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转头看向她,靠,这个女人可真是会编排自己啊。
“说吧,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明羽见世子正襟危坐却没有发话的意思,迎着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询问道。
“此女暗藏利器,恐怕心思歹毒。”佩蓉一咬牙,虽然见了世子多次,但是还是很畏惧,强忍住哆嗦回答,“这就是凶器。”
话音一落,蔷薇就将精心用丝巾裹住的锉刀递给南风。
荣轩一招手,南风走上前将丝巾打开,一把短小的锉刀显现在眼前。
明羽本来喝着一口水,看着那甚至有些生锈的锉刀,差点被呛住。
南风也是一愣一愣的,这要刺杀的话,怎么着也得选一把好的武器,可自己手中的锉刀,怎么看都像是木匠干活时的工具。
不对,苏曼可是天枢阁一等一的高手,她若真想下手,哪里需要什么武器。
荣轩剑眉微挑,面上是无言的冷意。
苏曼乌黑的眸子里夹杂着怒火,这个世子每次看着自己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让她服软绝无可能:“世子英明,这是我从木匠那里捡来的一把被遗弃的锉刀。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刀口靠近把手的地方还残存铁锈,而且刀片很钝,我若真有什么害人之心,怎么不去选一把锋利的刀剑呢?”
蔷薇继续煽风点火道:“世子,此女伶牙俐齿,最会歪曲事实。”
苏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转头看向蔷薇怒道:“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难道我有一把锉刀就是心存害人之心吗?那我倒要问问了,南风侍卫可是世子的贴身侍卫,而他身上总是挂着一把佩剑,你是不是也要说他对世子欲图不轨?”
对于突然的话题转移,南风有些措手不及,立刻弓着身子抱拳道:“属下唯世子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
蔷薇赶紧解释道:“南风大人对世子的心青天可见,岂容你在这里挑唆。”
苏曼冷冷一笑,环视了一圈周围:“我不是想要挑唆而是就事论事,蔷薇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你也不至如此针对我。”缓缓起身她迎着荣轩霜冷的眸子镇定自若回答,“世子,试问府邸上下有多少侍卫身上携带武器,木匠厨师,哪一个不需要碰触刀具,如今只因我手里有一把被丢弃的锉刀,她们便说我心存不轨,实在是莫须有的冤枉。”
“那你告诉本世子,为何你要私藏此物?”荣轩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嘴角微微一勾,漆黑的眸子仿佛涂了浓稠的墨般。
“我。”
未等苏曼解释开口,蔷薇抢在前头,将自己从一个婢女那里拿来的牙膏牙刷送上。
明羽清澈的眸子注视着那一根竹子做成的玩意,伸手拿了起来仔细观察着:“这是何物?长相甚是奇怪?我可从未见过。”
佩蓉起身回答:“都是这个苏曼做的,她时常一个人鬼鬼祟祟待在屋子里,做的这个叫做什么牙刷牙膏。”
苏曼见那明羽伸手要拿牙刷刷去身上衣服的灰尘立刻阻拦:“明羽大人,这是用来刷牙的,不是掸尘的。”
明羽有些局促,立刻扔掉手中牙刷,指了指药膏。
苏曼迎着荣轩沉沉目光,蹙了蹙眉,罢了本来她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豁出去了,微笑道:“世子大人身份尊贵,我们只是普通婢女,每日清晨起床洗漱时只能用杨柳枝清洁牙齿,实在不方便,故而我制作了这根可以帮助我们清洁牙齿的牙刷。至于这牙膏,就相当于青盐,我在后院溜达时发现有薄荷、金银花,若是不采摘它们也只会枯萎。既然如此,我便试着将这两种东西混合熬制成膏状,故制成了这牙膏。当然如果你想拥有不同口味的,我还可以去研制。”
荣轩不动声色地看着苏曼,刚才他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杀气。对于锉刀,虽然他极度厌恶苏曼,可是她的解释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这牙刷和牙膏倒是新鲜,荣轩扬了扬眉,这苏曼到底藏了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我知道世子对我心存芥蒂,可是我希望世子能够暂时放下心中对我的偏见,公正地看待我的所作所为。”苏曼见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清楚自己在这里犹如一株随时都会被人砍伐的树木,但还是竭力为自己辩驳着,“自打入府后,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世子心如明镜,想必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若非如此世子怎会让我苟活到此时?”
在一侧等着看热闹的蔷薇,怎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早就看苏曼不顺眼,眼下能够除掉她更是好,睨了一眼苏曼垂头后冲荣轩申诉:“世子,她私藏锉刀,便是大罪。再者此女自打在后院,干活总是偷懒,这种风气若是在下人们中传开,只怕会影响世子府的清誉。”
佩蓉忿忿地看了一眼苏曼,连连点头:“世子,也不知这膏状物体是否有毒,这苏曼本是一个寻常女子怎会懂得这样多旁门左道的事情,奴婢担心其中有诈,还请世子明察。”
苏曼无奈地看了她们几眼,算了,她们没有见识,自己还是不与她们一般见识。
“是非曲直世子自会有定论,你们在这里聒噪什么。”明羽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喧闹,而这是世子最讨厌的。
可是世子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神色虽冷淡,但却没有愠色,似乎有些不一样。
荣轩看了一眼南风,南风只一眼便明白了世子的意思,他淡然上前将佩蓉所呈上来的东西径直拿走,凤神医可就在西厢房,正好拿去让他看看。
“好了,这件事世子已经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明羽淡淡地看着众人,好容易下一盘棋局,就这样被搅了,真是扫兴。
佩蓉与蔷薇二人四目相视,有些不敢置信,世子难道不发落苏曼吗?
蔷薇一脸寒霜,但是面上还带着笑,差点要问出口可看着世子那冷冰冰的脸庞,顿时话到嘴边滑了下去。
佩蓉与她比肩站着,也是挑眉不知所以,只是愣愣的转身欲离去,毕竟上头已经发话了,身为下人只有遵命。
幸好,他们还不至于如此愚蠢,苏曼心中稍稍放宽了点心,额,不过想起自己今日的遭遇,自己下次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点。
“苏曼留下。”
苏曼淡淡地应下了,目送着蔷薇与佩蓉消失在小院门前。
金黄的银杏树叶一片片随风摇曳,甚是美丽。
苏曼心中嘀咕着,不知这世子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