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乜月睁开迷蒙的眸子,入眼一切,一应器具摆设全都陌生一片。她猛的坐起,又环绕了一遍四周,这是?这是——夜王府?
“昨晚与褚寂渊在醉欢楼雅间,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再然后就昏迷了,那……我怎么会在王府?”她喃喃自语的分析道。
“褚寂渊你敢算计我,从此以后,我与你势不两立!”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穿着鞋子就往门外跑。
门刚打开,丫鬟就已捧着崭新的衣裳和洗脸器具等在门外。
“王妃早!”
众丫鬟齐声道。
王妃?是在叫我吗?
“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们的王妃。”乜月反驳道。
“昨夜陛下已经下旨,您与夜王下月成婚,您就是我们的王妃。”
“什么?让开,本小姐要出去!”乜月说道。
“启禀王妃,王爷在书房练字。”
乜月在丫鬟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向书房走去。
“砰——”乜月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吼道:“南——川——暮——寒,你给本小姐出来!”
谁料想,南川暮寒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练字。
乜月都要气炸了,他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躲在书房练字?
他搁下手中的紫毫笔,满意的扫了一眼龙飞凤舞的字体,而后,双手撑着桌子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月儿,因何事生气?”
乜月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同样双手支撑着桌子生气的看着他。
乜月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面如冰霜。
“夜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追求不成竟然请皇上下旨赐婚,你愿意娶我,可曾在乎过我的意愿?我从始至终都不喜欢你,怎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月儿莫气,本王从不屑用强,本王虽喜欢你,但也不至于求陛下赐婚,实在是……唉!本王也有难言之隐。”南川暮寒故做忧心的说道。
“呵!原来战神夜王竟然是个戏精!还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乜月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南川暮寒急忙解释:“月儿,本王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不是本王向陛下请旨赐婚的。”
“南川暮寒你听好了,本姑娘就算是嫁鸡嫁狗也不会嫁给你!再见!哦不!再也不见!”乜月一口气说完就快速的跑出房间。
南川暮寒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轻轻的摇摇头。
乜月一路上都不停的诽谤南川暮寒,还不忘咒骂几句褚寂渊。她大摇大摆的走出王府,就拐进了一家服装成衣店。
“老板,把你店里最下等的服装给本公子拿一套。”乜月说道。
老板看她身上穿着上等的服饰,长的器宇不凡,浑身充满书生文气与俊逸。
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一遍问道:“小公子,您是要华服?”
“不,本公子要一身粗布衣裳。”乜月重复道。
老板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取了一件麻衣粗布衫,双手奉到乜月面前。
“老板,我身上的这一身衣服换你手上的这一身,你看如何?”
“这……”老板有点为难。
毕竟人家身上穿的可是丝绸锦服,价钱是以真金白银计算的,而他手上的这件却是最不值钱,几文钱就可买到。
“老板不用担心,本公子是不会让你补差价的。”
老板郑重的点头说道:“好吧!”
乜月拿着粗布衣裳回到换衣室进行换衣。
从外面进来几位小姐,相谈甚欢的一起走进这家服装店。
其中一个小姐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半夜陛下下旨为相府嫡女乜三小姐赐婚于夜王,听说乜三小姐长的倾国倾城,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个小姐说道:“长的再漂亮又如何,嫁给夜王,也是一个短命的,况且听说陛下是为了太后的病情才下旨赐她为王妃,实则是为了冲喜。”
“唉!真是可怜!还有人说,夜王本不想娶乜三小姐,是陛下威逼利诱不得已之下才答应了这桩婚姻,这样看来,以后就算是乜三小姐嫁到王府也是一个不受宠的主儿。”
“这些算得了什么,你们有没有听说今天京城的特大消息?”
“什么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一女子问道。
那个女子看着墙上的锦衣华服,悠悠说道:“昨天夜里夜王从青楼亲手抱回一个清秀小倌,听说那个小倌还是质子先看上的!”
众人大惊失色,就连站在一旁的老板听到这话也险些没站住,打了个踉跄。
乜月穿衣服的手猛的停顿,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喃喃道:“这瓜儿唠的也太笑话人了。”
众女眷在店内挑选着衣服,乜月从里室走出,突然停在一女子面前,可怜巴巴的问道:“漂亮姐姐,你们是在说质子殿下吗?”
那个女子看着她灰扑扑的小脸,一身粗布衣裳,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
老板接触的人较多,见过的也更多,刚才还俊秀无比,器宇轩昂的小公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他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姐姐不要误会,唉!我还是给你说实话吧,我的姐姐被质子殿下强行玷污,我都在质子府守了一个星期了,也没见过他一面,我……我只是想为阿姐讨个说法。”
那个女子听完她的叙述,顿时生出恻隐之心,安慰道:“你无权无势,就算找到他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不如就此罢手,回去继续过你们的安生日子。”
乜月眼泪汪汪,低声说道:“不,只要阿姐不放弃,我也不会轻易言弃。”
“唉!还真命苦,罢了,刚才我们几个来时经过独上西楼,正听他们门口处的一厮谈论质子,他好像从昨夜进去之后就还未出来,你去那里找他吧,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他。”
乜月再三感激之后就急忙向独上西楼奔去。
乜月来到独上西楼后,便轻车熟路的躲过舞姨的眼线来到二楼雅间外。
她认得褚寂渊的雅间,所以就等在去他雅间的必经之路上。
一个丫鬟端着茶盅远远的向这边走来,乜月晃晃荡荡的朝她走去,快到那个丫鬟身边时,脚一崴,便直直的向她扑去。
“让开——”
“啊——”
一阵惊慌失措,一声瘆人尖叫,她们二人齐齐的向地上倒去。
“嘭”的一声,二人摔在地上。
“还好,还好茶盅没有任何损失。”乜月在最后一刻接住了茶盅。
那个丫鬟连忙站起接过她手中的茶盅,心疼片刻,就开始训斥乜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闯了大祸,你知道这是送给什么人的吗?得罪了质子殿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快滚!”
丫鬟端着茶盅向雅间走去。
乜月蹲在地上,嘴里叼了一根绿草,活像一个小痞子,死死的守在雅间门口。
片刻后,雅间内开始躁动,在里面伺候的女子开始纷纷往外跑。
“痒,好痒……”褚寂渊痛苦万分的说道。
瞬间,他的身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瘙痒红肿现象,慢慢的,红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手指上,脖子上,可吓坏了一屋子的舞女。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宫中的太医提着药箱赶往青楼,纷纷进入二楼雅间。
一个太医脸色凝重的把脉道:“这既像过敏,又不像过敏,质子殿下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入口的?”
“就是吃了一碗粥。”
另一个太医继续把脉,壮着胆子问道:“莫不是质子殿下得了花柳病?”
褚寂渊瞪了他一眼,又躺在床上继续克制不再抓挠。
毕竟质子殿下您男女不忌。
太医自然是不敢说出来。
后来,太医经过商量之后,齐齐认定质子殿下可能是过敏了,所以就开了药煎熬喝,另外又留了一瓶宫廷御用冰肌膏用已外抹。
乜月灰头毛脸的蹲在雅间门口,感觉热闹看的差不多了才大摇大摆的走出独上西楼。
只片刻工夫,京城流言蜚语四处流窜,吃瓜群众在闲暇之余津津乐道。
有人说,质子殿下昨日宠幸了一个小倌,今日就染上了花柳病,浑身瘙痒,命不久矣。
有人说,质子殿下常年夜宿青楼,如今大病缠身,乃是肾虚所致。
有人说……
京城之人众说纷纭……
褚寂渊染上花柳病与夜王抢走清秀小倌的话题热度不断,居高不下。
甚至盖过了乜三小姐被赐婚一事。
乜月无声的笑了,什么过敏?什么花柳病?不过就是山中的特效痒痒草晒干之后的粉末罢了,无色无味,食用后全身红肿如过敏,能让人痒不欲生,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