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场被称之为“大漩涡之战”的战斗结束了。但是,这并不是群岛联盟可以庆祝和平的时候。
随着塞壬女王的陨落,群岛的海妖们也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开始靠着最原始的方法孕育着新的后代。
对于群岛联盟而言,这无疑是幸运的,失去了能够大批量产卵的塞壬女王之后,海妖们的生育速度大大放缓了,新生的鱼人幼苗们也变得宝贵了起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被当成炮灰投入战场之中。
而分裂的鱼人部落,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供养着一头头的巨型海妖了,更不要说那些如同小岛一样庞大的克拉肯了。
但是,这一切的代价是惨重的。
在大漩涡之战之后,维京人十不存一,只有少数的残疾猎手,盾女和一些还年幼的儿童因为没有踏上战场而得以幸存。
而在群岛民中,占据主流的职业者往往是听潮者和船长,在那些和维京人一起追猎海妖的时候,他们是最好的辅助者。但是现在,当没有维京人的盾墙在他们前面之时,他们也不得不靠自己的力量来抵御海妖们的袭击和掠夺。
于是,在大漩涡之后,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和维京人传统相违背的习俗也因此而出现,其中最著名的一条就是船上不能有女人,因为女人会给整艘船带来噩运。(见二十三章怒海争锋)
某种程度上,这话是对的。
因为在那些失去了塞壬女王的深潜者们眼中,人类女子,尤其是祖辈中出现过深潜者的女子,是最好的祭品。尤其是在经过一个漫长而繁琐的仪式之后,她们就会有可能觉醒她们血脉中潜在的力量,脱变成为一只新的塞壬,然后加冕为王。
所以,那些没有女王统治的鱼人们往往会对盯上那些有着女人的船只,然后将它洗劫一空。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船长们会抛妻弃女的原因,因为在塞壬女王的统治下,没有任何一个鱼人敢贸然进行那场献祭人类女子的塞壬仪式,但在大洋之中,在那些远离女王的统治之下的鱼人中,塞壬仪式却颇为流行。
而就在那个时代,在群岛联盟的这片空空如也的舞台上,一支新的力量踏了上来,揭下了一个新时代的帷幕,属于魔法的时代。
如果说神话时代是一篇篇英雄的史诗,骑士时代是一本本的骑士传奇,维京时代是一场场的猎手祭典,那么魔法时代,更像是一场高空走钢丝的马戏。
而刚刚登上历史舞台的巫师们,就是这群玩命的骗子。
在黑男巫死于达贡之怒后,这群年幼的“吟游诗人”学徒们,和他们的师长一样,开始了他们自己的骗术生涯。
但是,巫师们和邪教徒之间的区别,也仅仅只有一线罢了——不可用任何生灵作为祭品。
在那个年代,巫师们用于保护自己的符文和仪式没有被开发出来,连所谓的身份伪装之术也不过是往身上抹些骨粉或是披上兽皮,而祭品也不过是编进了自己头发的草人。
每一次施法,都是一场以生命为筹码的赌博,一场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甚至连一根平衡杆都没有的走钢丝。
而这一切又能换来什么呢?不过是那些在马戏团的观众席上的那些邪神们的一点掌声罢了,不过是希望这些稀稀落落的掌声能够暂时把他们的狗腿子逼退几步,好在它们的血盆大口中救下这整个马戏班子罢了。
那么,对于一名巫师来说,为什么不干脆跨过这条线呢?为什么不干脆成为一名邪教徒,成为邪神座下的走狗呢?
也许第一代巫师还能靠着仇恨来进行着这一场场玩命的赌博,但是之后呢?第二代,第三代……他们还会保持巫师们的初心吗?
但凡有可能发生的事,就必将会发生。而凡人,只能让其推迟。
在第一个新生代的巫师学会被腐化之后,人们才明白了黑男巫的条件并非是赌自己能够从达贡之怒中生还的自私之举,而是为了让巫师们更好的发展。
十分之一的税收可以让巫师们过上优越的生活而不至于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背叛人类,更可以支撑他们在魔法上的研究,好大大降低每一次施法的风险。
学会岛的存在使得群岛联盟能够借助着听潮者和船长轻易地封锁每一个被腐化的学会,将这一次次的腐化带来的损失最小化。
巫师审判权及执法权保证了在每一次对抗腐化巫师的时候,精通法术的巫师们可以直接领导,而不会出现外行领导内行的情况出现。
于是,巫师的时代就这样延续了下来,以一个个岛屿的腐化,一个个巫师的牺牲为代价延续了下来。
这就是魔法之兴,这就是魔法如何在群岛中兴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