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岁月悠然
一月后,我终是回归了膘肥体壮的身姿,其实,也是夸张了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下子我那父王母后见着我可是不会发火,觉得这北浠亏待了我了。
一月,我不知初醒时自己是为何那般瘦弱,亦不知他时而眼里的心疼所谓何来,只是努力的做着他会欢喜的事情。
比如我好好吃饭,比如我好好练武。
吃饭的缘故我晓得,无非是我太瘦了,可为何要练武呢?古姜浠马上争夺天下,男儿个个英勇善战,可也未曾逼迫女儿家个个会武,更何况我乃一国帝姬,随行侍卫那般多,更是不必吃那苦头。
在南姜时大哥也曾提过让我练武,可学了没几天,我那母后父王及另外几个哥哥便心疼的什么似的硬是不准我再碰,只叫我学会骑马,有那能力在危险之时逃跑便是。
虽然不解,不过却也认真的细细的学着,只因他会开心,只因他教的是那般细心又温柔。
总之,处于北浠的这段日子我活的由来畅快,他宠我异常,于南姜时父王母后兄长虽也宠我依我,可总觉得要顾虑些什么,方不让人觉得我恃宠而骄失了一国帝姬的体统。
而这儿,他宠我,事事依我,又年长我许多,身量更是高我许多,我赖着他身上由他抱着他也就抱着了。
这儿,无人会明着以帝姬的体统来压制我,只因于这儿我是客人,所有的不忿他们也只会着心里念叨。
只要不被我听着,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这世间万物总不会都欢喜着我的,耳不闻眼不见便心中怅然。
他说我这是自欺欺人,我回他,欺人便欺了,左不过都是自己的事儿与他人无关。先下畅快最为重要。
远的不说,近的便有那一个,他说那是他舅舅家的表妹,因着家故寄居在北浠,名讳朝晖。
我总能在与他玩耍,习字,练武的空挡里瞧见她,远远的,处于墙角微末之处,看着我。
那眼神直叫人寒冷刺骨。
我起先还问他,“之前我是否与她有过不快?若是,我去拜会拜会她,化解了,可好?”
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同样是寄住北浠,虽然原因不同,可王宫便这么大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话还是说开的好,大不了打一架也是好的。
我这般通情达理他原该是夸奖我的,没想到却是语气冰冷,细细叮嘱我,“她危险的很,你莫去招惹她,左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离得远远的便好。”
他说的这般严肃由不得我不认真记住,记住之后便是细细揣摩,倒真让我揣摩出个七分,我先前这失忆一事怕是和她脱不开干系。
我再是撇眼墙角处,厌恶之情愈加深厚,我自来惜命的很,而她很显然是已然触碰我的底线。
还是听他的话,远远的吧。
南姜和屹国终究没什么联系。
北浠的雪似是比南姜来的温柔,一片一片的虽也堆的起来却不如南姜的深厚,南姜冬天的风凛冽的如刀子一刀刀剐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而北浠的风虽然寒冷却也很是温和。
看着窗外偶有几个脚印的雪地,我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不知道父王母后如今如何了,身体可好,我走时母后好似患有咳疾,如今可大好了?
快过年了,可是没有我在他们身旁他们可会习惯?
“怎么了?”他将那件雪白色虎皮大氅盖在我的肩上,风吹过,我紧了紧大氅,看向他,好似又长高了些,男孩子好像长得女孩快好些。
“我在想父王母后,在想南姜,在想青萝。”
青萝是我豢养的一只白兔,兔子娇弱的很,起初养时大哥给我带了一窝八只兔子,白的,黑的,灰的,花的应有尽有。
可南姜的天委实差的很,活下来的只有青萝,一只比雪还白的兔子,最爱吃青色未熟的萝卜。
“要不,你写封书信我派人送回南姜?”他见我冷的很,忙倒了杯参茶递给我。
我接过参茶,微微哈了口气,暖和和的,回他,“行啊,我待会儿便写了给你,不过还是等雪停了再送吧,雪路难行。”
他应我。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前一刻我还在悲伤离家的事实,如今我却瞧着这白茫茫的雪起了玩雪的心思。
我脱下大氅,放下参茶杯,疯狂的跑进雪里,而后现在雪中,瞧着屋里的他,大吼,“虚乐哥哥,你快下来啊,你们这北浠的雪玩起来当真与我南姜很是不同呢。”
他被我哄得不行,也似是怕我摔倒,也跑入雪中。
我见他出来,趁他还未站稳连忙攒起一个雪球朝他砸过去,而他却是在我雪球砸到他的那一刻爬到在地。
我用的力气该是没那么大的,他怎的就晕倒了,我颤巍巍的走过去瞧瞧他,却没想他压根没晕,趁我不注意扔了我一脸的雪,我气得不行只好拼命的拿雪砸他。
这一路,我跑,他追,他追,我跑,雪花飞舞,枝丫树上的红梅也迎着风雪而来,一朵一朵似冬日的火,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