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乜月方回到莲生寺院,心中只要想起她对褚寂渊下药的事,就十分快活,大快人心。
她吩咐丫鬟整理衣物准备回相府,姝倩从外而进:“三小姐,上午谢小姐前来拜访过。”
乜月思索片刻,想起可能是在那日宴会上的谢国公之女谢安歌。
“谢安歌?”
“启禀小姐,正是。”
“她也在这里?快速速带我去见她。”乜月随姝倩去往谢安歌禅房。
“谢姐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乜月一看到她便欢天喜地的拉着她的手。
“哎呀!中午我去找你,丫鬟说你出去散心了,于是我回来之后掐指一算,你猜怎么着?”谢安歌拉着她坐下,忙亲自倒了一杯茶。
“谢姐姐,你这人总是快人快语,直来直去的,怎么在我面前倒是打起了哑谜?”乜月笑着调侃她。
谢安歌嗔笑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人家还不是与你脾性相通,与你亲近才这样,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让本小姐和他说些话都难呢。”
谢安歌为人爽朗大方,胸无城府,直来直去,与乜月甚合眼缘。
“好啦好啦,妹妹错了,谢姐姐就快点说吧。”
“我掐指一算,呀!你最近红星满面,春风得意,命犯桃花矣。”谢安歌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道。
“亲,我已经被逼婚了,能不命犯桃花吗?”乜月翻了个白眼儿,耷拉着脑袋对她说。
“我晓得,那个煞神夜王缠你缠的紧,全京城人皆知,不过若你不想嫁,有的是办法,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嘛!”
“走一步看一步吧!”乜月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哎呀,别打岔!我是说真的,最近你真的有可能命犯桃花,而且不是夜王那枝。”谢安歌非常肯定的向她点头。
“谢姐姐可会卜卦?”乜月眨巴着大眼睛问她。
“业余爱好,微微精通。”
“那就是了。”乜月无奈的耸耸肩。
谢安歌急的直跺脚,“乜月,你竟然不信我?”
“说实话,还真有点不相信你的实力。”
“替人看相这么简单的事情本小姐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哦!据本姑娘独家密探,谢姐姐你可是经常拿丫鬟试手,并且——十算只有二准哦!”
谢安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生气道:“多年前的事情你也拿出来翻,现在可不一样了。据我这次推算是十拿九稳,信不信随你吧!
谢安歌从小生活在官宦人家,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小姐,她与别的闺中小姐不同,除了饱读诗书,就是整天钻在房间捣鼓着推算卜卦夜观天象的书籍,并且痴迷异常。除此之外,其他一无所长。
为此,家人严令禁止她再碰此类书籍,不过因心之所爱,她从未放弃过。
乜月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本姑娘逗你呢,你还真当真了,哈哈哈哈。”
“讨厌!”
“不过,我说真的,有没有办法可解这桃花劫?毕竟被夜王缠上已经够糟心的来了,我可不想再被其他人惦记。”乜月向她询问解法。
“这个嘛!容我想想办法吧!”
乜月本来已经收拾好衣物,准备今晚回相府。却在此地遇到谢安歌,实属意料之外,就改变了主意和她第二天去山间游玩。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结伴来到后山的大瀑布面前,未带一个随从。
乜月以前研究过这个瀑布,这个瀑布其实很有意思,和水帘洞有一拼。乜月领着她饶了几个弯,从一处又低又矮的黑洞猫着腰钻了进去,瀑布溅出的水花打湿了她们的衣裳。
她们猫着腰在里面摸索着走了很久,才看到远方白亮刺眼的光芒,于是她们加速了脚步,走出幽长的曲径长洞。
“天哪!月儿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一处地方的?真是别有洞天!”谢安歌欢笑赞叹道。
“偶尔间发现的。”
穿过瀑布,又是另一番天地。
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草地辽阔无边,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恍若人间仙境。
她们肆意欢笑,沾花惹草,奔跑不停,正是妙龄女孩儿该有的状态。
乜月惊住,下一刻她就拉起谢安歌向来时路奔跑。
“月儿,怎么了?”
“别说话,有人群过来。”
乜月听觉比较灵敏,几里之外她就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而且来人还不在少数。
眼看前面就到山洞入口了,后面马匹已经赶了过来。乜月见躲闪不及,松开谢安歌的手一把将她推进山洞口处。
周围野草青葱,繁花林立,那些骑在马上的人看的并不真切,只模糊的看到一个奔跑的背影。
“嘶——”野马奔腾,场面激烈。
片刻工夫,那些马上的人就包抄了乜月。
由于山洞比较隐秘,他们并未发现谢安歌藏身之处。
细细观之,足有三十多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粗糙的野蛮汉子。
“大当家,我们真是赚了,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儿们,不如我等带回去把玩一番?”一个瘦瘦的络腮胡子的人眼睛发亮的盯着乜月。
“老四,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了吗?大当家还没说话呢!”一个胖胖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训斥道。
乜月环绕一遍,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好在并不是绝顶高手,她一个人对付这群喽啰已绰绰有余。
“你们是何人?敢找本姑娘的麻烦,都活得不耐烦了吗?”乜月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过他们。
“你这小妮子,居然丝毫不害怕,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瘦瘦的老四呵斥道。
“哈哈哈,你们是谁本姑娘不屑知道,在我眼里,你们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乜月嚣张的大笑。
“你……你这小丫头,真是狂妄,我们乃是大名鼎鼎的……”
“老四,住嘴。你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保证不伤你分毫。”他正襟危坐在高头大马上,三十岁左右年龄,长的白净,沉稳成熟,不苟言笑。
乜月打量了他一番,“若我说不呢?”
意料之外的下一秒,乜月已经冲到老四马前,众人只听得一声马的长鸣声“嘶~”
“哎呦!”老四四脚朝地被乜月踩在脚下,哀叫声不止。
谢安歌猫着身子躲在山洞内,洞口处芳草萋萋,遮住众人的视线。她从来没有见过强盗,没有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前一秒她还在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当她看到乜月一招致敌时,眼睛瞬间大放异彩。
“天哪!”她喃喃自语,对乜月崇拜的五体投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那个白净的男人内力深厚,将谢安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他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来到洞门口一把将谢安歌拽了出来。
“啊——别碰我别碰我!”谢安歌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拉出来。
乜月大惊失色,扶额叹息:“大姐,你是在跟我添乱吗?”
“月儿最厉害了,姐姐真的很看好你。加油!”她握着拳头向乜月加油。
乜月的确有把握突围,毕竟她奔跑的速度无人能及。
可是,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谢安歌,逃跑无望!
“放了她,我跟你走。”乜月对那个白净的男人说道。
“月儿,我们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能陪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谢安歌一脸悲戚,情真意切的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
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谢安歌,从现在起,你闭嘴!太乱了,打扰了我的思绪。”乜月使劲一跺脚冲她咆哮道,只听老四又一声“哎呦!疼!轻点!”
乜月又低头冲老四喊道:“那个,你也闭嘴,让我耳根清净一会儿。”她用手指掏着耳朵不耐烦的说道。
谢安歌看到她的一系列行为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就更加佩服她了。
她虽然有一颗爱玩撒野的心,但是从小生活在大家,一举一动都要谨言慎行,被压抑着本性,不能尽情释放天性,一抒心中所爱所想,不似乜月肆意洒脱,全凭心情而定。
“大当家,救我!”老四向白净男人求救。
“乖乖跟我们走,不要耍花样儿,否则她就会受些苦头。”那个被其他人称做大当家的白净男人说道。
乜月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乜月一脚将老四踢开,双手抱胸高傲的说道:“你们的目标是我,放她安然离去,我跟你们走。”
“好说,放她离去。”老大命令手下道。
谁料想谢安歌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乜月身边紧紧的搂着她的胳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你的用意,但是让我单独离开弃你而去,我真的做不到。”
乜月心中动容,她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想让谢安歌回去搬救兵,可她偏誓要与她共患难,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乜月也没有再赶她离去的道理。
乜月和她来时,围着瀑布的小山旮旯子饶了几圈,成功将暗卫离落和落离甩开,谁料想流年不利,竟然遇到了这等事情。
后来,乜月和谢安歌被双双蒙上眼睛塞进一辆马车内,在马群的簇拥下向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