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他的手,赶紧先问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皱着眉摇了摇头说,“你也说了,外面都是暗人,今日来了许多人,他们要分人手去看,所以忙的让我钻了空子,要是现在带你走,却是不行的,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好个从长计议,我有些不情愿的撇起了嘴,“还嫌不够长啊,我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一样。”
他笑了笑,摸着我的头发,道,“你的一辈子还早着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我会每日注意的,因那夏冗月在外宣称你是什么祝媛儿,不过是长的同姬九媛相像而已,我总是拿不定注意,加上他们看你太严了,我一直没机会来向你求证,我冒险在窗上写下那个字母,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发现,你也太笨了,这都过了几天了,才发现。”
我哼了一声,不满的看着他,“还说我笨,写到窗子下面,你让我怎么找,大冬天的谁开窗啊,今天我能看到都是万幸了,你啊你。”
他听了呵呵一笑,却坐好仔细的看着我,上下细细的打量一遍,才道,“只是这身打扮实在难看啊,你又瘦了好多。”
我苦笑一声,病了这半年多,感觉自己就是靠着那些奇珍异宝才能活到现在的,这些日子药是不少吃,饭可没吃多少,不熟才怪呢,“就当我是减肥好了,原来还一直羡慕那些骨感美女呢,今天总算是实现了。”我也仔细的看了看他,依旧是那一脸的桀骜不逊,依旧是英俊无瑕的面孔,啧啧,看人家这半年保养的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他笑道,“本来我真以为你死了,找不到你的尸体以为你被炸成粉末了呢,哎,幸好我没像凌夜休那么傻,还给你立什么衣冠冢,那几天所有人都在那城里找,本来你死了我也该回去复命的,却不想几日来我还是待的好好的,我就想阎王也不能把我忘了吧,所以就猜测,你根本就没死。”
我了然的点点头,却又想起了一些疑问,“可是我为什么没死呢?不是说我十八岁是大限吗?我现在可马上就十九了。”
他默然的摇摇头,细长的手捏着下巴想了想,道,“我也一直猜不透,其实实话告诉你,你跟凌相,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他盛你虚,你强他弱,我想应该跟他有关吧,或许……”幽暗中他深瞳中一抹狡黠,让我狐疑,他却摇摇头,“没什么,反正你活过来没死就该高兴,不过劝你也别乐极生悲了,你也说了,马上十九了,也就是说,还没过十八呢,这几天没准你就死翘翘了呢。”
我切了一声,却被他说的忘了去深究,他停了一下继续抓紧时间问道,“可是我那王府和别院都待了这么久,却听说你失忆了,把所有事情都忘记了,是你搞的鬼?”
我无奈的叹口气,“我不说失忆了能怎么样?那时候我醒来真的是以为我活不成了,不过到底还是凡人,就算我自己心里觉得死就死了,到真的要死了,还是会有求生的欲望,所以我也不管那药是谁给我的了,喝就是了,我一个月不说一句话,他们问什么都不说,可是身体却奇迹一样的好了起来,之后我心里却担心起来,总不能一直装哑巴吧,所以我就装失忆了。”
他点点头,又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想了一下,问道,“现在中原是什么情况?”
“还是那个样子,我把我们的产业交给你大哥二哥和二虎了,我告诉他们你有可能活着的消息就赶紧过来想办法探虚实了,别的倒是没多想,凌相回洛阳后就开始跟南胤对抗,现在在南面忙的不亦乐乎啊。”
我叹息一声,他之前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他说愿意放下一切带我走,他说我想去江南,想去任何地方都会带我去,然而如今已经太遥远了,他仍旧要回去闯他的功业,我却被禁锢在这小小王府里,禁锢在夏冗月身边,每日浑浑噩噩,装傻充愣,我不知道我还在坚持什么,既然夏冗月能给我的,他凌夜休尚且不能给我,那我便嫁给夏冗月得了……心里闷闷的想了一下,却马上被萧水幕打断了,“我见几日来这王庭上京可不怎么安静,你随着夏冗月搬到这别院,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我急忙从感伤中清醒过来,道,“夏冗月野心勃勃,想要夺他哥哥的帝位,如今葛先将亡,四面八方的眼睛看着呢,谁不想提前预备好了。”
他皱起眉头看着我,“你不会是想帮夏冗月夺位吧?”
我莞尔一笑,遥望着无边的黑暗,心里却一片冷然,“我要送凌夜休最后一件礼物……”
他愣了一下,却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他赶紧将黑布蒙住了脸,“可能迷药要过了,我先走了,我会找机会联络你的。”
我点点头,目送他一口气翻过窗子,黑暗中恢复了平静,我仰头趟下去,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装作失忆,装作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装作将凌夜休当做毕生的仇人,然而即使是那样,我心里仍旧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担心一生都这样装下去,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便渐渐相信了?
现在萧水幕来了,我总算知道,这些日子我都不是孤单一个人的孤军奋战,我知道有人能帮助我了,心里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轻松了许多,自从来到上京后,我第一次毫无顾虑的进入了酣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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