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还真是......”
这次连张老道也不知该怎么说宋安。宋安如今最擅长撒泼耍赖，偏偏很会拿捏分寸，并不惹人真生气。
例如他就绝对不会对顾卓顾监度使这种招数，只是因为觉得张老道脾气性情很好，这才想讨点好处。
当然宋安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虽不知张老道具体身份，却晓得对方绝对不简单，如此一来便想再抱上这条大腿。
抱大腿的方法并不一定要帮人家办事让别人欠下人情，其实让“大腿”帮自己的忙，自己欠别人人情也行。
欠钱的可能忘了还钱，借钱给别人者轻易不会忘记要账。
只要他欠了张老道人情，以后找机会就能以此搭上这条线。有了人情来往便比互不相欠关系更近，这是宋安在现代社会学到的东西，此界之人往往意识不到这一点。
“东西我是没有，老道最近四处游荡悟道，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既然你小子开口了，老道也不好不做表示。”
“我这有一门道行法，可以将其中初段法教给你。”
“这初段法虽说仅能算辅助之法，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道行法，赔给你足够了吧。”
“够了，绝对够了。晚辈向来好学，能得前辈传授秘法实乃三生有幸。不过前辈私下传法不会有不妥吧。”
宋安小心多问了一句。
道门对于道行法一向管理非常严格，凡是习得道行法者均需立下道誓不得外传，违背之人轻则终身难以寸进，重则道誓反噬修为尽废，甚至可能伤及性命。
张老道面色未变，略带先前根本看不到的傲气：
“此法乃老道所创，旁人谁管得着！”
宋安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说自己创造出了道行法。这可不是什么灵气法术或者修行功法，而是超乎常理的道行法，是在整个道门都极为珍贵的东西。
见到宋安吃惊模样，张老道甚是满意：
“老道所创道行法名为【上善若水】，乃是以水之道所创。其初段法是为【上善若水-水目】。”
“【水目】之法可将它处空间之景显照于施术者近前，可现于他人，亦可仅传施术者本身......”
“圆光术！”
听到老道所言，宋安马上想起前世网上流传甚广的一门所谓法术。当然他前世并未见识过，但据说效果与老道所言【水目】道行法差不多。
老道眉头微微一皱：
“你听说过类似道行法？”
按理说道行法绝对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但高深的的道行法却可能在某一阶段功效出现相同情况。
老道以为宋安听说过类似【水目】效果的道行法。毕竟道行之法不知凡几，老道也不可能全都见识过，甚至不敢说知晓大部分。
宋安察觉自身失言，却不慌不忙转问：
“前辈说这道行法是由水之道悟得，晚辈觉得此法传递它地光景应该与光影关联更甚，有些名不副实啊，叫做圆光术可能更加合适。”
“你小子懂个屁。此法由水之道所悟，即便与水行无关也不应忘本。”
“此乃况且老道所创之法，便叫做木术、火术、土术也没人管得着。”
张老道看起来懒懒散散与世无争，没想到较真起来还真吹胡子瞪眼。
“前辈别生气，我这不是怕哪天有炼气士也研究出差不多的法术嘛。”
“现在改个比较合适的名字，以后大家最先想起来的也是您老人家创出的这道行法啊。”
宋安立即解释道，同时也想知道这个世界与前世有些许相似的炼气修灵者能否创造出类似法术。
“法术？如若有法术能做到【水目】之效，张某马上自废【上善若水】法！”
“你小子不学无术便勿要胡言乱语。灵气之流打打杀杀还成，怎可掠光夺影？你当那灵气长了眼睛还是嘴巴？”
听完张老道所言宋安也明白过来。此界灵气还是遵循一定规则的，并非万能。
【水目】的功效明显不合常理，相当于一个无形无影瞬间移动的立体影像摄像头，怎么看也得归属于同样不讲道理的道行法范围，灵气法术要想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太可能。
既然逮住张老道这真正高手，宋安便所幸尽可能多问出些东西来：
“晚辈初入道门，道学自然赶不上前辈这样能够创出道行法的名流千古之士。”
“不知前辈如何创出此种惊世之法，晚辈也想学习学习。”
见宋安再次吹捧起自己来，张老道心气稍安，不过仍是没好气地回答：
“还没学会走就想学跑了？”
“想知道如何创造道行法可以，先把所有道文学个通透，符篆之术到达大师，于天地之道有所领悟，而后或许可以试试。”
老道没有正面回答宋安所问，却指明了那条道路。就是这条路有够长，宋安现在根本看不到头，只能以后再做打算。
“行了，这道行法你还学不学，不学就算了。”
老道见宋安问东问西，故意面色一板。
“学，学，当然学。长者赐不敢辞。”
这说得和张老道非要教给他似的。这老道人算是深刻领教到宋安的死皮赖脸，以后估计都忘不了。
如此正中宋安下怀。他给张老道留下的印象虽说不太出色，但总比转眼就被忘了好。
张老道这次没再多言，伸出一指直接点在宋安眉心，大量感悟信息瞬间传入宋安脑海，化为一部名为【水目】的典籍，随即直接被他挂在了黑石强大潜意识中。
黑石与宋安之间的联系无视距离，目前他还没发现这种联系的限制距离。
老道这一手传法之术便不简单，名为【醍醐灌顶】，虽然不是道行法，却有很强的修为境界要求。
如此一来张老道在宋安眼中更加神秘莫测，反正这条大腿他是抱定了。
【水目】之法所含信息比【兵甲-纸傀】更多，毕竟【纸傀】之法可以用灵气仿照效果，这【水目】法却不太可能。
张老道随后的话也证明这一道行法的特殊：
“【水目】法虽为辅助之法，修习起来却要比一般战斗道行法更为困难，其中牵扯天地大道。”
“你要多钻研道文一道，领悟自然之法，天地威势，方可修成此法。”
“若是连这初段法都学不会，以后可别在人前说老道我给你传过法，听到没有！”
宋安仍旧那副嬉皮笑脸大大咧咧模样：
“知道了。您放心，以我的聪明才智绝对学得会。”
“不过这【上善若水】之法后边我怎么学啊，要拿功绩点数换吗？”
张老道又瞪了他一眼：
“大话说得不错，别到时候圆不过来才好。”
“你若是【水目】修得小成之境，有机会可以去斛竹国国都，到时候我自会传授后续之法。”
张老道不知用什么方法看出宋安天赋根底不错，所以才将自身所创道行法初段白白传授于他。
二人还无师徒之名，一方面由于道门中修习道行之人明面上没有足够理由不好牵扯太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宋安暂时并未通过张老道的考验。
只有他将【水目】之法修得小成，才有机会真正连上张老道这条路。
传法完成，张老道再次盘坐于青石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宋安。
宋安也不好接着拿纸傀搞小动作，于是跑到了顾盼那边闲谈。
张老道传法并未避开顾盼，因此顾盼很是羡慕宋安的机缘。
不过她也知道张老道这样古里古怪的高人肯定和自己这种循规蹈矩者没宋安那“坏小子”投缘，这“机缘”二字说不清道不明，强求不得。
宋安得了好处，顾盼倒是从心底里高兴，只是因为先前宋安口无遮拦让她有些恼怒，这会儿别过头去不理他。
宋安知道顾盼不会真生自己的气，但仍甜言蜜语往里灌，就算是咸海也给灌甜了。
二人正打情骂俏之际，一旁张老道突然开口：
“行了，我等的大鱼来了。你们是继续还是跟我去看看？”
“年轻人别黏得太紧，免得底下给你们这些年轻男女牵线的老太婆看着喜欢给提早时日收了下去。”
顾盼到底是女孩子，马上面红耳赤借机掩饰：
“我们跟前辈过去。”
宋安并不在乎这种小尴尬，他听见张老道话里有些别的信息，此时却不合适问。
张老道没管宋安，对顾盼点点头：
“那好，你们跟我过去吧。有老道在，绝对能护住你们两个。”
一行三人开始向官道旁的小店走去，黑暗之中那里没有任何灯火光亮，显得有几分诡异。不过今晚正好是月圆之夜，并非无法视物。
半路上宋安才猛然想起，这张老道怎么知道小店里来了“大鱼”？
答案是----他会【水目】之法啊。
老道士这两天一直让他和顾盼轮流盯梢，铁定是怕他（她）俩闲着会黏在一起惹自己心烦，估计让两人做无用功！
死老道自己没姻缘也看不得别人甜甜蜜蜜，该不是单身一辈子心理扭曲了吧。
宋安在后边一边走一边恶意揣测，以发泄心中被欺骗的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