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莫离和心上人情谊浓密,缠缠绵绵,携手同逛这京城庙会。
这边乜月和南川暮寒蹲坐在听风湖认真的放着许愿花灯,花灯带着二人的美好愿望慢慢的驶向远方,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嫌湖边人多噪杂,就移步到离湖稍远点的一处空地上,背对背,谈天说地。
“你知道吗,我虽然出身富贵,小时居于京城,但是我六岁之前的记忆全部停留在相府,未出过府门半步,六岁到十二岁之间一直居住在山林里,与狼同住,其实中间我出来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我太弱小了,被人欺负过,被人骗过,后来啊,我就乖乖的待在山里,养精蓄锐,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一直到十三岁那年才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京城的繁华。”乜月倚着他的背,静静的说着。
“月儿,本王与你错过了太多的时光……”
“没关系啊,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在她大婚后,逸王留了一纸信,便离开京城,云游四海去了。她再次来到这个庙会,内心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三年前与逸王同游的画面,才忍不住感慨一番。
“月儿,你……”你能对本王讲讲你与逸尘之间的故事吗?
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什么?”
“今晚的星星很美,和你一样美。”他二十五年的时光里都没有如此时一般过,他的人生中充满了厮杀,战斗,责任,自从遇见乜月后,就一切都变了。
他很享受与乜月在一起的时光。
他也很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王大大,虽然你说起土味情话很别扭,但我不得不承认,对我很受用。”她笑眯眯的回应他。
南川暮寒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她:“月儿,本王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怎么会出现在边疆?”
“游历天下去了呗,谁料想救了一个男人后,从此就缠上本姑娘了,唉!”
“缘分天定,月儿,你这辈子是逃不掉了。”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你就嘚瑟吧!”
“月儿,你的那匹马叫什么来着?”
“白马王子啊!”
南川暮寒汗颜,一匹马也能叫做王子,那让其他真正的王子情何以堪啊!
“哦!该明儿我们把王子接回府吧!”
“可别啊,它喜欢自由,还是让它在森林里和狼群做伴吧!”
“好吧!”
……
隐藏在人群中的陈茵曼嘴角含着阴毒的笑意,淬了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南川暮寒身边的女子,片刻后,便转身离去。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被蒙着眼睛的谢安歌。
她被束住双手,挣扎片刻,无果。
陈茵曼手执一柄照明的灯笼,从暗夜之中缓缓走来,行至谢安歌面前,示意旁边的人为她松绑。
“是你?陈茵曼,你想做什么?”谢安歌一边紧张的盯着她,一边想逃出去的办法。
“今日良辰美景,最宜——合欢。”
谢安歌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步步后退:“陈茵曼,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何苦费尽心机的为难我?”
“呵呵!”她遮着嘴巴大笑不止,笑着笑着眼泪就飞出了眼眶:“你是没有得罪本郡主,可是你的好闺蜜与本郡主却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本郡主手刃她之前,先拿你开刀,我要让她到死时也不能心安,哈哈哈!”
“卑鄙,你好卑鄙!”谢安歌看着身边五大三粗的男人,惊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一条死胡同,前有豺狼,后无退路。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若真是逃不出这一劫,她宁愿头撞墙头,一死了之。
陈茵曼嘴弯眼角都溢满了阴毒的笑:“将她伺候好了,本郡主重重有赏,哦,千万要记住,我要她活着。”
“陈茵曼你今天若是敢动本姑娘,本姑娘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别过来……”
布帛撕碎的声音在死寂的胡同里传出来,男人的淫笑声此起彼伏。
一柄白色拂尘自远处袭来,那些意图对谢安歌不轨的男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觉脖子一紧,顿时血丝如注,当场死亡。
“谁?”陈茵曼慌乱之中大喊一声。
月光之下的傅安灏一身白衣如雪飘扬而至,他越过陈茵曼径直向谢安歌走去,脱下身上的外袍将谢安歌紧紧的包裹起来。
“别……别过来……你别碰我……”虽然傅安灏赶来的及时,那些人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显然,她也受了极大的惊吓。
“别怕,我带你回家。”傅安灏及尽温柔的对她说。
“法师大人,你莫要多管闲事。”
“本法师看上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若想活着,以后务必安分守己,否则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傅安灏阴鸷的对陈茵曼说。
陈茵曼心头一震,傅安灏给她的感觉就如乜月一般,二人及尽相似的狠厉又给她心头一击。
傅安灏抱起她走出胡同,在经过陈茵曼身边之时,谢安歌面无表情的盯着陈茵曼的脸,久久移不开目光。
“你们……”
无人搭理站在原地震惊不止的陈茵曼,她看着二人走远,又看了看没了声息的男人,跺跺脚,大骂一声晦气,握着灯笼手把小跑着走出胡同。
谢安歌被他抱在怀里,穿过人群,向谢国公府走去。
谢安灏心细如尘,唯恐她一个大家闺秀被熟人认出,特意买了一个面具给她戴上。
“法师大人,你……”她被他搂在怀里,拘谨的不敢乱动。
“我只是经过,恰巧看到。”
“谢谢你,今晚若不是你,我恐怕……”话未说完泪先流。
“我会对你负责的。”
“什么?”她问他。
“我会娶你。”
“什么?”她大惊。
“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传出去。”
“我知道你能做到,只是我们……是陌生人,你不用对我负责,也……别再说娶我的这些话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不愿意嫁给本法师?”他疑惑。
“我们不合适。”她想说:他们不是一路人。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嫁给本朝法师,毕竟他是天越国赫赫有名的祭司,也是皇上极其信任的朝臣,她从未想过会与他有交集。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不按既定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在命运的眷顾下有了交集,有了联系。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谢安歌不同与一般的深闺女子听几句甜言蜜语就会羞的脸蛋通红,她性格属于开朗型,内心也不太古板。
她抬头看着他的侧颜,多想问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二人走到谢国公门口,没有明目张胆的进去,毕竟她衣不蔽体,披着男人的衣服不太好解释。傅安灏抱着她轻轻的越过墙头,使用轻功避开值夜的丫鬟,来到她的闺房。
傅安灏将她安置妥当,正欲离开,她叫住他:“傅公子……”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她。
谢安歌心跳加速,盯着他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一字一顿的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
傅安灏已离开多时,她还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虽然今晚受的惊吓使她终身难忘,但毕竟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且值得庆幸的是她遇到了她心中的那个他。
她心中其实是隐隐不安的,总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太过顺利,不过这一切的怀疑与猜忌都化解在他临走之前的那句“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她决定,为了心底那微微跳跃的欢喜,拼一次。
傅安灏抱着谢安歌经过听风湖时,乜月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坐起来,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
她扒拉了几遍人群也没找到傅安灏的身影。
“月儿,怎么了?”南川暮寒问她。
她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我刚才看到傅安灏了!”
“在这庙会看到他不足为怪。”
“可奇怪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像极了安歌姐姐,我敢肯定,她就是安歌姐姐。”
南川暮寒望了望暗夜之下的人潮如海,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道:“隔得太远,兴许是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吗?”她也望了望拥挤的人群:“兴许吧!”
“饿了吧,想吃什么?”他宠溺的问她。
乜月不假思索的大声说:“我要吃清炖乳鸽,红烧脆鸡,麻辣羊蹄,还有水晶肉包子!”
“宫保兔肉呢?”
“吃!”
“鲤跃龙门呢?”
“吃!”
“香爆螺盏呢?”
“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