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因望公司匆匆离开之后,莫凌在高速上风驰电掣,一路狂奔,未踏入家门,便开始嚷嚷,“妈,妈,我回来了。”而踏入内之时,转目四顾,不见母亲,只见几个仆人在大厅打扫着。莫家格局很是正统,偌大的大厅,三方楼梯,正中间连接的是莫家主莫铜的住处,东侧是莫凌大伯莫程,西侧正是莫凌父亲莫秦。而在莫凌大呼小叫之际,莫秦正从西侧的楼梯上下来。“嚷嚷什么?合着你小子一回家就要全家恭迎伺候你才高兴啊!”莫秦教训着儿子,这儿子就是整天就是欠教训欠收拾的样,因而父子二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莫凌浑不在意,“爸,我妈呢?”这伸直了脖子喊出的一声爸,全是应了那个亘古不变的说法,儿子永远都是习惯叫妈的,偶有一句叫爸的,也是为了找妈。
莫秦道,“你妈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在楼上躺着生气呢?!”
“嘿嘿,”莫凌笑嘻嘻地道,“你和我妈生活一辈子,也不如我懂我妈,我找我妈去了。”说着两腿飞奔,几个跨越就上了二楼。
整个西侧的二楼都是莫凌这一房的,除了楼梯连接方向不同之外,格局与东边一样,将近300多平的套间,有大厅,主卧,次卧,书房,更衣室,收藏室,健身房,俨然京中奢华的总统套房的布置。莫凌的母亲李舒华,是东北富硕家族出身,莫凌的外家对莫凌母子很是不错,钱财与玩物,有了都是赶忙地送来与这母子二人,所以这西侧二楼的布置对比与东侧二楼的布置是高了几成不止。莫凌对这些身外之物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自己把玩的物件都是稀世珍品,莫凌还是知道的,远的不说,就莫凌所佩戴的钻石耳钉,光泽透亮,摆在珠宝店里也要当镇店级的来对待。
话虽如此,莫凌的母亲李舒华是个不爱计较的人,京中官家女子都喜欢比比才情,李舒华却是不及京中下五流赵家出身的赵郁英。赵家本也是从政出身,赵郁英自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中富有盛名,这一相对比之下,李舒华就很难拉上台面,即使如此,李舒华更愿意扯着珍珠当豆撒,嫉妒死那批清高不爱钱的人。
莫凌进的母亲的房间,却并未见母亲躺在床上不起,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各式的首饰在身上比划。莫凌忍不住开口,“哟呵,这不是正在生气的大美人嘛?!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李舒华从镜中看着回来的儿子,没好气地道,“哼,你爸说我生气的吧!”见莫凌点头,李舒华继续道,“哼,就你爸,那脑子不知道怎么长得。你舅舅给我在法国带了个包,我背着出去了两回,你大伯母就开始念叨了,旁人都没说什么,就你爸在我面前说道,叫我少背这些奢侈品出门。我就配合配合,装个样子生生气。就你爸那脑子,估计都不知道我干嘛生气呢!”
莫凌听着母亲的话,走到床上直接倒下,翻出手机听着母亲抱怨。这其中的恩恩怨怨,自母亲嫁入莫家就已经开始了,多少年的事了。
莫凌道,“妈,装个两天就得了。”李舒华听着儿子的话,道,“知道。”
莫凌又道,“妈,不开心的话,我那套房子,你给我捯饬捯饬,好了你就没事去我那里住吧!”莫凌翻着手机内的消息悠悠开口。
李舒华就喜欢儿子这个样子,虽然儿子在别人面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在自己这里,总是能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李舒华又道,“莫凌,明天陪妈去逛逛。最近新款的衣服就要上市了,我们去采购采购。”李舒华在哪里受了气,那是一定要从哪里还回去的。“嗯”莫凌只嗯声答应。
母子二人相对无语良久,莫凌道,“妈,要不你找点事做?”
李舒华对儿子的提议很是纳闷,“又不缺钱,找什么事做?”
“怕你闲啊!”说着又道,“我在大厦的10楼给你留了一层,大概一千平,你开个服装公司吧!”
李舒华对儿子这番计划却有点兴致缺缺,“我开服装公司?我又不会管。”
莫凌却道,“不用你管,我让二哥安排人给你管,你就没事继续逛街,想到什么好的设计,就出几版衣服。另外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你有一票否决权,这个爽不爽?”
李舒华想着不用管,还能决策最新潮的设计,倒是个好主意呢!心里兴奋之余,对于儿子为何有如此打算,也是心中了然。起身,在儿子身侧,蹲下身子,抬手在儿子的额头抚摸,心底里一股暖意油然而生,同时那股不舍之情难以言表,“儿子,你真的要去啊?咱不去好么?”李舒华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劝解之意。
莫凌的那点心思在母亲面前又如何能不被察觉呢?“是的,我要去的。”李舒华呆愣地看着儿子,这个小来在自己怀中最是依恋的小人,牵着自己的手在外面死死不愿撒开去幼儿园的儿子,这个喜欢拿着不同口吻和自己说话的儿子,这个再是淘气混账却在自己面前很是听话的儿子,却是也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吞噬了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地方。
李舒华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的变化,在莫秦的口中得知自己儿子的打算后,在儿子乖乖地每周五回家陪着自己之后,在知道自己没办法左右这打算之后,只能怀着最沉重的心情,同意了,虽然她不愿意说出口,但缄默就是默认吧。
李舒华道,“那公司名字叫凌云吧!”说着,收手回身,掩饰自己泛红的眼眶回到梳妆台前。“好啊!”莫凌起身离开了房间,还是要留些时间给母亲。
莫家关系不算复杂,基本上就大房二房两位夫人以及老太太三个女人的戏台子,可能莫凌姑姑莫秀偶尔回来露个脸。女人之间,如果本身美丽尚可的,看漂亮艳丽的,也就还能看的过,而如果本身相貌一般的,那就没事拈酸吃醋,羡慕嫉妒,莫家老太太和莫家大房的赵郁英基本算是同一战线,莫凌姑姑与莫家二房的李舒华是同一阵营。男人们全然不在意女人的话茬,基本上是在意者,头脑都要崩裂,女人就是善变的,莫家的男人对此观点一致赞同。
这不,晚饭之际,莫家的三个女人又开始了。
莫老太太接过赵郁英盛过来的汤,斜眼瞟了自顾自吃饭的李舒华,道,“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老大家的,再看看老二家的,嗨,没法比啊!”
李舒华笑了,“是啊,没法比呢!大嫂,我晚上要和儿子去逛逛几个品牌的冬季新品,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到赵郁英的脸色在老太太训诫自己的时候的得意转为尴尬,心底里不自主地高兴起来。李舒华夹了筷子菜给自己又道,“说来呢,我也就这时候惬意了,以后可能就忙了,到时候就跟没时间伺候婆婆您呢?!”
“忙什么,你有什么可忙的,整天的逛街买买买,家里快给你败光了!”莫老太太没好气地道。这老二家的交际能力实在一般,贵圈的太太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一起买买买的,办聚会她也做在一旁自己乐呵,实在上不得台面。
“没什么,儿子看我闲,帮我捣腾一公司,让我玩玩。”李舒华赤裸裸地炫耀。
莫老太太道,“就你开公司?不会亏了吧!”
“妈,她亏得起!”赵郁英见机插了句。
“是的呢,谁让我亏得起呢!”李舒华可不在意这种讥讽,这种可是一种带着肯定的讥讽呢,还回去,谁不会呢?
这边三个女人的戏引动了男人的讨论。
莫家主莫铜看向莫秦,“你老婆同意了?”
莫秦很是懵,他可不知道李舒华什么时候同意的,随即摇头道,“我不知道。”说着看向莫凌,“小子,你说服的你妈?”
莫凌拽拽地道,“是啊,我说服了你老婆呢!”这话带着欠抽的口吻。莫秦瞪了一眼。
莫铜听到肯定的回答,道,“那明年七八月征兵,九月就要去部队了。”说着看向莫凌大伯,“莫程,这事后面你关注下。我们莫家又一个小子要去当兵啦,可不能怂!”说着感慨道,“我莫家的子弟就是为了保卫国家准备的,要从部队训练开始,训练如战场,战场才能如神兵,要刻苦训练,才能战之即胜。”莫铜是国家的开国元勋,说起部队,豪迈与热血瞬间沸腾,这种艰苦卓绝,斗志昂扬的精神也是影响着莫家一代代子孙,在子孙辈中种下了深深的种子,只待气血方刚,便是种子发芽之际。
莫程应声说“是”,俨然部队回答上机军官的指令的举动,声音不大,却是被莫家女人们投来白眼。
莫铜很是开怀地道,“凌子,那你去吧,有时间我也会去部队顺带看你。”莫铜对于子孙的喜爱是一样的,莫家大房的莫泽莫清,也是趁着组织部队巡视慰问之际,去看过那两个小子。小子们在部队好好地挣着功勋,莫铜就是知道了才要去看的,就像是宣示这是自己的孙子一般。这老一辈的最佳乐趣,不是比书法比爱好,要比谁的孙子争气,这莫家的子孙是为自己挣足了面子,他相信莫凌也能给自己挣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