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起身,葛先生这话颇有玄机,关于她大哥,她知道的是实在是太少了。
“老头子我在北疆大营里混迹了这么多年,论起派兵遣将,还没服过谁,明瑜这孩子,对于打仗,有着独特的眼光和角度,每次都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咱们同蛮人打的最硬的那几次仗,都是明瑜这孩子坐镇中军指挥的,而前锋营冲杀的最狠的,不是你爹沈大将军,而是你师父方照舟。”葛先生夸人从不吝啬,但是心悦诚服的人却没有几个,沈明瑜和方照舟却是其中颇有分量的俩个人。
沈蔷心头来不及消化掉这些话语,葛先生接着又说道,“你师父所能够教你的兵法作战,全来自明瑜,中军账内还有很多他当时的手稿,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当尽快负起该负的责任来啊!”
“我……”沈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领将者,谓之帅也,你身为一方统帅,当时刻掌控全局,运筹帷幄,指挥手下诸将如何作战,而不是跑到前锋营去当一个大头兵,我北疆大营将士千千万,用得着你亲自上阵杀敌!真到打起仗来,有几个是因为功夫了得就能够打的赢敌人的!你呀!被阿丁那蠢货给传染了吗?”葛先生这话虽然刻薄,但是却是忠言逆耳,沈蔷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人,这一番话说的她半分执拗也没有了。
沈蔷躬身,一揖及地,“葛先生说的是,沈蔷受教了。”
葛先生心中终于踏实了一些,问道,“怎么?不想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蔷摇头,“逝人已去,便已经是最好的归宿,活人再去追求这些,对于逝去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况且,若是能光明正大的说的话,我就不用去做爆竹了。”
葛先生就是愿意和沈蔷这样的聪明人说话,虽然闹心的时候是真闹心,但是省心的时候,额,这货也有省心的时候,这会儿之所以感觉到省心,是她想省心吧。
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眼下的状况还算是再可控的范围内。
一道烟花划破了上京的天空,大盛进入了太祖四十年,一声又一生的万岁之后,现在耳边反倒是清净了起来。
身侧的皇后同他是结发夫妻,再精美的凤冠也掩饰不掉发髻里的丝丝银发,年纪大了便有些不剩酒力,孩子们倒是一副恭敬有佳的样子,太子和太子妃身侧坐着的小皇孙也十分乖巧懂事。
魏王还是和昭王亲近些,毕竟,这俩个人年纪相仿。
康王大概是年纪和几个哥哥不近,又在外头长大的原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显得各位的冷清。
“喆儿,霖儿为何没有在席?”赵珣问道。
赵喆连忙回答,“启禀父皇,镇南王同沈将军安排在外席,非父皇召见是不得进内的。”
想想也对,这里面除了皇子之外,还有几位后宫女眷,外臣入内,的确不太方便。他使了一个眼色给皇后,多年的夫妻,皇后是最明白皇帝心思的女人了,她轻笑说道,“臣妾先向皇上请罪,臣妾实在是不胜酒力,请皇上恩准臣妾先回寝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