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壁?”小湛起咕囔一句,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
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接触到了太多太多有关修炼界的特殊词话,很多时候就像刚才这样,从未接触过这个特有的词,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何意味。
不行,等回去了,一定要多读读有关修炼基础方面的书籍,这种书,虽然少见,但爹身为前修炼者,应该会有收录的吧...
“界壁即为空间壁垒,隔阂着各片地域。”
“等你迈入虚空境界,自然就可以掌握部分空间方面的神术,从而击穿界壁,实现远距离跨越。”
正当小湛起思绪发散时,剑大叔语气冷冷地插了一句话,扰醒了小湛起。
小湛起立刻机敏地护住了手下的小松鼠,然后一脸戒备地望着剑大叔。
吾现在已经有这么可怕了吗?
受到如此防备的对待,剑大叔无声地腹诽一句。
“之所以要牺牲这些灵智尚未开启的‘小家伙’,是因为吾等是灵体,没有肉身的禁锢,灵魄之力无时无刻不在消散,故需要吞噬些许灵魄之力来补充。”
“为什么啊!它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是无辜的!”小湛起鼓起腮帮子,气冲冲地说道。
没有做坏事...
突然,小湛起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急迫地说道:“剑大叔,既然您需要补充灵魄之力,那为什么不去抓那些作恶多端的大妖怪呢?”
没错!书中有说过,长相丑陋,往往还是青面獠牙的那种大妖魔们心狠手辣,常常下山抓人吃!
“不,不单单是吾需要,你的老祖爷爷也需要,甚至连你也需要。”剑大叔叹了口气,转而继续说道:“并非不是吾等不愿,一是大妖数量稀少,且踪迹诡秘,想要找到实在是要花费太多太多的时间;二是大妖不仅仅可以为吾等补充更多的灵魄之力,亦能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说难听点,我们辛辛苦苦寻找一番后,却很可能将命给搭上。”
“好吧。”小湛起耷拉着脑袋,语气明显没有之前强硬,似乎还有了不得不妥协的意思在其中。
“哎!对了!为什么您不借助‘圣典’来恢复灵魄之力呢?就像我一样!”刹那,小湛起灵光一现,像是又想到些什么,赶忙再次开口问道。
早在之前,他与老道人争论时,同样正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
‘圣典’,来历不小,修炼风格与一般的修炼法门迥异,可以籍灵魄之力修炼,自然可以运功的同时,亦恢复灵魄之力,堪称是修炼史的一种神法。
无奈的是,可能是出于小湛起身为初学者,不太熟悉运功修炼,亦或是他掌握的‘圣典’本身不全有缺,导致小湛起籍此恢复的速度极慢,远比不上直接吞食一只‘小灵兽’来得快。
可对于小湛起来说,吃下这群“可爱”的小动物们,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所以,“矛盾”就产生了。
“呵呵,‘圣典’?吾等可不像你,魂灵纯洁无瑕,没有修炼过的痕迹。”壮汉无奈一笑,如实说道。
“您的意思是...连您都没有修炼过这个法门?”
小湛起的小脸逐渐变成惨白色,双眼瞪得很大,他很想要用头部去猛烈地撞击四周的泥壁!
早先就听剑大叔说起过,修炼这个法门的人极少,甚至是这辈子可能都遇不上一个,那时候的小湛起还不甚在意,想着无论无何,剑大叔既然掌握有“圣典”,那肯定也修炼过,并且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练过!
况且,这法门还是残缺的,没有前人铺路,谁知道哪里会不会冷不丁的少上一句,导致“走火入魔”?
太过分了吧!
结合着武侠书里常有的情节,小湛起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像是活吞了只死老鼠一样。
“再说了,吃就吃了,你也不必怀有内疚之心。”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可知道这片山原这么大,为什么它们偏偏前仆后继地往这里冲来吗?”
剑大叔抬头望了望天空高挂的皎月,转而避开了这个话题,依旧如之前一般,用很冷漠的口吻继续说道。
“不知道。”小湛起再次摇头,仿佛他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专门来说“不知道”的。
“那是因为,它们也想吃掉吾等。”
“为什么!”小湛起有些目瞪口呆,失声叫道。
短暂的失神下,小湛起脑补了一个画面:密密麻麻的小老鼠爬上他的身体,将他的身体咬噬得残破不堪,肠子与血流了一地,这些动物却仍贪婪地大快朵颐起来,仿佛这是人间美味,难得几回尝。
“还是因为吾等是灵体的缘由,无时无刻皆在逸散着精纯的灵魄之力,就如同一缕禅香,吸引着它们前来。”
“所以,你不吃它们,它们就会吃了你。”
“而且,你还有一尊如此精纯的灵体,想必它们啃食完后,灵智将顿开,同样的,修炼资质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恐怕来日成就“大妖位阶”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你还觉得它们无辜吗?”壮汉说罢,用脚尖轻抵小湛起身旁的小松鼠。
果不其然,纵使是在昏迷状态下,这只银白色小松鼠的漆黑鼻尖亦轻微的动了下,嗅了嗅,似乎极为享受这种味道,由此可见灵体对它的吸引力之大。
小湛起哑然失色,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唯有感到一股凉意笼罩着自己。
想不到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捍卫的“小灵兽”竟会是这个心理,亏它还长得还这么可爱!
小湛起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气愤地鼓了下腮帮子,坐至角落,决定不再理会这只小松鼠的死活。
“既然你还是选择不吃,那就抓紧时间,赶快恢复吧。”老道人瞧了一眼小湛起,知道他心中不开心,于是柔声说道。
“嗯,知道了。”小湛起点头答应,不再去想这件事。
他旋即端正身姿,盘坐吐纳,开始运转“圣典”的修炼线路,同时,心中霎时间响起一片清明经文:
“梦魂暗入阴阳窍,呼吸潜施造化功...”
伴着经文声,他已然入定,灵魄构化而成的躯体在微微凝实,汲取周围淡淡的精气,缓缓地填充到灵魄内。
修行中的小湛起六根清净,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没有察觉老道人和壮汉在布下一些防御手段后,已经悄然地离开了这片低洼地。
夜色渐浓,稀薄的云气渐渐聚拢,掩盖了部分月华的光辉,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下来,坠入水墨画中。
山原大地,一场猎杀开始展开!
趁着夜色,加上没有小湛起的干扰阻挠,老道人与剑道生灵联袂出手,很快就获取到了自己所需的灵魄之力。
并在天明前,成功折返,顺利地回到了低洼地中,继续盘坐修养,如同是从上半夜一直坐到了现在。
日出东山,地平线上,一抹红光像是点燃了天边云际,带来了无尽光芒。
天,终于亮了。
小湛起心有所感,缓缓收功,睁开了双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老祖爷爷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极不适应,虽然老祖爷爷一直对他很和蔼可亲,但小湛起始终觉得这笑容下掩盖了什么。
不过他并未多想,知道书中有句老话常谈道:人性,是经不起推敲的。
不知道修炼者是不是也是这样,不过他倒是没有这个打算去试探一下。
“恢复得如何了?”老道人清了清喉咙道。
“灵体大致上维持稳定,可以继续赶路了。”小湛起如实答道。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虽然仍有许多修炼知识方面的欠缺,但经过这么些天的每日每夜与修炼者们打交道,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甚至是怀疑是否存在“修炼一途”的无知小孩了。
“好,那就走吧!”老道人点头,压制住心中躁动的喜悦,招呼剑道生灵过来。
这时候,小湛起起身瞥见昨晚的那只小松鼠已经苏醒,正躲在自己背后的角落里,小小的身躯还在颤抖着,明显受到不轻的惊吓。
心软的他已经忘记了昨晚剑大叔的告诫,故意将小手别在背后,防止老祖爷爷和剑大叔看见,而后悄悄借助“圣典”的力量,于右手食指尖驭使出一小缕如火舌般的灵魄之力,借此“引诱”着小松鼠。
这是他研习“圣典”唯一获得的“神术”。
嗯,这就是“神术”。
小湛起自嘲地想道。
果然,这只银白色的小松鼠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两眼放光,很敏捷地跳到小湛起左手上,开始食用起为它“准备”的“灵魄早膳”。
“小起,过来吧!”这时,老道人冲他挥了挥手。
小湛起连忙用袖摆遮住了小松鼠,装作没事人一样,迈开步子,走到两人旁。
没有耽搁,三人旋即呈对角之势,一边催动着灵魄之力,一边默念“圣典”口诀,每个人的面容上皆是流露出无比郑重的神色。
“轰!”
伴着一声巨响,清晨的山原上颤了一颤,晨曦之前凝结的露珠全部震落,“啪嗒啪嗒”地拍打在相邻的叶络上,仿佛是一场晨雨润物。
一道锐不可当的剑光自山原划出,带着无穷无尽的压迫,冲向南方,隐于云气,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