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开这里,美丽的女士。”施清将手收入垂下的袖袍中,“尤古拉西斯,接下来消耗能量,让我免疫足以致死的攻击。”
【已开启,致死攻击将因为意外从而无法直接命中操作者】
“你调动了魔网的力量,真是令我惊讶。”凯丽奎森轻轻拍了拍手,“魔导师一般的操控力出现你的身上,真是一个神秘的人,但是……”凯丽奎森向施清走了几步,将鞋跟碾在散落在地的金银粉末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在我的领域中,我不允许你使用魔力。”淡淡的火焰自她脚下升起,就像一团跃动着的肮脏血液,但火焰并没有点燃任何东西,它就这么静静的燃烧着。
【继续操作会导致能耗巨幅增加,是否要停止该进程】
“尤古拉西斯,停下吧。”施清垂下眼帘,看着火光。“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自己的强大吗?”
“不不不,施清,我只是希望你冷静下来,并且阻止你滋生出罪孽来。”凯丽奎森弯下腰,从开合着的空白书本上撕下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将它投入了火焰中,她站起来,微微远离了火焰。“你能看到帕辛卡;你没有沾染上变异法则;你普普通通的灵魂甚至可以和神祗对话。”凯丽奎森扬起手,地上的金银粉末纷纷飞向火光处。“你充斥着谜团,施清。”
凯丽奎森伸出涂抹着紫色燃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施清的脸庞,“但你的身体与灵魂都是正常的,你甚至不是域外来客,那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歌咏精灵吗?呵……这种蠢理由就不要拿来搪塞我了。”
施清正要开口,但被凯丽奎森粗暴的打断了话语:“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施清,若你不想回答,就保持静默吧,我可不想你犯下谎言之罪。”
施清眯起眼睛,看着凯丽奎森。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帮我一个小忙,我告知你永生的方法如何?”凯丽奎森露出一个微笑,但却莫名让施清心中一冷。
“连神祗都会逝去,更何况我。”
“但的确,死亡和永生并不矛盾。”凯丽奎森的笑容更胜,“我要做一件伟大的事业,足以名垂千古的事业,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也是你名垂千古,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为什么要帮你。”施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要理解我的目的,可能有点复杂,首先,你好好看看这里,用另外的一个视角,不要装,我知道你能做到。”
施清刻意将手按在眉心,进入了灵视视角,随后,他听到了哀嚎声,魔力之弦被拨动了,发出了刺耳的嚎叫声,这是无数灵魂的咆哮与哀求声。它们被筑入四周的墙壁内,无时无刻都被挤压着,那些微缩的人影散发出的带有恶意的情感化为冰冷的水流,浸透了施清的思想。
施清摇了摇头,驱逐了那些令他不快的黑暗,他的眼神冷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猜你并不关心答案,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凯丽奎森扬起衣摆,一片黑羽落入了火焰中。“那是罪人灵魂,我收集它们,为的是让它们在需要的时候发光发热。”
“嗯,”
凯丽奎森走近施清,拾起滚落在他牛皮长靴旁的一根白色蜡烛,用干净的手指拨开层层烛泪,拿出藏在白色的蜡块下的莹白石板,然后轻轻将它抛入了她身后的火焰中。“你那高高在上的冷漠啊,让你有了不同凡人的清白之躯壳,无功亦无罪,就宛若冰冷的石雕圣人一般……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选中你帮忙的原因。”
“没有罪孽吗。”施清低笑了一下,“如果我不帮你会怎样?”
“很遗憾,我不能对你做什么。”凯丽奎森摊开手掌,她的双瞳骤然间亮起了莹莹紫光,宛若旋涡一般旋转起来,“真是棘手的人啊,既然你是无罪的,我无法强求你干什么。”她扬起手,火焰灿烂起来,宛若西沉的斜阳散发出醉人的光,它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烧的焦黄的脆弱纸张,它慢悠悠地飞起,凯丽奎森伸出手指夹住了纸张,低头阅读着。
“那我要离开,凯丽女士。”
凯丽奎森手中的书页陡然间变为飞灰,她的身体欢愉地旋转起来,“罪孽之城!罪孽之城!罪孽之城!它需要得到应有的裁决!”
“我想要离开这里。”施清双手抱臂,缓步退远了这个堪称癫狂的女人。
“如今,那些灵魂已经无人审判,世界的轮回逐渐停转,没有来世,也没有过往……”凯丽奎森将兜帽戴上,将面孔藏入了黑暗中,“死亡是世界的规律,它焚烧罪孽,将新的灵魂投入世界。但如今,神祗陨落,秩序崩坏,世上的轮回就此停止。”
“我并不渴求来世。”施清的表情冷漠。
“这个世界在逐渐恶化,未来并不乐观。”凯丽奎森的喉好似灌入了铅石一般,低沉的声音与嘶鸣交织在一起。“失去轮回,万物将遵从罪的本性,人之初,性本恶,只是神祗掌控的规则一直在压制万物生灵的恶。”
“那神祗出现之前的人类是怎么诞生出辉煌的文明的?”施清反问道。
“你的知识匮乏的让我发笑。”凯丽奎森将手叠在胸口,“那时,火焰掌控一切,一切都处于永恒的和声中。依我看来,那些三贤人是人类灭亡的开端,人类竟然想要触碰神的权柄!但火焰应许了,它放开了人类所渴求的规则,相应的,它也不会再次管理那些失控的规则,这便是神的纵容啊……”凯丽奎森的手指在胸口划动着,分开又合拢的羽毛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天平。
“如今地下法庭一片混乱,接引到的灵魂无论高低贵贱,都会被第一时间销毁,你应该知道,维持灵魂的存在会为这个脆弱的世界带来负担。”凯丽奎森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我,地下法庭的至高法官、死神的代言者、当今世界收束死亡法则最多之人……算了这些名头都是虚假的,没有任何意义。”凯丽奎森眯起黛色的眼睛“作为地下法庭的引领者,我有责任重新执掌死亡,收拾这个烂摊子。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次豁免死亡的机会,无论你未来犯下了多大的罪孽,哪怕你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你都有继续实现你的梦想的机会。”
“怎么可能存在这种机会。”施清躲闪着凯丽奎森的目光。
“这是我的特权,火焰赋予我的,你不用质疑它的真实性。”凯丽奎森将手伸入羊脂玉一般的**间,从中捏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
里面沉寂了上千年的光,再次闪耀在双眸中。
“这是火焰的一点火星,在它的光芒的照耀下所发出的誓言,无人可以违约,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监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