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槐收到了锦盒,打开一看,就是那日诺曷钵送的小玉兔,李子怀没有食言,还真叫玉器师傅做成了腰封,李夏槐喜欢的不得了。想着明日慕祁就要回丝路了,要送点什么给他呢?好歹朋友一场,慕祁送了小玉兔,她总要会回点礼。
李夏槐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她想起来,小时候,二叔,也就是当今陛下送过给她一枚钱币样式的护身符。当时二叔说,槐儿要出远门,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母妃,如果遇到任何状况,这枚护身符定会保佑她们平安。
但是李夏槐平安的在龟兹生活了十四年,这护身符也没派上用场。最后在装衣物的箱子底找到了护身符。就这个了!李夏槐将护身符收好,准备送给诺曷钵。李夏槐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去找诺曷钵,就得到门房来报,说慕利找她。
李夏槐让人将慕利带进来,慕利一见到李夏槐就对她说,“郡主,我家主人明日就要启程回丝路了,所以今日想请郡主一叙。”
李夏槐正想着怎么找诺曷钵将护身符给他呢,这刚好慕利就来找自己。“好啊,走吧。”
“郡主误会了。”慕利笑了笑,“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请郡主在府里等。”
“哦,好吧。既然他要过来,那我便等他就好。”李夏槐道。
“那慕利就告辞了。”说罢就离开了郡主府。
李夏槐在郡主府里等了大半天,也没见诺曷钵来,再等啊,就听到了宵禁的暮鼓声。李夏槐想着这家伙肯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也早知道就让慕利将礼物带给慕祁了。不过眼下也没办法,大概只能明日一大早再差人送去了。
李夏槐正想着,就感到有什么东西砸在她的脚下,抬头看了看,就发现诺曷钵半蹲在她的屋顶上。
“我看啊,土匪强盗的行当真的很适合你。”李夏槐笑,“动不动就往别人家的屋顶跑。”
诺曷钵也露齿一笑,身手利索地下了屋顶。站定在李夏槐面前,伸出自己的手,“要不要和我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看长安呢?”
李夏槐自然是愿意的,她也知道慕祁自然有办法,点点头,将手隔着自己的衣袖,放在了诺曷钵的手掌里。诺曷钵低头笑了,大大的手掌握着小小的手掌,诺曷钵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什么填满了。
诺曷钵驾轻就熟的将李夏槐带到了普宁坊的塔楼上。这座塔楼是座佛塔,虽然时间久了,但丝毫不影响它巍峨的矗立在那里,傲视着整个长安城。
“哇!”站这么高,看长安城,更是宏伟,李夏槐惊呆了。
诺曷钵就这样站在李夏槐的身后,就像一棵大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诺曷钵慢慢的靠近李夏槐,真想抱抱她啊。可是诺曷钵克制住了,昨日借着醉酒可以放纵,但今日,真怕吓到她。
“怪不得你这么喜欢上屋顶。”李夏槐回头看着诺曷钵。“我得用力记住这长安城现在的样子,这么高,我可爬不上来。”
诺曷钵其实很想问,“昨日我问你的,愿不愿随我回丝路?”可是白天他想了一整天,李子怀说的没错,这般单纯美好的女孩子真的不能就这样卷进吐谷浑的洪流中。
“喏。”李夏槐将一个小锦袋递给诺曷钵。
“这是什么?”诺曷钵接过小锦袋。
“礼物!”李夏槐笑。
诺曷钵打开小锦袋,里面装着一个黑乎乎钱币一样的东西,用红丝线穿着。
“这是什么?”诺曷钵皱了皱眉。
“你还真别嫌弃。”李夏槐看到诺曷钵的表情,“这个护身符,陪了我十四年,你经常来往于西域,它也一定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诺曷钵看着眼前的少女,一个冲动又将少女抱在怀里。李夏槐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不过很快又说服自己,这只是临别的抱抱,就和那时在龟兹的朋友们一样。李夏槐也抱了抱诺曷钵,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一小会,诺曷钵便放开了李夏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将护身符带在身边的!”
诺曷钵目光下移,就看到李夏槐腰间的小玉兔,“你,戴着它?”
李夏槐低头一看,“嗯,兄长答应我的,他真的做成了腰饰。”
诺曷钵握住李夏槐的手,“答应我,这个小兔子,你也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嗯!”李夏槐点了点头。
“明日一早我便离开,你不用来送我。”诺曷钵道。
“一大早就走?”李夏槐皱着眉,母妃肯定不让她去。
“嗯,要赶路的。”诺曷钵抚平李夏槐皱着的眉,“我会回来的。”
“好!”李夏槐裂开嘴。“一言为定!”李夏槐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诺曷钵笑着也将自己的右手小指勾了上去,“一言为定!”
此刻美好的画面定格,二人不知道的是,长安城中看似发生的一件件无关联的事,却成为改变二人命运的开始。
离别前,诺曷钵将李夏槐送回郡主府,李夏槐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诺曷钵,“慕祁,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诺曷钵接过书信,“说吧。”
“我知道你时常往来西域,我想请你,如果路过龟兹,还请将这封信交给龟兹城中古河书院的张老头。”李夏槐道。
“这个张老头是?”诺曷钵问。
“他是我在龟兹生活时教我念书的师傅。”李夏槐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能再见他一面。”
诺曷钵摸了摸李夏槐的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带到。”
“嗯!”李夏槐开心应着。
“那,你进去吧!”诺曷钵说。
“那么,再见,慕祁!”李夏槐深深看了一眼诺曷钵。
“再见,槐儿。”诺曷钵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