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长叹一声,徐徐述来:
“五百个春秋以前,我心爱的仙子逝去,临行前她寻了一处山谷,说要葬在那里,而不是将遗体送去仙冢,我同意了。”
“可那是规矩,”青兰衣质疑道:“仙家即使死去,身体内的仙力若被利用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主决不会允准。”
仙主点点头:“主不允,可我还是做了,起初我一直守在山谷,心如死灰,后来在她的尸骨散尽之后,在那山谷正中央生长出一棵梨树,美不胜收。”
“你以为是她?”
“是,我以为是她,这就是后来我派你二人前往守护那梨树的原因,我又用自己的仙力辅助于她,希望她快快恢复,重新回到我身边。我也知道我的愚蠢,仙家的寿命极限是三千年,三千年后魂魄也将耗尽,不再有轮回,梨树只是借由她躯体内蕴含的力量所生,而不会有她的一点神识。”
“可你还是放不下,”青兰衣在随风飘摆,似活人惋叹一般。
“对啊,我怎可能放下,思来想去许久之后,自私如我还是决定与她再续前缘,我借来月老的红线要为她绑上时才发现梨树已然被施下诅咒,以示对她的前身不将仙体移归仙冢的惩罚。”
说到此处,仙主蹲坐在石头上,像个孤苦无依的少年:“那诅咒正是红尘之劫,在我将要为她系下红线的那一刻才触发,是我害了她。”
“不怪你,是已经计划好的。”
仙主明白青兰衣的意思,允许他与心爱的仙子身为仙人依旧两情相悦就已经很是难得,主又怎能再容忍他二人再续前缘?
“我得为她做点什么,比如,送她一片星河!”仙主注视着手中星河之心,目光中满是哀伤:“星河之心会缓解她所受诅咒,亦会让她加速修炼,我将星河之心埋在梨树下,不久,借由星河之心中的生命本源,梨树有了神识,可她不是我梦中的那个仙子。那诅咒也只能减缓,无法彻底抹除,于是我想,与其让别人来伤害她,不如就让我来吧!”
白阿骨低着头,青兰衣亦不说话。
“我又找来一根可将仙家束缚的红线,一头牵上那时还未飞升的梨花仙,而另一头,就是另一个我!”
……
讲述到此,已然告一段落,玉小公子听完了白阿骨与青兰衣讲述的关于小哑巴的往事,以及那时梨树与一位神秘老人的对话,玉小公子忽的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所以你明白了吗?”白阿骨向呆滞的玉小公子凝重道:“什么为她寻一完美伴侣,都只是仙主的安排罢了,为的就是把她交给你,因为你,就是仙主所化的分身!”
“我,我,”玉小公子“我”了好几声,终是无法接受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会不顾一切爱上她,你初见她时就已经这么做了,那时梨花仙蒙住面庞,一幅乞丐模样,你以为自己是出于怜悯才帮的她,实际上是因为心中怜爱于她,不然又是为何你要莫名其妙为一个乞丐打抱不平,暗地里不允许有人欺负她,伤过她的人不会再有第二次,不让老师去望趴在墙头偷看的小乞丐,她偷了萝卜你又跑去赔偿,她被人在当铺打晕你又立马可以赶到?这都是为什么!”
玉小公子喘着粗气,青兰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允你靠近,她又蒙住面庞,这些年你甚至不知她是女孩,所以她一直在受苦,而你一直安然无恙!”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们应该告诉我的!”
玉小公子忽然站了起来,如果自己早些知道,小哑巴不就不必如此受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