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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冬日的雪飘得悠然,院落里一片洁白。这是箭道巷原先的那个家,有很长时间不曾来了。前一段,在天还没有冷下来的时候,乔菽萍从父亲那儿伸手要了些钱,雇人把小院里外整个给修缮粉刷了。当冬天到来时,乔菽萍把炉子点着,又搬过来住了进去。

钱敏君带着沈钰去哪了,她不知道,这么久再没见他的影子,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这小院是钱敏君花钱买的,她和钱敏君没有办离婚手续,这小院自然还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她不想住在父亲那边,觉得这小院安静,没人打搅,挺好。

江薇把家安在了西郊的师范学院,平时既要忙教学还要带孩子,很少和她见面。叶尔康偶尔有空闲了过来坐坐,最近他到百公里外的银厂沟去查矿,有些日子没见他面了。

寒假里无所事事,乔菽萍把自己关在屋里静静看书,或铺开稿纸写一部构思中的小说。过多地她在追忆陕南城固的那些岁月,于是付诸笔端,写下了这样的语句:

窗外下着雪,一个叫静的女人坐在窗前。她眷恋梨花泪,有着忧伤,却又不知说给谁听,更不晓得描妆等谁归。其实她知道那个人就在心里,自那条河边起,她的心就被撩动了……

她只写了这么几句,显然写不下去了,放下笔坐在那里愣神。时间拂去往日的尘埃,岁月静静地从青春的履历上路过,回头看看,只是多了一道曾经。思来想去,她甚至给这部酝酿中的作品起个满意的名字也似乎不能。想用文字表达内心的段落,可终究写不出别样的心情。

既然如此,心生烦闷的她有了到雪天的户外走一走的想法,索性穿上衣服,扯过围巾出了院子,把自己扔在空无一人的黄河边。

大河奔流,冬日的河水没有了夏天的浑浊,水也落下去了很多,滩涂上的一些低矮植物露了出来,光秃秃地没有叶片。远远望去,河中间有一坨一坨的沙滩裸露,上面覆盖了白雪,倒也多了几分“寒江凝雪”的意境,却没有孤舟独钓的绝美诗情。

她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来:这孤独的黄昏,幕着雾与雨,我在我心的孤寂里,感觉到它的叹息了。

眼前没有雾,也没有雨,有的只是这冬雪。但孤寂是一样的,她分明也听见了胸腔里的那声叹息。猛然间,诗情如脚下的河水,涓涓而来:

在心的山谷间,我听见了灵魂的碰撞,

有个声音在说:天亮了,该当起航!

我挥动寂寞的镰,收割那片荒芜的空旷,

让野草的火焰,与天边的星一道闪亮。

河岸对水流说:我留不住你的波浪,

那就让唇间留下印痕的回味,慢慢荡漾。

雨对茉莉微语:把我留在你的心田,

茉莉叹息一声,落在了地上。

既然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灿烂,

那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独芳。

即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

就像这雪花,驻守岁月无染的苍凉。

不希冀拥有什么,逝去的必然不返,

那就借着阑珊的风,飞向朝阳的光芒。

她似乎在挣扎,也很矛盾,具体是什么,一时难以说清。她想起曾在古路坝的树林里与叶尔康有过的对话,他说在英语单词中有个词叫‘Escape’,译作逃避、溜走,当然它还有‘忘掉’的意思。现在想来,不是他有意要欺骗她的感情,而是刻意用这个单词阐述‘挣脱’的含义,终究她不但没有理解他的用意,反而附和“人的一生注定要挣脱许多不情愿的东西。譬如做噩梦,极力想摆脱,甚至是抗争,结果被惊醒,一身冷汗。”

这么看来,那日的话不想日后竟成谶语,她的确哀叹命运的捉弄了。

雪,停了,云慢慢散去,太阳露出了脸盆,有些晃眼。步伐闲适的游走,身心似乎得到久违的放松。岸边有许多树木,斜阳透过枝叶的余光,拂来清冷的河风。阵阵鸟鸣,她追随鸟儿的翅膀让心儿一同飞扬。雪野、河流、枯草,有种苍凉的美,她闭上眼,深深呼吸几口空气,有点清凉,却感到有点舒心。偶尔飘下几片枯叶,有的被风卷裹到河流,随波浪一起一伏远去了。有片不曾被卷走的,她欠身拾起,微摊于掌间,看那逝去活绿的斑驳与泛黄,不曾想竟撩动了一股莫名的心愫。她不禁想起辛明亮曾给过的一片黄叶,为了拒绝他,在上面写了字,但到底也没能打消他的念想,那么执着地守望。他离开后,至今不曾给她来过只言片语,看来他放下了,也忘怀了。这样也好,不用牵挂、煎熬了。

乔菽萍甩了甩头,尽力地压制内心泛起的心绪,空白着一切的心思。恍惚间,她踩到了一条被雪掩埋了的长条木板,一头翘了起来。她用脚翻转,是一柄船桨,看来是哪个“筏子客”失手遗落在河流里,又被水推到了岸上。船桨的一面有些发黑,可想,已经在泥沙中浸泡了许久,有种凄然。乔菽萍站在那里,想陪陪这孤独的船桨,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不禁失笑。而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吸吐,把目光投向东流的河水。

波浪不断涌向滩涂,冲刷着裸露的卵石,一波又一波。带来的杂物,有带不走的,不关乎痛痒。她把船桨往水边踢了踢,水波冲击,船桨开始摇动,不前不退,似乎还在犹豫是否随水而去。可到底诱惑止不住,终了它漂浮起来,徘徊一会,义无反顾地走向远方。

乔菽萍突然多了些许感伤,摇了摇头,闭上眼,又睁开。

“姐。”王英骄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乔菽萍眼里多了份欣喜。

“我也就是路过,远远看见有人站在这里,猜测是姐姐,就走过来了,还真是。”王英骄脸上挂着笑容。

乔菽萍说:“你是不是觉得姐很傻,甚至有些神经质?”

“没有,姐,你说哪去了,怎么会。”

乔菽萍挽住王英骄的臂弯,“走,陪姐姐走走。”

不知觉走到了水车那里,水槽的闸阀被关闭,渠道里的木轮严严实实被冻封了。旁边滩涂上的大片芦苇在河风里呜咽,是他们走来的脚步声惊飞了草丛里的候鸟。

“真羡慕鸟儿,哪里都有它们的家。”乔菽萍的眼里充满了向往。

王英骄知道乔菽萍心里的隐痛,他不知该怎样宽慰。

“姐,你别再这样了,好吗?”

“我那样了?”乔菽萍不解。

“我是说你应该高兴起来才是。”

“我没有不高兴呀。你看我这样,挺好的,没有愁眉苦脸的,你看到了嘛?”乔菽萍明白王英骄的意思,微笑地望着他说:“放心,我的好弟弟,姐姐已经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哦,这就好。”这正是王英骄期望的。

“怎么样,最近有见过章芷若吗?”

王英骄点头:“她离婚了。”

乔菽萍深有感触:“都是她糊涂父母干的错事,把女儿给毁了。”

“她情绪不那么好,很低沉。”

“等哪天我去见见,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之后的一天,乔菽萍抽空去见了章芷若,以往那个面容阳光清澈的人被眼前这个目光呆滞的人代替了,乔菽萍心生难过,紧紧将她抱住。

“孩子,你得想开点。其实你这样是一种解脱,就跟老师一样,那强加的婚姻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幸的。”乔菽萍这样安慰她。

泪水在章芷若眼眶打转。

“芷若,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少顷章芷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老师,我这里难受,想是被什么东西给堵着,我……”

“我知道,哭出来兴许会好受的。”

但章芷若始终没有让眼泪滚出来。能看出她极力在往下吞咽,如果能把一切都咽下了倒也是一种放下,但似乎没那么容易。

乔菽萍望着,轻轻摩挲她的后背。

过了会,章芷若好像平静了些,背转身子悄悄把转动的泪水用衣袖抹了去。待又转过来时,呈现给乔菽萍的是一张凄然的笑容。

“老师,让你见笑了。”

“没有,怎么会。”

章芷若诉说道:“老师,我不是为离婚而神伤。离婚是我情愿的,更是求之不得。我难受的是这多年来我一直忘不掉他,明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他就在我心里。”

乔菽萍顿然明白了,就像自己放不下叶尔康一样,瞬时她悲哀地意识到,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片孤立的、被水围困的小岛,那是隐秘的私情,无法触碰,一旦被触及了就会感觉很痛,有种连气都喘不过的憋闷。那种难受只有亲身体会过,才有无以言说的酸楚。往日的岁月再静好,就像美丽的大观园,终究也会变成一片瓦砾,被大雪覆盖,落得白茫茫一片。她能理解,此时的章芷若内心黑暗无边,而最珍贵最明亮的那缕火光已经熄灭了。

“是还想着他,是吧?”乔菽萍问道。

章芷若点头:“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即使我嫁了人,和那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愈发想着他。更多地我把那人幻化成王英骄,只有幻想中我才能感觉出快乐。不怕老师笑话,我这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理解,我也经历过。不满你说,曾经我也有过这种幻化,我们有一样的心情。当爱成了往事,我能做的就是把心里的悲鸣牢牢摁住,不让情感的大潮泛滥成失去理智的浊浪。到后来我嫁人了,可那人不是我要嫁的,那个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连阳光都黯淡了。”乔菽萍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感受一样。

章芷若颇为惊诧:“老师,想不到你也痛苦过?”

乔菽萍点头:“有些缘分注定长短,或转身天涯,或刹那芳华。一种忘记不是不可以,而自己的心却不愿意;一种遇见不是不美丽,而结局却是不舍的情意。那刻骨铭心怎能刻意忘记?那回忆的迷离怎能轻易抹去?即使爱已成殇,但我始终相信,只要你心里拥有,灯火阑珊处仍然会有一往情深。”

“老师,你说的正是我想的。我就是忘不了,我该怎么办呢?”章芷若失声扑进乔菽萍的怀里。

其实乔菽萍也不知该怎么办。自己的事就在那摆着,明知心里装着叶尔康,却不能和他从头再来。当然她不可能怂恿叶尔康去和乡下的妻子解除了婚姻,那样良心都不会安宁。要那样的话,早在古路坝的时候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面对章芷若的问话,她只能宽慰:“会好起来的,你还这么年轻,生活毕竟是美好的,要相信未来!”

章芷若眼里又泛起了泪花,“老师,我会的,也许慢慢我就把他给忘了。”

乔菽萍说:“爱是不能忘却的,不一定非要忘记,珍藏起来也是一种念想,不管怎样,都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到底抹下了重重的一笔。”

虽说这样劝解章芷若,但她的内心又何尝轻松过。

“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章芷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乔菽萍感到一丝释然。她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抹背影,却又无法触及;每个人的曾经都有一段美丽,挥之不去却只是一个回忆。无悔经历,只因曾经爱过,曾经拥有过。

当章芷若拥抱着与她别离,乔菽萍知道她会有不一样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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