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痛惜的神色看着我,眼中是对凌夜休的心疼,“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得以在朝中重拾自己的势力,他渐渐的将莫相架空,但是有一点他现在仍旧不能自己做主,那便是立太子之事,你想必也已经听过了,虽然他现在两子一女,两位皇子年纪相当,其中一位必定是太子,但是天下皆知,太子已经内定皇后之子凌允吉,这边是莫家的最后筹码,他们一直不能放松对立太子一事的警觉,然若太子一立,他们必定又会成为凌夜休的一大威胁,加上莫家虽然已经在凌家的打压下失去羽翼,但是也不是一天就能打倒,莫家几个儿子如今都是朝中重臣,势力不可小觑,然而凌家的那几个……不说你也知道的。”
我的心已经乱了,时隔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以为我心里不的那口井已经干枯,我以为战火已经燃尽了我心头那唯一的绿色,如今这突然的真相却让我心再次融化了,我已经凝固的血液似乎又开始了流动。
他承受着这样的委屈和痛苦,我却还在埋怨他对我的置之不理,我想起他身上的那些疤痕,想起他曾经那伤感绝望的眼神,想起他孤寂的夜中一声声呼唤,想起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有时候死也是种奢望……我的眼泪决堤般流了下来。
萧水幕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诧异的看着我们两个人奇怪的表情,四公主看了看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拍拍我的肩膀,“你静一静吧,不管怎么样那些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要好好的顾着你的身体才好。”
我愣愣的点着头,见她对萧水幕福了福身,然后走了出去,萧水幕依旧神情怪异的看着我,我却怨愤的转过了头,他两步迈了过来,在我身后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又哭了?”
我想说话,我心里满是凌夜休那颓败的眼神,我的心痛极了,好像又将那些旧伤翻开了一样的痛,萧水幕明明该知道的,我趟在床上不能动弹时,所有事情都是他打理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见我不理他只顾自己流泪,有些急了,一把将我扳过来,“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李非蕴吗?”
我看着他满含愤慨的眼神,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愣在那里,不解的看着我,“我从没骗过你。”
我冷笑一声,“是啊,你没骗过我,你不过是用些手段,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而已。”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条,肃然的看着我,“四公主跟你说了什么?”
我心里的怨恨因这一句话更加泛滥,我推开他,用尽全力握紧拳头向他的胸捶去,捶了好久好久,他闷不吭声的任我发泄着,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了,我无力的拉着他的衣领,问道,“五年前的****?你为什么瞒着我?”
他的神色久久的滞在那里,那是我从来没见过我一种表情,似是埋怨,似是忧虑,有似乎是一种觉悟,他将我的手拉下来,突然转过头去,好像在隐瞒着什么一样,然而他却幽幽的开口说,“没错我是瞒着没告诉你,当我给他的信被一个个原封不动的退回来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我命人在京城打探后知道他原来被扣在了皇宫中不能出来,那时谣言满天飞,到处都在说他和他的姘头莫宰相早就预谋好要平分天下。可是你那时候病在床上,随时都有危险,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他转过头来,那一脸决绝告诉我,若是在来一次,他仍旧会那样选择。
“可是他竟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怎么能,怎么能看着他身处困境,而袖手旁观呢?”我急喘着气,努力抑制着,可是还是无法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我知道这是我要发病的前兆,可是我早已经将自己的痛楚放在了一边。
他本想跟我喊,可是看着我一脸凄怆,苍白如鬼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对我发脾气,只是叹了口气,将我按下来,又缓缓的道,“我还是那句话,他自有他的命盘,何况,他的生死跟我本来就没有关系。”
我的脸滞在那里,不敢相信一直陪着我身边的萧水幕竟然是这样无情的一个人,他一脸愁苦。想要将我按在床上给我盖被子,我却用尽力气将他推倒一边不让他碰我,“凌夜休的生死跟你无关,我的生死也跟你无关,你给我走,你滚出我的房间。”我厉声指着门口大叫着,他显然也被我激怒了,站在一边,手不断地伸缩攥拳头,脸上也红了一大片。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的生死若是跟我无关,我为何放着神仙的悠闲日子不过,跑来跟你受罪?你的生死若是与我无关,我早就把你扔在突厥让你自生自灭去了,你因为一个凌夜休竟然说让我滚出去,没有我们他凌夜休也活过来了,没有我你还能活多久?”他真的是火了,从前不论我发多大的脾气对他又打又骂,他都保持着那一身淡然,任我胡闹,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的样子,知道我是伤心过头了,我赶紧过去拉住他的衣角,苦苦的哀求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要是没有我这个病秧子拖你的后腿,你的日子该多快活啊,可是水幕,你该了解我的,我宁愿自己死千次万次,也不愿意我爱的人受一点委屈,水幕,不仅是对凌夜休,若是今天换成你,我一样伤心,一样悲痛,水幕,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说的是气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都是为我好。”
我用尽力气摇着他的衣摆,低下的就差跪求他的原谅了,他本就也是气的急了,看我这样,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回身将我拉起来,我趁机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拼命的靠在他的怀里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