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背影很镇定,没有颤抖和惊慌,但这真的只是表象而已,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段杨杨内心有多慌乱,出了房门,背靠在走廊冰冷的瓷砖墙上,脖颈处还是那样的红艳,若不是发丝遮挡,恐早已被人发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又看向隔壁的病房,有点不敢进了,真的怕被别人看到现在自己的不适。
回想起来,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尴尬,不知怎么面对,要是然醒着应该会给自己出主意的吧,还是她最了解自己啊,有点梗咽,遇到措手不及的事情头一次无人可以倾诉啊,然,你快醒来吧。
冰冷的病房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司空莫南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看着她乌黑的发丝,愣得出神,如果没有减掉,现在应该都已经及腰了吧,女人都会喜欢的吧,想着便起身前靠,修长的手指穿过眼前人那柔软的发丝,触感柔润竟不想抽手而离,一声嗤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留不住她的天真,留不住她的纯情,她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痛苦,自己却无法替她,便不自觉的小声呢喃着“白晴然,晴然,晴空万里吗”
不知是真的醒来还是仍处于昏迷中,晶莹的湿热顺着晴然的眼角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连注视的人都始料未及,但再细看过去,面容还是没有任何动容,仍安静的躺在那里。
自嘲的笑着,司空莫南抬手轻轻蹭去了晴然脸庞留下的泪痕,指腹轻柔,眼里亦是宠溺,另一只彼此紧握的手没有松开,还是能感觉到彼此的热量在流窜着,舍不得放开。
已经处理好情绪的段杨杨进来时看到眼前的景象,没有像第一次进来那般情绪激动,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她看着现在分外温柔的司空莫南,真的没有想到,冰山还有融化的那一天,也不曾想到他也能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他真的不知道晴然是女孩子吗,疑问来得很快,但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瞌睡虫已经附着了魔力进入脑海,就那样整个病房静悄悄的,段杨杨也入了梦乡。
一夜未眠,一夜通明,直到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了黄灿灿的金光,泛紫的黑夜已经褪去,浅浅的淡蓝色颜料已经布满了大半个天空,虫鸣淡去,鸟鸣响起,司空莫南才轻轻阖上了眸子,依靠在座椅上,他已经坐了一夜了,淡淡的困意还是袭来,没能受住,没人知道他已经熬过了多少漫漫长夜了。
静静地,金光撒了一地,暖暖的没有惊扰到睡梦中的人们。
好累啊,我的腿好麻,轻轻的睁开眼睛,还是那双灵动的眸子,环顾四周,还是有些小小的微讶,竟然不用挣开束缚就能醒来,是谁平复了自己的梦境,在梦中感受到有温热的手掌拉住了自己,不知是真是假。
想要动一动双臂,却发现好像有什么压住了自己的掌心,动弹不得,眸子下滑才发现了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热量不停传送着,自己被紧紧地握着,顺着手臂上移,那真的是一张可以令万千少女都愿意臣服的俊脸,阖上眼睛的样子透着淡淡的冷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眉心的疲倦还是透露出他现在的疲惫,他一直待在这吗?换句话说,他一直陪着自己吗?
安静的凝视着,看着那张睡颜,竟忍不住想抬手为睡着的他舒展眉头,虽没有紧皱着,但总觉得他睡的并不舒服,并不安稳,想着便再次有了抬手的起势,被握住的手指不自觉的用着力。
手指的轻颤,将沉浸在休憩中的司空莫南拉了回来,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眶中的红血丝也暴露出他睡的真的很不踏实,入眼竟是那双灵动的眸子,才把刚才的戾气收束住,眉心渐渐柔和,嘴角没有了僵硬的样子,才淡淡的开口道:“醒了?”
“噗,这么不明显吗”有些好笑的回应着,但由于已经多时不曾开口说话,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有几分俏皮,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语调呢。
司空莫南一颗一直悬着的心真的落了地,但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还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嗯”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了情感,太多的话语,可无人会懂,也只有自己明白,终究化成了万千烟缕随风而去,收不回来。
“我还没死呢,你那什么表情,大魔,不,莫教官”自己好像就是睡了一阵而已,就是时间有点长,那也不至于被人用那种表情看啊,又不是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晴然甚是不解。
“你不能死”
“。。。。”自己真的被呛到了,醒来就被怼了。
一直所向披靡的莫教官此时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真的没怎么关心过人,看到刚刚还活跃的晴然突然静了声,心里真的莫有来的一阵慌,不由得紧紧握着那只手,也暴露了此时他内心焦灼着的慌乱。
“喂,疼,疼啊”晴然真的没留心那么多,只觉得他话少很正常,但这突然锁紧的手指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还是个伤患啊,便想都没想直接突然呻吟出声带着微微沙哑的音色。
声音一出,晴然就后悔了,自己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动静,怎么这声音听着怪怪的,霎时间彼此互相注视的两个人都迅速的把头瞥向了一边,脸上的红晕只增不减,微妙的气氛在俩人之间流动着,连空气都好像是粉红色的。
“咳咳”司空莫南有些尴尬的微咳着,慌乱的眼神虽掩饰下去,但神色的不自然还是出卖了无法淡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