有人发声,当面不敢说,背后往死里说。
当面不说,背后说,“人在的时候你不说,人走了你倒开始耀武扬威了。”
“切,你厉害,合着你怎么不说。”
人群中嘈杂纷扰的声音,吵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