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
我的灵魂——
我不知道!
但你为什么要选上我!?
——可怜的初生者千塑
“三剑客?又是你的杜撰!不是就是白泥、黑土和灰尘嘛?那三个小子也成老妖怪了!”塔途感慨道。
“不说他们,说说小毋——你觉得如何?”瓷眨着眼睛,在两人之间看了一遍。
“你给这个小子都讲了些什么东西?这眼神是不错,就是有点白痴。”塔途开口说道。一语双关,不但将两个人都骂了,还想打听瓷跟南天毋都说了自己什么事,让这小子如此痴迷。
“说起这小子,跟你一样,是个独一无二的主儿。”瓷也不推拒,娓娓道来:“他的灵魂属性是木,祭司魂体,却又不再三系之内,只能开辟新道路,自我修行感悟。二十多年前,不知怎么回事,我的魂体时常会有束缚和焦灼的感觉,试了很多方法,但一直都无法缓解这种灵魂上的不适。后来听黑土说自己麾下有一个不能成为祭司的祭司魂体的灵魂容器,该拿他怎么办?我觉得,特殊之人一定会有独到之处。便让他来见了一下,谁知道,我第一眼便看出他的魂体跟你是一样的。我将他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发现他在的时候,我的不适感会减弱许多。于是,我教他对我释放原力——那一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然后我决定着重培养他,并将你成为大公的故事讲给他听。没想到这小家伙听了之后,就拿你做偶像,自己还有钻研的劲头,又有不服输的韧劲,硬是自己鼓捣出了几种技能。我看这些技能大部分又是增益魂体和修补魂体的,跟游隐士-半仙那种修补灵魂容器的技能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我就给他定位了一个新职业,叫做‘医者-魂灵医师’。”
“‘医者-魂灵医师’……嗯,还不错。若跟我魂体相同,必是幻憎和辛还其中一项成为了主导,器封却沦为辅助。(看不懂的参考《四十神识》那章)这样一来,神识觉醒要比其他人要慢,受到的罪也颇多,一旦神识觉醒,其体力和原力也必然大于他人,且可以在相同的条件下,狂虐其他职业。”听了瓷的介绍,塔途点点头,然后他看向南天毋,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天毋。”南天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等塔途问完,他自己就拿手指着自己兴奋地回答。
“性子着急了点。”塔途自言后,又问南天毋:“你可愿……”
“愿意,愿意!塔途大人您的话,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南天毋再次抢答。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塔途摇摇头——
“啊?塔途大人您不是要收我做学生么?”南天毋傻了眼。
“我从不收学生。”
“那——”
“我听说金冠这小子认了干儿子,我觉得我也可试试——”
“父亲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南天毋立马双膝跪地,冲着塔途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虽然在瓷和塔途这两个千年的老家伙面前,南天毋显得年轻了些,但在千塑这种才三十多岁的小屁孩面前,近千岁的南天毋也是老来成精的货——既然塔途大人那么说了,这便宜儿子要是不当,那就亏大了。
“哈哈哈,起来吧!这样的话,我得抽空去金冠那儿去得瑟得瑟。”塔途大笑道。
“看看你,自个儿高兴也就罢了,准备怎么感谢我?还有我说我有病了,你怎么不搭理?一点也不仗义。”瓷眼瞅着这“爷俩”一个个得偿所愿,心中羡慕,便说。
“谁说我不仗义了,事情不得一件一件地解决吗?”塔途又瞅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儿子,然后回头对瓷一语道破:“你这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瓷不解。
“是诅咒!一种外来的灵魂诅咒。确切的说,你的灵魂被污染了。”塔途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
瓷惊讶地张着嘴巴,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么说的话——”
“有敌人,有刺客!”塔途的说法,不经意触碰到了瓷心中最敏锐的地方:
这个敌人已经在我身边潜伏多久了?麦草公爵大人的预言果然没错。但他转念一想,幸亏塔途回来了。
“能不能解决?”瓷打起精神,询问。
“不能。这种灵魂污染除了我王句奉,其他人都不行。”塔途叹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最近我在大陆上行走,听到有人说预言已出,加上看到五行议会的最高级别的警戒命令,我才匆匆赶回来的。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多年了。”
“是啊,已经有这么多年了。”瓷心中有些不悦,附和道。
“你也不用那么低落。换一方面想,我想麦草公爵大人预言中的敌人,说不定就是对你搞鬼的这个敌人,既然他现了身,我想,只要去找麦草公爵大人,就一定会有办法。”塔途说了句不是安慰的安慰话。
“如果这样,我们应该先给麦草公爵大人通个信才行啊。”瓷说着,脸上的陶土裂开了一道缝隙——
“等等!”塔途伸手阻止了瓷,而自己的脸上却剥落一片陶片,咔啪一声掉在地上,旋转了几下后,陶片幻化成一只棕黑相间的长耳跳鼠——那小家伙在地上又饶了一圈后,抱着爪子冲塔途一拱手,嗖的一下,跳上墙壁,顺着墙线,越过侧殿的大窗,消逝在三人的视线中。回头过来,塔途解释道:“以防万一!我怕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唉……是我没注意到。”瓷伸手在脸上一抹,那道裂缝已经不见了,在伸手抹去塔途脸上的那个破洞,接着说:“那,我去乌号之森,请我王为我解除诅咒,然后——”
“没有然后了。”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侧殿外响起来的时候,瓷的灵魂不禁打了个哆嗦。塔途和他儿子南天毋却不受影响,朝着声源看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王侧殿走来,身后也跟着三个熟悉的身影,这一切,让瓷开始想起二十五年前的一天:
“公爵大人,我麾下还有一名巫师要求参加周游。”
就在除垢者一族的周游参加者已经整备完毕,准备前往麦海的时候,白泥侯爵急匆匆地跑来汇报。
“可名单已经报了上去。再说,若此人没有经过测试,也是不能参加周游的。”瓷面露为难,说。
“这是测试报告,”白泥侯爵递来一个封卷,开口道:“此人名千塑,是个可造之才。”
“那好,先让他跟着去吧。”瓷接过封卷展开看了一下,接着说:“此卷交于带队的使者灰尘侯爵就行了,告诉他,到了麦海想想办法,将此人添加到周游名单即可。稍微动用以下关系也行。”
“谢公爵大人!”白泥侯爵接了封卷,匆匆而去。
……
“公爵大人,千塑的魂体受了致命重创,即使医活,也不可能再成为职业者了。”一位成名已久的半仙如是说。
“公爵大人——”白泥侯爵正要说些什么,可被瓷摆摆手阻止了:
“好好的苗子,就这样毁了——白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医好了千塑,就让他跟着我做个随从吧。”
……
“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
……
那些以往千塑熟悉的叫喊声,充斥在了瓷的脑海,他从来不敢相信,那个三十多岁的小鬼,竟然是预言中的敌人:“千塑!是你!?白泥、黑土、灰尘,你们——”
“他们陶土人‘三贱客’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己经是我的附庸了。陶土公爵大人,只不过你眼拙,看不出来而已。现在,您知道为什么战争的准备工作要拖那么久了吗?那是我在拖着——”千塑的陶土脸已经扭曲,看不清楚了,但最终还是形成了一种怪异的面孔。那种面孔,竟然成为瓷看到的最后一张脸。
“千塑,你……”瓷的灵魂之颅中,一股股绿色的能量正在蜂拥而出,几乎要将魂体撑爆。坐在床榻上的瓷,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他双手抱着陶土制作的灵魂容器脑袋,跪倒在地上,一声凄厉又悠远的“啊——”,在积原沼泽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