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秋婉在月宁院哭哭啼啼,大发脾气,满腔委屈与怒火无处发泄,将房间内的古董玉器一古脑的推倒在地,“哗啦”一声,尽碎无疑。
春至和夏至候在门口,不敢进内,听着里面刺耳的声音,心都在滴血。自从上次她将房间内的东西打碎一遍,春至和夏至领着众丫鬟足足收拾了一个下午,众人来回穿梭在月宁院与库房之间,直到天将黑,才把房间内的东西换了一遍。
要知道,乜秋婉打碎的这些东西的价值,足够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开销了。
春至和夏至看到傅楠嫣前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上前行礼,然后退下。
傅楠嫣轻轻打开房门,突然一个精美的花瓶砸至脚边,“砰”的一声,粉身碎骨。
她绕过地上零碎的瓷器瓶罐,来到乜秋婉的身边,搂着她心疼的说道:“婉儿,莫要胡闹。”
“母亲,父亲打我……他竟然打我……”她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傅楠嫣双手心疼的捧着她的脸颊,郑重的问道:“婉儿,你老实的告诉为娘,那支百花簪子你到底从何得来?你必须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为娘。”
乜秋婉支支吾吾道:“女儿……女儿是从乜月那里……得来的……”
“这么说,真的不是你在书房窃来的?”傅楠嫣反问道。
“书房?什么书房?母亲,您到底在说什么?”
“唉!我的傻闺女,你这是中了那个贱人的圈套……”
“母亲,您到底在说什么?”乜秋婉心中隐隐不安,不解的问道。
“你有所不知也在情理之中,那只百花簪子本是前夫人连欣生前最珍爱的物件,自从她去世之后,你父亲更是日夜将簪子珍藏在书房,容不得别人碰一星半点,十六年了,十六年都未曾见过这支百花簪子了,没想到因为乜月的到来,又重新见到那只簪子的真容。”傅楠嫣平静的叙述。
乜秋婉听后愤恨不已,憎恶道:“母亲,是乜月那个贱人陷害我,是她,是她挖好的圈套等着我去跳,不行,我一定要去告诉父亲,我现在就去……”
乜秋婉说着就要往外走。
傅楠嫣冷静的说道:“你以为你这般说辞,你父亲会信吗?”
“可我说的是事实。”
“那又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且不可挽回,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傅楠嫣说道。
“可是……”
“婉儿,我早已说过让你不要招惹她,现在栽在她手中,就当买了个教训,以后切记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这样任性妄为,一切自有为娘替你筹谋。”
“母亲,我不甘心。”
“你太过轻敌,如今也是时候反省了。”傅楠嫣说完就走出房门,独留乜秋婉呆立在房中。
傅楠嫣回到嫣波居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惠姑是否回府,得知她还未回,傅楠嫣坐立不安,眼皮狂跳,内心焦妁。
是夜,天黑落幕,狂风呼呼吹个不停,雨点由小变大,哗哗下个不停。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大雨瓢泼。
窗外的芭蕉树摇摇欲坠,站立不安,在风雨的浸淫下,枝叶零落,惨败不堪。院中的鲜花绿植一片狼藉,一半花瓣入泥,一半随风乱舞,只剩零星几瓣软哒哒的挂在花心上,在大雨的拍打下直不起腰。
一道闪电射在窗边,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扶摇直上,吓得屋内的乜秋婉狠狠的打了一个踉跄。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夏至,夏至!”乜秋婉惊恐的叫道。
今晚轮到夏至值夜,平时值夜的都是睡在门口外,因今夜大雨滂沱,所以才睡到内厅处。此时窗外风雨雷鸣,而守夜的夏至却睡的香甜,任乜秋婉如何呼喝,依旧纹丝不动的继续大睡。
“夏至你醒醒,醒醒啊!来人啊!来人啊!”乜秋婉一脚踹在她身上,大声喊叫。
夏至依旧不动,如死了一般。
乜秋婉心中疑惑,食指悄悄的伸到她的鼻子下,感到温热的呼吸如常,方放心转回内室。
“嘶嘶嘶!”
一条条细又长的黑麟蛇吐着蛇信子从门缝内弯曲前行,蜂蛹而进,一条紧接着一条,只一会儿功夫,墙壁上,客厅内,窗户上便爬满了黑蛇。
乜秋婉感觉背后一股阴寒之气倾泻散开,“砰”的一声,书桌上的花瓶应声而碎。
“啊——”她透过微弱的灯光,看到了缓缓前行,原地徘徊的黑蛇。好多蛇,书桌上,地面上,还有正在睡觉的夏至身上。
那一条条蛇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往内室涌去,乜秋婉惊恐的看着黑软无骨的蛇往她睡觉的床上爬去,一条条的吐着血红的蛇信子,经过她身边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音。
乜秋婉被吓的魂不附体,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瞪大着眼睛呆立在原地。
一条黑蛇爬过她的脚,另两条黑蛇交缠附上她的腿,透过单薄的衣料,她清晰的感觉冰凉在她身上蔓延。
她害怕,恐惧,瑟瑟发抖。
“啊——”她用尽全力大声呼喊,然后就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来人啊,救命啊!大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雨夜的呼救声来回穿梭在各个院落。
午夜子时,前院人仰马翻,窗外风雨依旧,后院祠堂内一室温馨,暗香盈袖。
“多谢夜王每日送餐之情,月娘定会感恩在心,日后一定会还送饭之恩。”乜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顿饭罢了,就不必还了,只是月儿所说的有恩必报甚合本王心意,不知月儿应当如何报答本王?”南川暮寒问道。
乜月翻了个白眼儿,没有理他,继续埋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南川暮寒说道:“月儿,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夜王,只是一顿饭罢了。”乜月提醒道。
“是本王亲自做的。”
“所以呢?”
“你把本王的真心吃了,让你以身相许报答本王也不为过!”南川暮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乜月大声说道:“南川暮寒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未过门的三任王妃死于非命,你恨娶,本姑娘可不恨嫁!”
南川暮寒双手抱胸喜滋滋的看着她,不禁夸道:“月儿发起脾气来也是如此的好看!”
“呵!继续吃饭!”乜月对于他的厚脸皮已产生抵抗力,无奈的坐下继续吃饭。
“月儿,今夜风雨摇曳,注定多生事端,可需为夫帮把手?”
“本小姐心中已有妙计,不劳夜王费心,不过呢,确实需要夜王做一件小小的事情。”
“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本王也愿肝脑涂地的听月儿差遣,说吧,什么事情?”南川暮寒问道。
乜月狡黠一笑:“天机不可外泄,附耳过来。”
“月儿,今夜风声雨声交织奏乐,最益谈情说爱,不如我们……”
“南川暮寒,你身为一国王爷,你很闲吗?”乜月反问道。
“天下太平,边关无战事,本王自然闲得发慌,要不然哪有时间在乜府列位祖宗面前与月儿闲谈怡情?”南川暮寒说的理所当然,笑的淫邪无比。
南川暮寒,你什么时候把情话说的这般溜?以前本姑娘可没发现如此严肃的夜王竟然也会讨女人开心?难道是你本性如此?还是感觉追妻路漫漫,脑子突然开了窍?乜月想到此处,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我家月儿,本王不怕苦不怕累,愿意舔着脸皮去和别人学哄女人的技巧,也愿意在我家月儿面前没脸没皮。男人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要脸面何用?哼!媳妇儿就是自己的脸面!哈哈哈!
南川暮寒心中无限瞎想,誓要把乜月追到手。
乜月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说道:“你可以——滚了!本姑娘已吃饱喝足,要休息了。”
南川暮寒当场石化,感情他说了这么多的甜言蜜语,她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本王学的招数在月儿身上竟然没有效果,难道是逸瑾骗了本王?
“夜王,还想让我送送你?”
南川暮寒回过神,对她说道:“我还会回来的!”
他一闪身,越过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祠堂内恢复死寂,窗外电闪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