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空无物。
一时有错觉。
仔细去辨认。
依旧空无物。
李韓一见正在思索的小六走到她旁边，“在下李韓一，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楚小六，幸会。”小六笑脸相迎，“请坐。”
“方才楚公子好魄力，竟敢惹怒夜姑娘，钦佩钦佩。”原来是对方才魄力感染，有意结交。
小六顿时雄心大增，“不敢，直言罢了。”
可走过来的李矜一瞧了一眼小六开口，“以我推测楚公子并无半分内力，想必那夜姑娘不屑出手。”
“矜一。”李韓一大声训斥。
“好好，我不说便是。”李矜一随手拿起柔香阁的糕点塞进嘴里。
他说的并不无道理，可任谁听了皆不好受，小六便不想说话，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中。
酥软的口感，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美味美味，稍后给闻荇舸带回去些，在托人给小五送回去些，再给小妖孽留些。
小妖孽恐怕还在生她气吧！
“楚公子觉得鎏噱草价值多少？”李韓一见一直吃糕点的小六，一副十足把握的样子。
小六思索片刻，“不好说。”
“何出此言？”李韓一倒是颇有兴趣讨教。
“你是否需要它，你用它干什么？它的价值在哪里？它的价值和它的用处是否能够匹配得当。”小六嚼着糕点津津乐道的讲给他听。
李韓一抿口茶，“物有所值。”
瞧瞧人家一点就透，她说了一堆，他只用了四个字，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对。”
“可否请问楚公子要鎏噱草作何用处？”李韓一转动这茶杯，开口问道。
小六环顾四周，此次的人太多，如何获得草药，还是未知。
又看向李韓一，“救人。”
“在下也是。”李韓一很有默契的同意。
“你也是，很巧吗？”小六戒备的盯着他，“一颗鎏噱草能救几人。”
他摇摇头，“不清楚。也是机缘巧合得知，故此前来。”
什么都不知，竟敢前来，不怕上当受骗，“兄台果然高人。”
明掌柜回来，见到李韓一有些意外，倒也没说什么，便坐下。
“这位是？”明掌柜见李韓一气宇不凡，并不像是普通人。
“在下李韓一，方才与楚公子一见如故便多聊几句，这位是李矜一，是在下的师弟。”介绍着李矜一。
“乐逍遥老人家可好？”萧译云楚突然出现，坐到小六的旁边。
“家师身体健朗，多谢萧公子挂念。”一见萧译云楚小六紧绷的身体，压抑心中的怒火，倘若不是他，闻荇舸不会……
萧译云转向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六客气有礼貌的疏离。
无奉承，无讨好，反而有种疏离，萧译云琥珀色的双眸淡淡的闪过一丝淡漠。
李韓一望向萧译云，“萧公子对鎏噱草也感兴趣？”
听见这句话，小六也望向萧译云，恰好和他眸子碰上，小六礼貌微笑，避开。
“并不是。”萧译云微笑转过目光，“又或者是。”
她对萧译云话中的似是而非并不在意，可以说她对这个人就不在意，更多的是讨厌。
“萧公子真会说笑。”李韓一倒是显得很从容。
“还有不足半个时辰。”明掌柜在一旁提点小六。
“嗯。”她心中早有衡量。
时辰将至，夜如梦让小厮将宣纸和徽墨分给每个人，“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写下你认为鎏噱草最高价格。”
小六接过笔墨，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更不是会为别人抛弃一切的人。
她想救闻荇舸，特别想。人皆是自私的，当现实摆在你面前的时，没有谁能真正放弃割断理清的一切。
又何况是她呢？她有小五要照顾，有小妖孽需要养活，假如她奋不顾身放弃所有去救他，她真的能做到吗？
这一刻，小六动摇了。
苦日子，她过过，那种连猪狗不如的日子，是噩梦，是无法忘记的梦魇。
她不想再回去之前的日子，所以，原谅她，不能倾尽所有。
这一刻是安静的，众人屏气专心志志的写着，很多人写着划掉，写着划掉。
她却偷偷将宣纸折上，撕成两块……当最终下定决心后，小六在纸上写上数字。
夜如梦如同监考官般，提醒着所有人，“好。时间到。”
“念到名字的，请随我来。其余人请主动离开柔香阁。”夜如梦下逐客令，“连最高金额皆不公布。”
有人立即站出来，“夜姑娘，好歹说出最高价格是多少，让我们也输得心服口，大伙说对吧！”
“没有必要。”夜如梦连解释都不解释，“柔香阁的规矩，愿赌服输，无需知晓。”
伺机煽风点火，“可我们连价格都不知晓，怎么能是输呢？”
“失败者没有说话的机会。”她转过身傲视所有人，“半个时辰内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不服，凭什么？”
“对，我们不服……”众人口气一致。
夜如梦的声音宛如龙鸣狮吼般，“凭这是柔香阁地盘，我说了算。”
“鎏噱草可突破身体大限，增强十倍的功力，你们柔香阁徇私舞弊，如何面对整个武林……”
仿佛如裂云穿石的声音并未起到很好的镇压效果，鼎沸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沸腾。
“不相信，区区的柔香阁敢与整个武林为敌。”
“对，我们不信，今日势必给武林个说法，否则……”
“否则……”夜如梦好久未曾受到威胁，激动的问道，“否则怎样？”
有不怕死的立即回答，“搅它个天翻地覆，猪狗不宁。”
“这么霸道。”夜如梦似乎来了兴趣，眨眼间站到方才说话人的身边，“如何搅？”
夜如梦周身散发无形的戾气步步紧逼，逼得秦阳名连连后退……
令他未曾料到的是，这夜姑娘气势如此之强，以他的武功修能否撑过五十招。
秦阳名，字善水，示意上善若水。自小跟随师傅走南闯北，研究上乘武学，得知柔香阁义卖百年难得一见的鎏噱草，便背着师傅偷偷前来，因银子少的可怜，心中对鎏噱草十分期盼，得知结果后随众人滋扰生事。
偏偏夜如梦对之前的话皆不理会，偏偏对他这句记忆深刻。
“怎么？不屑出手？”眼前的人，内力似无似有，很像传说中碧玺功……
碧玺功一种可以隐藏内功的心法。练此功之人，内力似有似无，练成后完全可以隐藏内力，看似与普通人一般。可出手时，强大的深厚的内力令对手措手不及，多用于皇家身边的侍卫，看似普通，其实个顶个的武林高手。
很容易造成轻敌，鱼目混珠的效果。
夜如梦武梦级别的人物，除了少主外，天下人皆是他打败的对象。
至于少主，她永远打不败。
永远似乎很远，永远又似乎很近，曾经数百次的挑战，她连少主十步内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是打败。
从那一刻起，她发誓，此生靠近少主十步以内是她的梦想。
所以她不断的挑战，不断的钻研，如果感觉对方无内力，她连话都懒得回。
秦阳名退无可退，“夜姑娘，莫不让人说我欺负女流之辈。”
“废物。”如何攻击对方，夜如梦懂的很。
“士可杀。”秦阳名气如洪雷，“不可辱。”
二人对立而战，周身气流涌动，随时有可能爆发。人群立即闪开，给二人让出宽阔的位置。
楚小六兴致勃勃的凑热闹，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她可是没见过。
正当兴奋之际，有人拉她的衣裳，“楚公子。”
“别闹。没见爷正忙着呢吗？”小六一双眼睛紧盯着二人，丝毫不去理会。
“请问是楚轩景公子对吗？”
“谁？”小六转过身，见一陌生人，“请问您是？”
来人不惑之年的样子，额头的鬓角有些发白，面容似有苦恼，浑身还股药草味。
冯灿年望了一眼四周，“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六跟随冯灿年来到后院，望着他而未说话。
“楚公子，我是西城的德福堂的掌柜冯灿年，人称冯大夫。”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之前委托照看令弟的信。”
这件事小六有印象，据说德福堂的掌柜冯灿年对顽疾治疗特别有配方，她自从进入宫中就派人委托花重金找冯大夫时常诊断小五的病。
但冯灿年本人她却未曾见过，信中的笔迹却为她所写，并落款处怕惹人怀疑特别写上楚轩景。
“冯大夫，是不是小五出事了？”此时冯灿年的出现，她最先想到的是小五。
冯灿年点点头，面色沉重，“令弟病情加重。”
“你在说一遍？”小六不信，小五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并且她经常托人将上好的药材带回去。“之前一直好好的。”
“请恕老夫医术浅薄，无法救楚公子。”冯灿年低头，之前一直很好，可突然加重，这不可能。
小六自然不信，小五好好的突然冒出个大夫说他无力回天，这不是骗子，是什么？“冯大夫可有家弟之前的药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