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须披诚坦言,朝齑暮盐,足以我见犹怜,保你一点一滴。
你无须披肝沥胆,花好月圆,足以红豆相思,念你一嚬一笑。
你无须连枝共冢,倩女离魂,足以至死靡它,护你一心一意。
你无须梁孟相敬,嘘寒问暖,足以轻怜重惜,守你一生一世。
“秀瑔山大战三日三夜,九战九胜,长久拉锯之战,耗损体力精力巨大,碧落妖玉因寡不敌众,渐落下风,妖玉用尽生命最后一丝余力,幻化成吞云吐雾的海市蜃母楼,力挽狂澜,隔绝仅剩的十万将神,卷逼碧落入炎……”
“偃旗息鼓后,万物宁静,破天漏云,一场瓢泼大雨洗净一切污垢,可永久洗不净那些不未知的恶臭……”冉江月身体颤抖痉挛,久久未曾平复。
“三哥……”闻荇舸伸手去扶冉江月,可再次被打开。
“碧落坠入炎后,折断展翅的羽翼,耗费三百二十一年,尽数褪去碧落神兽的外形,变化为普通的人的模样,可当碧落重出炎后,万物昆仑转变,无际苍地巨换,早已无往日的丁点气息。”
“心中情绪难覆,支撑她的点滴希望,似乎缥缈久远,远到她想超脱一切,远离凡世红尘。游荡在人间,不知何去何从,犹如孤魂野鬼,虚无不定。直到她见到众人朝拜的神将——摷燶。”
闻荇舸心中默念摷燶,忽想到,“摷燶是维护凡尘的神将,战功卓越,不世之功,丰功伟绩无语争锋。时日今日仍有人谈起他的功德无量。”
“功德无量。”冉江月讽刺的笑,“可谁会知,碧落妖玉本是摷燶的神兽。那本不该秀瑔山之战,本不该死去的妖玉,本不该遗臭万世的妖祸,皆有摷燶而来。”
“人世间是祥和一片,摷燶根无机会建功立业,卓绝显越。为那流芳万代的熏染之心,将碧落妖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危害三界。”
“主让其从,其不得不从,如这是最无耻的表现,那接下来会更让人发指。”冉江月苍白的手握成拳头,咯咯作响。
“将神其无法战胜碧落妖玉,妖玉最后致命一击是摷燶阴枫还,致死方明,原来一切皆是皆是……”冉江月微缓过来皆是,“故弄人,如此,罢命……”
“三哥,切莫动气,这到底为何?”闻荇舸听的不明所以。
“得知一切的碧落,万念俱灰,势必以血还血,红目冲瞳,毁万世修行,重获双翼,浑身通体火红,凌霞似焰。碧落所过之处,火光冲天,万物焚烧。烧尽摷燶的之所,化尘埃之地。民间哀怨,才平息的百年之战将要再次上演曝尸遍地,焚数尽毁。”
“并未完全被怨气冲昏的碧落,残存的良知让她存善,善念换来是唾弃,妖祸,万物的辱骂。无法战胜摷燶的碧落,被打入淩濸林,碧落落泪为红,周遭的生灵感知,救起奄奄一息的碧落,可无力回天,碧落的身心俱疲,万世修为尽破,不久便化作赤丹血樱,灰飞淹没。”
“碧落甘愿大仇未报,便撒手人寰吗?”他同情碧落,更恨得是自己无能。
冉江月不得不稍作休息,后继续说到:“碧落临死前的血泪入灵性,有感知,催化凝聚形成火羽珠,而火羽珠并未凡物,更具有起死回生,解万毒蛊的作用。”
“如此神效,为何不救自己。”闻荇舸不信会有如此疗效,若真如所说,六是不是有希望了。
“世间在名贵的灵丹妙药也无法就回一心求烟灭之事物。”冉江月紧盯着闻荇舸,“火羽珠极怨气而成,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火羽珠为何是冉江的祖传之处,其中是否有渊源。”这一点他好奇,而火羽珠既是魔正不明的东西,为何还要祸害世人。
冉江月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强调,“冉江世世代代守护火羽珠,决不能有半点损伤,更绝不容许有一丝侵犯。”
“可是六跟火羽珠有何关联,我只是拿我的血……救……”闻荇舸说到这,他无法再说下去。
他的血为何能够就六,莫不是他……
闻荇舸转向冉江月,他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欣然的点头。
“不可能。”闻荇舸摇着头,“不可能的。”
冉江月回应道,“你不能救楚姑娘,明白吗?”
“三哥,我不信,不信,我能救六,我可以的,可以的。”闻荇舸起身握住冉江月的胳膊,“我可以的。”
“舸儿,不要太执迷不悟,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背负起,儿女情长不应困扰于你。”他望着迷失方向的舸儿,心中愁绪万千,“寻常人该有的生活本不属于你。”
“寻常人的生活。”闻荇舸漏出比哭更悲凉的笑容,“喜欢一个人,想保护一个人,为一个人付出都是奢求吗?”
“舸儿,几百年血海深仇还抵不过相见几面的楚姑娘吗?”冉江月高声亢起,“还抵不过男欢女爱吗?”
“三哥,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六精疲力尽,梦魇缠身至竭而终吗?”他真的做不到,“血海深仇,哈哈哈……”
“不好,快拿血凝露。”冉江月望着赤瞳的舸儿,火羽珠悲怨之情欲要突破。
“是我救不了她,枉付苍生,罪孽深重……”闻荇舸似是而非的话好似再说自己又在说他人。
你若粗衣粝食,同我患难与共,我便肺腑赤胆,对你至死不渝。
你若碧海青天,跟我百年好合,我便海誓山盟,随你天长地久。
你若推心置腹,与我长相厮守,我便天涯海角,陪你地老天荒。
你若心心相印,和我同舟共济,我便生死相随,伴你鞍前马后。
“冉家后人好个辨如悬河。”不知凌涟柔何时又出现在斗拱上,还是他一直在。
“冉家的家务事,不劳凌公子费心。”元凶巨恶之人如今到来放言高论,幸灾乐祸。
“避重就轻发挥的畅快淋漓。”凌涟柔自顾自的揶揄取笑,随即语气冰冷,动作如闪电,隔空扼住冉江月,“我讨厌废物语气太硬。”
早知凌涟柔喜怒无常,生杀予夺全凭个人喜好,如今冉江月身临其境体会真切。
冉江月态度平静,面无波澜,对于这种人求饶只会让他更反感,死的更快,“凌公子迟迟未走,不是去而复回来取在下的命吧。”
“废物的命,呵呵。”凌涟柔像是说到好笑的事,“还不至于亲自动手。”
自视甚高,恃才傲物冉江月对凌涟柔的评价,不管是不屑于,不至于,不在意于,此时此刻他是安全的。
凌涟柔彷佛识别洞察人心之术,“高兴的未免太早了吧。”
错愕的僵硬抬走,浑身无法动弹,不解与迷惑随之而袭。
他明明刻意的去避免,唯恐不妥,丝毫不敢表露,为何还会如此,莫不是中了幻境,生生世世不由自己。
不对,这只是一种假象,一种假象。
那方才舸儿为何突然出现,凌涟柔又如何瞬间消失,这些难道是虚幻。
他何时中的幻境,为何会这样,莫不是那时……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舸儿在哪里?”冉江月苍白的脸色失去从前的淡定从容,“舸儿在哪里?”
“废物也会如此的撧耳揉腮,宛如热锅上的废物,腹热肠荒。”凌涟柔挥手一股气流,“好生无趣,无聊。”。
冉江月如释重负的跌倒在地,粗重的吐气,本无血色的脸,此时更是憔悴不堪。
“难道世人的性命在凌公子的眼里……只是无趣,无聊吗?”冉江月气丝不均,时断时续。
凌涟柔飞跃而下,血红色的锦袍在空中划出美妙绝伦画卷,连眉心猩红的朱砂痣都带有高傲不屑,“长得还行,身子太弱了些。”
“你……”剧烈的咳嗽,冉江月弓着身匍匐在地。
“废物,此时下三滥应该救好她了吧。”凌涟柔目光飘走,邪魅一笑。
这个消息对于冉江月来说无非是晴天霹雳,他立即强忍着剧痛爬起,“你明知道,明明知道……”
……
颤抖的身体随时可能倒下,他必须去见舸儿,舸儿万不能有事。
冉江月不清楚如何步履蹒跚的走到雅阁,满屋子的血腥味让人无法想象之前的情景,闻荇舸笑着望着躺在床上的楚小六一眼不眨。
“舸儿,你为何这般傻。”冉江月盯着一动不动的闻荇舸。
浑身如纸白的闻荇舸生怕吵醒床上的人,声音压倒最低,“三哥,您来啦。”
“舸儿。”冉江月心疼再叫了声,“值得吗?”
闻荇舸有些激动开心的笑着,“方才六醒了,她睁开眼瞧见我一眼,对我笑了。”
“六的笑似有魔力,能融化寒潭冰山,如同冬日的一缕阳光温暖冰封的心。可是她又闭上了,直到如今在没有睁开。”闻荇舸笑着,伤心着,难过着。
“从今以后,你的笑容,我不再瞧见;从今以后,你的悲伤,我不再体会,从今以后,你的一切,我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