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王南川暮寒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大街小巷。
京城里所有待嫁的闺中少女的一颗芳心都随着夜王的归来荡起阵阵涟漪,芳心暗许。尽管他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之称,也挡不住万千少女对他的幻想和追求。
家中有千金的大臣内心此刻也是波涛汹涌,若是能攀上夜王的这棵高枝,那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而那些懵懂的少女在心里也暗暗较量,若是能嫁给夜王,那她们就会成为整个天越国除却皇后与贵妃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毕竟,在这个拥有尊卑贵贱的年代,身份地位和权力象征一切。
“莫离,备车,入宫。”
“遵命。”
两匹健硕的汗血宝马缓缓的拉着套在自己身上的马车,马车周身没有明显的装饰,均以暗灰色为主,只车檐边角挂着一串亮黄色的铜铃,系着铜铃的线绳上穿着拇指小的各种各样的夜明珠,编织成繁琐精美的饰物。马车走动时,铜铃就会沙沙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马车行驶在去往皇宫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水泄不通,有想要一睹煞神风采的男人,还有想要碰运气,梦想一朝变凤凰而疯狂的女人。
“听说夜王爷俊美无双,英姿飒爽,若是能嫁与他为妻,我愿折寿十年。”一女子作幻想姿态,花痴样儿十足。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夜王爷怎么会看上从六品小官的女儿,夜王爷尊贵无比,地位非凡,且又气质出尘,你还是收起自己的痴心妄想吧。”一女子鄙夷道。
“呦,说的跟真的似的,你是亲眼目睹过夜王爷的天容吗?”
“夜王爷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相貌堂堂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惜,隔着马车,人们什么也看不到。
……
半个时辰后慈宁宫内。
“母后,病好些了吗?”南川暮寒问道。
太后已有六十高龄,因保养得益,看起来却像四十出头之人,若不是她的脸色略显苍白,毫无血色,根本看不出她在病中。“唉,人老了,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浑身不舒服。”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母后,儿臣不孝,母后凤体不安,儿臣竟不能代之受之。母后,这是儿臣从边塞雪山之巅采摘的雪莲,希望对母后病体有所帮助。”
“我儿有心了,母心甚慰。”太后满意的点头。
南川暮寒十六岁就身在边关,一走七年,中间从未回过京城。他接到皇帝飞鸽传书,‘母后病危,速回’,才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据皇宫线人报,太后安康,为召南川暮寒回京,不得已才使用手段。南川暮寒不忍揭穿太后的苦肉计,也许只是太后单纯的想念自己的儿子,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我儿狠心一走七年,让母后好生想念,如今你回来了,真好,真好。”她盯着眼前微微陌生的南川暮寒,当初他离京时还是一个略显稚气的少年,而如今,果敢,坚毅,成熟,周身王者之气浑然天成,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母后,儿臣没有尽到为人臣子的本份,没有好好孝敬过母后,儿臣心中愧疚难安。”他的声音豪无波澜。
“我儿千万别这样说,你能回来,母妃心中很开心,若说孝敬,你若能成家,找个人陪你对母妃而言就是最好的孝道。”
“太后娘娘,承德殿的李公公来了。”她的贴身嬷嬷说道。
“定是你皇兄唤你,暮寒你去吧。”
“是,儿臣告退。”
南川暮寒随着李公公穿过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格局严谨,壮丽华美的宫殿前,这是帝王象征——承德殿。
“启禀陛下,夜王到。”李公公走进内室启禀皇上。
“宣。”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宣夜王进殿。”李公公站在门口扯着尖尖的嗓子喊着。
“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南川暮寒站着行了一礼。
这是属于他的殊荣,皇帝南川暮启亲下圣旨,在这偌大的天越国他可以不用跪拜任何人。
“臣弟如此多礼,倒让为兄惶恐惶恐。在寡人面前,这套俗礼以后就免了。”南川暮启亲切的说。
“君臣之礼不可废。”他凉薄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皇弟在边关为皇兄守着这江山,实属不易,皇弟这些年受苦了,朕心甚慰。既然回来了,就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吧,咱们兄弟俩也许多年未见了。”南川暮启四十多岁的年龄,正值壮年。
“臣弟多谢皇兄盛情,只是边关才稍稍稳定几年,若我贸然留在京城,实恐不妥,况且,臣弟回来之时并未对外声张。”他巧妙的反击。
“无妨,现下京城已人人知晓天越国的夜王从边关返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到边关。何况,边关浴血杀敌,保卫我大好河山的将士也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会安抚他们,皇弟就莫要多操心了。既然回到了京城,理应好好享受一番才是。”南川暮启一脸慈善,笑意盈盈。
南川暮启明里暗里是在告诉南川暮寒不要拿自己当边关成千上万将士的主人,只有他南川暮启才是这天越国唯一的主人。他才是王,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皇兄说的极是,是臣弟考虑不周。既已回到了京城,臣弟应当好生休养。”他毕恭毕敬的说着。
“皇弟这样想就对了,母后时常念叨你,有空就进宫多陪陪母后吧!”
“当然,能尽孝道是身为子女的本分。”
“唉,母后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南川暮启一脸悲戚,摇头叹息。
“此话怎讲?”
“不满皇弟,太医说母后得的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南川暮寒心中嗤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哦?心病?”
“嗯,若是我朝能添一喜事就好了,母后若是能看到新希望出生,心中一高兴说不定病自然就好了。唉,太子已娶亲,自然是不可能了,逸尘云游四海,游踪不定,未有希望,剩下的皇子公主年龄又太小,想来想去也只有皇弟你最合适了。”
本王的王妃可不是你随便塞一个女人就能当的,若这出双簧必须唱下去,何不随了你心意。只是……呵呵!
“若是能让母后凤体好转,臣弟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皇弟但说无妨。”南川暮启焦急的问道。
“只是臣弟的王妃必须是本王心仪且情投意合之人,说来惭愧,臣弟至今都未曾遇到。”他依旧冰山面孔,立在殿中,仿若一尊冰雕,虽是夏日,也觉得殿内寒气袭人,冰棱丛生。
“无妨,王妃之选自然需慎重,皇弟在边关生活艰苦卓绝,至今独身一人,那朕与皇后定会精心为你选一个德才兼备的侧妃,也算是弥补一下朕对皇弟的愧疚之情。”
“皇兄此话严重了,保卫江山是每一个天越国子民应尽的责任,臣弟只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皇兄无需放在心上。”
南川暮启眼神流露出得意的光芒,赞许的点头。
“选侧妃之事就有劳皇兄了,若无事,臣弟就先回府了。”得到南川暮启的允许后,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待南川暮寒走远,李公公站在南川暮启的身边阴狠的说:“陛下为何不趁机收回他的兵权?”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路需一步步的走,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他眼神变得阴狠毒辣,像淬了毒液般的蛇吐着蛇信子。
“那还?”李公公右手做刀剑状抹着脖子,小心翼翼的问。
“既在京城,就不宜打草惊蛇,暂且不要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