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果然不愧是姬家后人,分析的倒是透彻,那依小妹的意思,我们便是依附在突厥势力之下了,不过依小妹看,我们突然入中原却是为何?”
我冷笑一声,“总之不是为了要与小妹一聚而已,不然他凌夜休怎么就那么紧张,如今西突厥与大胤战事正浓,莫不是你们要入皇宫釜底抽薪?以你的功夫,要杀凌夜休却是不太明智啊。”
他暗笑一声,我还在留心手中的乌鸦,却见他突然一伸手,将我一把拉了过去,贴近他那冰冷的身体,边上那温热的篝火也不能让我温暖一些,他冷冽的眼神尽在我眼中,他冷冷的在我耳边说道,“你怎么就想不到我们是想抓了你,用你来威胁凌相?”
我一愣,在他眼中搜索着,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然而他的冷笑已经扬在耳边,他冰冷的呼吸让我的耳垂都冻的发颤,“小妹放心,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妹,我怎么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呢。”只是他话说着,手却已经不老实的抚在了我的北上,那冰凉的感觉让我觉得如芒在背,心中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脱身,只是他那一身武功却是我无法抵挡,就在此时,我突然一扬手,伸进他的裘衣,将双手都抚在了他的胸膛。
他突然一声尖叫,将我推倒在地。
我暗笑着看他,果然,那一身裘衣不仅是保暖的,还是遮挡外界一切杂物的,他对外界所有东西都敏感,难怪平时那么小心翼翼。
他知道了我的意图,灼灼的目光恨恨的盯着我,我却一笑,“姐夫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将小妹也摔的好疼。”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那眼神似乎是想将我拆一拆送进肚子里一样,只是我才不怕他,现在他重伤在身不说,就算是我扑起一把土,在他眼中都是利器,这样的男人我还怕他做甚?
他突然也裂开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道,“小妹勿怪,我不过是同小妹开个玩笑。”
我冷哼一声,拍拍身上的土,他赶忙用手遮住脸去,看着他那一脸血污,我笑道,“姐夫既然饿了,就快吃点东西吧。”
说着将火上烤的乌鸦拿下来,撕成两半,递给他一半,他睥睨的神色在我眼上看了一圈,见我大口咬了一口,边咬着还边说,“就是有点骚味。”
他这才安心的吃了起来。
一顿勉强填饱肚子的晚餐,我吃完后站起身子,四处看看,然后道,“你将我带到哪来了?”
他还边细细的吃着边道,“你们中原地方,不是该你比较熟悉?”
我瞪着他,“你可别说你也不知道,告诉你,我头一次来幽云,更是头一次来宛城,平日里我只在南方走动。”
他呵呵的笑着,“我知道,这北方乃是凌夜休的地盘。你从来不会动他的东西。”
我一愣,神色有点慌张,幸好他忙着吃他的东西,没注意看我,我赶紧转移话题,“不过这里应该离宛城不远吧。”
他更是冷笑一声,“也不会近,以我的轻功,一个时辰若是不能走上几百里,怕是无颜见祖上。”
我一听,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喊,“怎么那么远,他们怎么找到我们?我们又怎么回去?”说完我气愤的过去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他怒目瞪着我,“你在干什么,放开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用尽了力气,你不是很有才能?就由你来带我们离开好了。”
我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神色,更气的牙痒痒,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姐姐的亲亲老公的份上,我就将他就地大卸八块。
我颓然的坐在火堆旁,一边将干柴继续加进火力,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看来只有等水幕来救我了,亏你还是什么庄主呢,方才就只记得逃命,怎么不记路呢。”
他嗤然的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彼此彼此。”
那一夜我就躺在一边的草堆里睡的,夜半时听见他在不远处哀声呻吟,我却不去管他,想他定是忍受不了这里又潮湿又寒冷的夜晚,我一个正常人都觉得冷,他更会受不了吧,活该,我在心里暗骂,还想拿我来威胁凌夜休?不看看你是哪根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好像又回到了重阳宫,凌夜休一张脸就在眼前,原是我又研着磨睡着了,他就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赶紧睁开眼睛,他嘲讽的笑着,“小心口水掉进我的磨里,这些奏章可是往四面八方去的,你也想我将你的口水送到四面八方去?”
我脸色一片潮红,赶紧去摸脸上,哪里来的口水,我瞪向他,他却带着浅浅的笑,凤目都弯成了月牙形,他笑起来是顶好看的,虽然外面总是传他是冷面宰相,我却总觉得他其实还是很爱笑的,至少在他逗我玩的时候,那时候竟然有一种想法,只要他能常常这样笑,就算是拿我寻开心也不错啊。
想完了就立即打自己的脑袋,怎么能这么贱呢,他是你的敌人,你要每日想着怎么在他心上插两刀才行。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自己打自己的傻样子,于是笑道,“你别总是这样一副痴样子,旁人见了会以为你是钦慕于我。”
说完了还拿指尖来点我的头,点的我晕乎乎的,却马上大叫道,“谁钦慕你,看你那一脸强受的样子吧。”
这时却突然听见我头顶上一声冷笑,睁开眼,却见天空一片蔚蓝,树丛绕在下面,碧绿和蔚蓝,看起来好看极了,然而头上却突然多了一片血红,很是煞风景,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怒目看着他的笑脸,“姐夫睡醒了怎么不叫我,倒在这里看我?”
他呵呵的笑着,完全没有了晚上时呻吟的可怜样子,对我说,“若是叫醒了你,还听不到你那哀转的呼声了,哎,真是听的人可怜啊。”
我心下大惊,心想我呼什么了?我叫什么了?
“你……你勿要乱说,我……我没有……我哪有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