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出征已一月有余,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战场上并无胜利传出。以前夜王作战每每不过三个回合,敌军就被打的屁滚尿流,缴械白旗投降,是已,边关才得以相安无事三年有余,皇上才能龙褟安枕。国泰民安实属夜王之功。这些年夜王军功赫赫,虽手段毒辣,心机深沉,却也深得民心,颇有些功高盖主之象,所以南川暮启才对他颇多忌惮。
边关战事紧迫,不容乐观,显然南川暮寒是遇到了劲敌。
一日又一日,皇宫之内的皇上也坐立不安,整日忧心拽拽,第一次害怕夜王战败,天越沦为俘虏。虽说原计划皇上存在陷害夜王的心思,但如今,他却是整日祈祷夜王平安,国家无事。毕竟天越百年基业来之不易,经过半辈子的磨砺与动荡,已再也经不起丝毫波折了。
天越皇宫内,南川暮启得到一封从千里之外寄来的书信,信封面上所写天越帝亲启,景皇亲书。写信的景皇不是别人,正是景星国的五皇子,如今集数国兵力侵犯天越的统领着。皇上看完信后,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正想些什么。
他将手中的书信交到身旁李公公手中,示意他看并征询李公公的意见。李公公看完信后,面露难色道:“这景澈皇帝欺人太甚,他冒犯陛下国土,如今竟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他是有野心之人,就算把美人拱手送给他,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天下江山,老奴认为陛下需得三思。”
信上内容无他,就寥寥几句话:年前与陛下达成盟约,盟约既成,应当兑现承诺。两国和亲,吾即刻退兵,从此两国可结百年之好,再无战事。
意思就是天越和景星和亲,和亲之人乃是乜月,乜月一旦嫁到景星,景星国就会联合众小国退兵。
南川暮启心中持有怀疑态度,当初盟誓时所说,景星国假意攻打天越,意图引夜王出征,使用调虎离山之计除掉夜王,继而迎娶乜月,两国结琴瑟之好。可是本是说好假意攻打,可景澈却假戏真做,一连夺掉天越三座城池,死伤无数。为此,南川暮启一直耿耿于怀。
不知心中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景澈这人不容小觑,手段狠辣,野心爆棚……”皇上正在思索间门口的太监高喊:“太后娘娘到。”
南川暮启躬身行礼,询问太后来御书房可有何事。太后直接省掉嘘寒问暖,直入主题,开口说道:“听说景星国写信求和,不知是真是假?”太后故意这样问。
皇上脸上一阵阴霾夹杂着窘迫尴尬,“非也。”
“哦?不是求和又是什么?”太后宫中眼线众多,所以南川暮启刚接到信太后便已知晓。如今国家局势正处于非常时期,人人都忧心忡忡。南川暮启才将心中之意讲出来,又把他与景澈结盟之事讲给太后听。
太后沉思片刻,继而脸上阴霾一扫而光:“皇帝,这是好事,试想一个女人便能结束一场战争,免去厮杀,换来国家安宁与和平,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自有自己的考量,说道:“一个女人就能平息一场战争,的确值得高兴,可是景澈那小子毁弃盟约在先,谁能保证他不会再出尔反尔?”皇上是怕景澈得到乜月之后没有信守承诺除掉夜王,夜王知道自己的王妃被皇上当做筹码送给了别人,回来之后唯恐他冲动之下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又怕景澈真的除掉夜王之后再次发起战争,卷土重来,那么到时候真的就没有与景星国抗衡的人了,天越的百年基业岂不是相当于拱手送人?想到此,无论乜月和亲与否,皇上都不希望南川暮寒被害了,毕竟他活着,也能保障自己的国家,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当初和你达成盟约的是景星国五皇子,而如今给你写信的是景星国的皇帝,自古以来,皇帝若是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太后分析的头头是道。太后不喜乜月这个儿媳妇,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若不是夜王护着,不知道乜月已经死多少回了。南川暮启又何尝不想要乜月的命,理由无他,不过是因为那十六字谏言。
天煞孤星,灼灼如火,祸乱江山,易朝改代。
皇上两眼放光的拍手称到:“母后说的极是,来人,准备宣纸,研磨。”
……
夜王虽然远在边关,但留在京城的耳目众多,一旦得到什么不利的消息,便有人禀告给逸王,让他拿主意。
逸完得到皇上意欲将乜月和亲景星的消息后,眸色一变就赶往了夜王府。
“什么?皇上要将我和亲景星国?”乜月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一变故。
“实在是欺人太甚,月儿莫怕,如今战争四起,皇帝老儿也无暇顾及本质子了,你随我回褚罂吧。”褚寂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又接着说道:“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走,立刻马上走。”
“走?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乜月刚说完,嘉晔就神色慌张的跑到偏殿禀告:“不好了,不好了,府外面来了很多兵,把王府团团围了起来。”
“父皇动作真是快,我们得赶紧想出对策。”逸王脸色极不好看。
“他奶奶的,南川逸尘,你老子干的好事。”褚寂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这几句不甚文雅的字。
乜月脑子飞快的转着,想要快点想出完美的办法。
“为今之计,月妹妹必须得离开。”逸王说道。
“都是废话,肯定要离开了。”褚寂渊道。
“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快公布于世,我们还是有时间的,让我想想……”乜月揉着脑袋进入深思。
府外的官兵将夜王府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下人不知事情原因,问起,便听官兵说,夜王出征在外,皇上体恤心疼,最近京城之内不太平,怕有敌国的探子对夜王妃不利,所以才出兵保护夜王妃安危。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京城的确不太平。
“大不了本质子带人冲出去,给他们拼了也要护月儿安危,本质子毕竟是褚罂国皇子,皇帝老儿不敢拿我怎样,月妹妹,我们走。”褚寂渊不容分说的就要拉着乜月出去。
灵光一现,乜月便有了主意。
“舞姨那里隐蔽,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不如我们这样……”乜月对他们两个小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几个人的嘴角渐渐的露出了笑意。
不多时,夜王府里面乱糟糟的,哭泣声,争吵声响起,动静之大,门口御林军的守卫想听不见都难。
“褚寂渊,你假意与本王妃交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落井下石,看本王妃的笑话?”乜月在院中与褚寂渊争吵不休,引得门口的侍卫纷纷伸着头观看这场好戏。
端月之天,冷气扑面,天气还未完全回暖,褚寂渊手持一把折扇,扇了几下,这般作态,也忍不住被自己扇来的风狠狠的冻了一番,随即仰头大笑,无限风流的说道:“非也非也,与你交好可不是为了看你笑话,而是为了你身边的那几个美人,本质子慧眼识珠,端看容貌你夜王府的丫鬟也绝非池中之物,跟在你身边岂不是可惜了?”
乜月气急攻心,忍不住骂道:“无耻,真是无耻小人。”
“哈哈哈,本质子背负的骂名不在少数,多一句不多,少一句也不少,如今夜王不在身边,本质子可要好好的快活一番。”
门口的守门侍卫听到这里,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京城众人皆知质子殿下眠花宿柳,处处留情,为人极是多情,如今亲眼所见果然不假,只是他连夜王府里的丫鬟也敢动,可真是不怕牡丹花下死。只是不知若夜王能平安归来可会如何对付质子。那些侍卫想到这里赶紧甩了甩头,如今战场局势紧张,凶险无比,夜王能不能回来还是一回事呢,怪不得质子殿下敢对夜王妃翻脸,敢情他是想到了这一层。
姝颖和姝倩在乜月身边哭哭啼啼的,好不伤心,连带着府中剩下的几个丫鬟也都心惊胆战的,脸色极是不好。府中的小厮均是拿着家伙,随时准备迎战。
“你们莫怕,有本王妃在,他绝不敢放肆。”乜月安慰道。
褚寂渊冲门口的侍卫招手,安排道:“喂,你们带几个人过来,把这些美人全部送到质子府。”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他们不敢得罪夜王妃,但也不敢惹了质子殿下,权衡思量间,他们带了几个手下决定帮质子殿下。几个侍卫一哄而上。压着几个丫鬟往府外走去。
乜月大吼道:“放开本王妃的人。”可惜没有人肯听她的命令。
侍卫看着自己压着的丫鬟,也忍不住唏嘘,怪不得质子殿下宁愿得罪夜王妃也要抱得美人归,这几个丫鬟长的确实漂亮,各有千秋。殊不知,姝颖和姝倩都是精心化过妆的。
一群士兵浩浩荡荡的走了有一小半会儿的时间,乜月嘴角含笑,大声喝道:“夜王不在府里,你们就能联合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吗?拿着主人的俸禄却不办事,都想反天了吗?还不快快把府里的丫鬟抢回来。”
乜月大发一通脾气,小厮们方如梦初醒,拿着家伙又浩浩荡荡的出府而去。
府里本就丫鬟极少,刚才已被褚寂渊全部带走了,剩下的小厮又已追人为由也已出府,府内的侍卫武功极高不用乜月操心,自有逃命的办法。
只半天的时间,夜王府里便无半分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