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感觉自己听了好长一个故事,听完后满脸唏嘘。她没想到皇帝的命运这么曲折,难怪乎他现在手段狠厉残忍,她甚至动了恻隐之心,为皇帝说起好话来:“可是昨天夜里,我看他批奏折到半夜,若只想做个暴君,何必这么兢兢业业?”
小太监阿飘讽刺一笑:“他是在兢兢业业复仇啊。今天朝会,皇帝可是诛了好几个忠臣的九族呢。”
“你怎么知道?”晴光惊讶道。
“毕竟做鬼几百年了,宫中发生的事我都能知道。”他说罢摇摇头叹息,“这老天的安排如此戏剧,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啊!猜不透,猜不透……”
大概了解了皇帝的情况,晴光心里有了个底。她感激地冲阿飘做了个不那么标准的揖:“多谢公公这么耐心地为我作答,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让我帮忙!”
“你叫我什么?”
阿飘的魂体突然猛烈抖动起来,七窍流出黑血,他咬牙切齿,面目十分狰狞,“公公?我长得是一副太监模样吗?”
晴光吓了一跳,讪讪笑着退后一步,“那……”
“我可是前朝太子!咳咳咳……”阿飘气得周身冒出黑烟,魂体嚯地拔高拔大,直直地向晴光扑面压来,“你这无礼的女子!我今日就要吃了你!!”
嗤――
一支金光箭带着呼啸,狠狠地破开空气,穿过了阿飘的魂体。阿飘呜咽一声,凝聚成团的黑气徒然消散得一干二净。晴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住它,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唉,太子。”她叹了一口气,心里知道其实阿飘不是什么‘坏鬼’。晴光回头望向飞箭射出的方向,只看到被一堆乌帽子太监包围着的那一抹明黄。
另一边,皇帝正在牧场围猎。
金箭射出,皇帝收回举着弓的手,慢慢从箭筒中抽出一支新箭。然而身旁伺候的太监俱是一愣,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放了个空箭。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万岁爷的箭给找回来!”孙有灵尖声尖气地指使着身后还木木地杵在原地的小太监。
小太监慌忙弓身应道:“是!”方才皇帝‘狩猎’得好好的,突然往反方向没有猎物的地方射了一箭,他们这才反应不及时,不知道该不该去把箭追回来。这下得了孙总管的指示,立即小步快跑去捡。
“孙有灵,再去给朕找一些‘猎物’来。”皇帝再次搭起了箭,做出瞄准的姿势。他此时身着石青金绣团龙常服,一双寒玉般的手自窄袖中伸出,指节微屈,鎏金的箭头对准猎场内瑟瑟发抖的最后一只‘猎物’。
那猎物是个人!
刚刚被皇帝一箭吸引,悄悄飘来躲在树后偷窥的晴光眼睛微微睁大。
“慢着。”皇帝嫌弃地看着昏死过去的猎物,神色不愉地叫回孙有灵,“给朕找些会叫会逃命的来。这直接昏死过去的真无趣,拖下去一刀刀砍了做肉包子。”
猎场上装死的那人立马哀嚎一声,两眼一翻真的吓死过去。立即有太监上前,将‘猎物’抬起,扔进一旁的板车上。而那里,已经躺着男男女女十几个胸口上插着箭的‘猎物’。
可是皇帝搭上的箭哪有收弓的道理,他眼角余光捕捉到树后那一片白色的裙角,唇角冷峭地微微上扬,鲜红的双眸闪过几分嗜血的兴味。他飞快地侧身,抬手射出一箭。
咻!正中木心!
晴光吓得惊叫出声,身体一歪,就失去了大树的遮挡,整个人暴露在皇帝的眼前。
咻――接着又是一箭,擦着晴光的手臂而过。晴光连忙躲闪,刚刚皇帝一箭射得太子阿飘魂飞魄散,她可不想撞上去又死一次。然而很明显皇帝就是冲着她来的,看着她慌乱地在猎场上四处乱飘,皇帝兴致更加昂扬,箭无虚发,次次都擦过她的头发、手臂。
看着皇帝满天乱射空气的太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