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丞相府的大门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小厮迷迷糊糊的打开大门,趴在门上站立不稳:“谁啊?何事?”
“快……快去禀告丞相和……大……大姨娘,十万火急!”来人气喘吁吁,满脸灰扑扑的,狼狈不堪。
小厮看这情形,再不敢耽搁,慌忙去扰睡梦中的丞相和傅楠嫣。
益亭阁内灯火通明,乜益庭和傅楠嫣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其他小妾依旧还在睡梦中。
“启禀老爷,大事不好了!”报信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何事?”
“华裳阁——毁了!”
傅楠嫣强撑病体,站起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说来。”丞相怒斥道。
“华裳阁被一把大火烧了,纵火人已经找到,不过已亡故。”
傅楠嫣摇摇欲坠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华裳阁也是她名下产业,经营二十多年,一朝被毁,让她如何不心痛。
相对于傅楠嫣的反应,乜益庭却平静的多:“到底是怎么回事?店铺又为何被烧?”
“启禀老爷,白天小六子和掌柜的发生了口角,谁料想他记恨在心,夜半放火烧毁店铺,就连掌柜也葬身火海,难逃厄运。”
丞相跌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遣散报信人。
“福古,福古,报官啊,你快去报官啊!”傅楠嫣哭喊着。
“报官?本相就是最大的官,你还去哪里报官?”
“老爷,你帮帮妾身吧!”傅楠嫣凄厉的哭道。
乜益庭心中烦闷,忍不住嚷道:“开几个店铺麻烦事倒是不少,本丞相是缺你吃和穿了?还要在外开店挣钱,丢不丢人?”
“你……”你花那些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如今店铺出了事,你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将所有的错都怪到我的头上,你好自私。
“福古,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还不快去报官。”傅楠嫣干脆破罐子破摔。
“没有本相的允许,谁也不准去。你生怕别人不知丞相家眷在外开店捞钱?”
“店铺的掌管人写的不是妾的名字,所以老爷只管放心,不会连累你。”
“店铺不出事就罢了,一旦出事必会彻查,谁也跑不掉。”乜益庭说道。
傅楠嫣突然灵光一现,直觉这件事情与乜月脱不了关系,忙大声呼喊:“老爷,是乜月,是乜月那个贱人干的好事,你要为妾做主啊!”
“一派胡言,疯了,真是疯了。来人啊,将傅楠嫣送入嫣波居,没有本相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大门一步!”乜益庭怒到极致。
“老爷,你怎能如此狠心?你……”
乜益庭心中越想越后怕,店铺接二连三的出事,肯定是有人针对自己的丞相之位,想拉他下台。
他心中惶恐,忙命福古将傅楠嫣手下剩余的几个店铺连夜关门,贴出出租二字,转手让别人做去,以免惹祸上身。
傅楠嫣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更是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劲。
清晨,四姨娘早早的差丫鬟请乜月到百花院用餐。
“三姐姐,快来快来,姨娘亲手做了好多好吃的糕点,还有好喝的八宝粥哦!”乜静娴拉着乜月往厅堂走去。
“三小姐来了,快坐,芍药,上菜。”四姨娘吩咐道。
一会儿工夫,饭菜已上齐,芳香浓稠的八宝粥,还有几盘精致的百花糕点,真是色香味俱全。
乜月笑道:“四姨娘真是心灵手巧,以百花入饭,不止清香雅观,还有益身心,看来,以后我可得经常来你这儿蹭饭喽!”
“我倒是希望三姐姐能天天来陪娴儿呢!上次三姐姐去寺院祈福,也不带上我,害得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唉!”
“是吗?怎么我看着娴儿倒是胖了呢!”乜月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她。
“哼!你都不心疼我!”
“娴儿,赶紧吃饭吧,吃过饭后你去找你四姐姐去,你四姐姐说她最近得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四姨娘说道。
“哦!好吧!”小孩儿的玩心很重,一听说有好玩的,扒拉几口就将碗中的饭吃光了,道了一声“再见”就跑远了。
厅堂只有她们两个,四姨娘方开口问道:“三小姐好手笔,只是被丞相发现了可怎么办?”
“四姨娘指的何事?我听不懂。”
“无妨,这一次,妾是专门谢月儿的……”
“谢倒不必,本小姐也是不想欠人情,上次若不是你告知,本小姐怎会知道百花簪子一事。”乜月平静的说道。
“这次她应该无法翻身了,父债女还,也还划算。”四姨娘落寞的说道。
“满足了?”乜月斜了她一眼。
“难道她还能重掌大权?”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让她永无翻身之日,需再浇一把火,使其永坠地狱。”乜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月儿需要妾做什么?”
“本小姐还在筹划中,想好了自会告诉你,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乜月说完就站起离开了。
在春晖堂用过午饭,乜月就带着姝颖去京城的繁华闹市桃夭胭脂铺。
灵儿看到乜月前来,异常高兴,“漂亮姐姐,你终于来了。”
“在这里还习惯吗?”乜月温柔的问道。
“多谢姐姐为我提供栖身之所,胭脂姐姐对我很好,她还教我很多制香的技巧呢!”她一脸灵动,神采飞扬的对乜月说道。
上次从褚寂渊手里夺过灵儿之后,乜月就将她安顿在胭脂铺。
“灵儿,你本名叫什么?可还有家人?”乜月问道。
她落寞的低下头,伤心的答道:“我叫白灵,是我父母从山上捡来的,去年娘亲病逝,今年流年不利,黄州城大旱,颗粒无收,爹爹无奈带我逃难到京城,谁料想,还未找到安身之所,就被醉欢楼的几个无赖盯住,杀我爹爹,将我抢至青楼,我誓死不从,他们就每天对我又打又骂,我几次想要寻死,可是一想到冤死的爹爹,就心有不甘,还好得姐姐相救,才能苟活于世。”
说到伤心处,她泪流不止。
乜月心中心疼,安慰道:“莫哭,以后你可安心的住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胭脂,或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都可以告诉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白灵跪下,坚定的说道:“我想跟在姐姐身边,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你可想好了?跟在我的身边危机四伏,必没有安生日子,而且还没有自由。”
她没有任何犹豫,“我想好了,我要与姐姐共进退。”
“好,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乜月说道。
乜月将姝颖和白灵遣散之后,单独留下胭脂在二楼雅间。
“胭脂,我想要迷幻香,无色无味不易察觉的那种。”
“月姑娘最近用吗?”胭脂问道。
“是的,越快越好。”
“月姑娘放心,明天早上我差人给您送过去。”
“辛苦了。”乜月安慰道。
她本是要去谢国公府找谢安歌,才想起将白灵安置在了胭脂铺,因为每天琐事缠身,并未有时间去看她。
这样也挺好,有白灵在身边解闷也有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呦!刚刚我掐指一算必有桃花仙到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害得姐姐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谢安歌半开玩笑的迎着乜月进入内室。
“安歌姐姐一说,我倒想起上次你给我算的什么狗屁卦,可把本小姐给害惨了。”乜月佯装生气的说道。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呢,我能掐会算,卜卦挺准,第二呢便是,你——乜月命犯桃花,走到哪里都招男人喜爱,我说的可对否?”谢安歌洋洋得意的炫耀。
乜月斜躺在贵妃椅上,冲谢安歌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谢安歌凑前不解道。
“本小姐命犯桃花说明我有魅力,乃颜值担当,请问,谢安歌小姐可有?”
“你……狗屁……天哪!我……我竟然说了脏话,哎呀,都是和你学的……”谢安歌指着她跺跺脚。
“唉,别扯这些没用的,今天我找你来是有要是相商。”乜月一本正经的向她说道。
“嗯,你说。”
“最近几天天象可有异常?”乜月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不过,我昨夜夜观天象,紫薇星后起之秀闪闪发亮,天狼星则黯淡无光,有倍受排挤之势。”
“这个说明什么?”乜月问道。
“说明皇帝之位摇曳,紫薇女星势起。”
“可有什么征召?”
“天象反常是必然,只可惜我能力有限,还看不出未来几天的情势,明天晚上我再观天象,有结果了就告诉你。”谢安歌一脸凝重。
“有结果了立刻告诉我,。”
“这么急?”谢安歌不解。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事后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事情办完,乜月方带着丫鬟和白灵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