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秘一笑,满眼暧昧,看在我眼里更加狐疑起来,我说了什么了吗?我没说什么吗?然而他却闭口不说了,我充满怀疑的神色一直打量着他,他却自在的伸伸懒腰,欣赏大自然风光去了。
那天我们开始四处寻找食物水源,着林子特别大,我早就知道北方多林子,大的林子也不少,因此更加难以猜测我们是落在哪里了,但是我心里并不怕,萧水幕总会找到我的,他从来都是神通广大,很多事情就算身居僻壤仍旧能够了解,谁让人家是神仙,我一直怀疑他同那诸葛孔明一样,会占个星,卜个卦的,不然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胸有成竹。这次我也完全相信他能找到我。
这样想着我同夏冗月的分别越来越明显,他越是走路越是虚弱,越是虚弱越是担心,我想着他估计是旧疾还未好,加上没有那些仆人婆子们绕在身边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了,估计更加恼火。
我们走了几里路总算是找了个水洼,溪流从远处一点一点的聚集在这里,里面混混沌沌,我估计有鱼,转头看他一眼,意思是一个大男人,这种艰巨的任务该交给你吧,但是他却抬起头来看天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是男人啊,但是无奈,我知道他定是对这水也过敏,怕是不会下去了,于是我便挽起脚,先拿个棍子试探着水身,然后向里走。说实话我一踩到那软绵绵的淤泥里根本就不敢往前走了,想着这泥里不知道有什么生物,走一步踩一路,真是恶心,可是环境使然,不做就是等死,我抬头看着那夏冗月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树上看着我,心里那个不爽。走了两步,似乎水都很浅,我仔细看着水里,好像确实有什么在动,我赶紧扔掉树枝,两手放在水里不动,等着什么东西能游过来我能守株待兔,然而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
我听见头顶上夏冗月那嘲笑的声音,似乎我这个样子很搞笑一样,我抬头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却忘了用树枝来探。
我突然看见前面水洼里什么一跳,见夏冗月也仔细的看着,我眉头一皱,突生歹心,于是身子一歪,一下倒在了水中大叫着,“救命,快救命,有东西拉住我的脚了,啊呀,快救我啊。”
他一下站了起来,站在岸边犹豫着,然而我再迈一步,突然扑通一声,这下不用我装了,突然深陷进去的身体告诉我,这里貌似突然深了好多。
这下原本旱鸭子的我惊了起来,我堂堂姬九媛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怕水,这在皇宫时早就试验过,于是我杀猪般的叫声传了出来,将水扑腾的哪里都是,心里那个懊悔,万一他为了保身就是不下来,看着我淹死,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我瞥眼看着他,他依旧站在岸上犹豫,我气上心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男人啊,你个娘娘腔……噗……你就……你就看着一个女人为了给你找吃的……找吃的,淹死在水里啊,你阳-痿啊,你早-泄啊,你太-贱啊,神啊,你派个真正的男人来救命啊……救……噗……”我一口气上不来,扑腾着陷了下去,心里正哀叹我这多灾多难的一生,我记得萧水幕说过,我的大限就是十八岁,于是刚过年,水幕便每日的在我身边念叨,让我时时小心,事事谨慎,生怕一个马蹄坑能把我淹死,我记得我一直想问他,所谓大限到底是周岁还是虚岁啊,也不说清楚了,今天我总算证实了一点,古代没有虚岁周岁这么一说。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心里扭曲的想着那次掉进水中,不会游泳的凌夜休拼命将我拉了出去,最后害的自己昏迷了半个晚上。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会这样傻,能不顾自己将我拉出去了。
那我为什么还要拼命逃离一个这样傻的男人呢?
我口中冒着泡泡,口齿不清的说了几个字,没人会听见,但是我却知道我在说什么,在意识的最后,我说的是,“凌夜休,救我……”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迎面撞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拉了过去,我只感觉浑身冰凉,身上所有的器官好像都被寒冰冻住了一般。我时常会想起前世的如何死去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每每想到,有一个感触却犹然如新,那便是透彻身心的冰冷。难道现在我又在迎接地狱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贴近了我的嘴唇,那温热的气体渡进我的口中,求生的本能让我贪婪的允吸着,仿佛是出生的孩子在拼命的允吸母亲的奶汁,在这个瞬间,我微微抬起虚弱的眼睛,那双苍白的脸仿佛是一只鬼魅,却美的惊人……在沉入黑暗前,这便是我唯一的记忆。
梦中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细细的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好像是细细的线,牵着我的手指,满是温暖的甜蜜,我咯咯的笑着,听着他一口一句“媛媛……媛媛……”从没人这样叫过我,听着好奇怪。
然而一会儿,那声音就变成了“霏霏……霏霏……”他满脸潮红一头大汗的样子让我一下惊叫着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睡,我还要照顾他,他热的要死了。
但是一做起来,那头顶上的一片星辰便让我愣住了,我摸摸脑袋,还好,我还在,只是肚子有点涨,胃里有点不舒服,我猛然想起我不是在宫中了,我没有人要照顾了,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还有个病秧子在旁边来着,然而一转身,突然看见那个家伙好像个死人一样倒在地上,那一身鲜红如今黯淡无光,我伸手一摸,哇,是湿的,有没有搞错,他怎么湿了也不知道脱下来晒晒,我赶紧翻身过去看他,还好,在浑身发抖,至少说明他还活着。
他紧闭着双眼,眼睫毛都在打颤,看着就好像冰天雪地里无依无靠的婴儿,让人不无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