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不许……打我……姐姐!”
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震,旋而昏了过去。
然而就是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那股子让老k心悸的气息骤然爆发,卫凛柔的五官开始透出银色的星光,她张大嘴,小小的身子漂浮起来,忽的,银色光芒大盛,如蚕如茧般包裹住卫凛柔,又是一瞬,蚕茧破碎,卫凛柔从空中稳稳落下,依旧是那个娇小的卫凛柔,不同的是,她的眸子和头发已经诡异的变成银色,那是散发着如星辰一般的银,你甚至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夜空的繁星。
卫凛柔闭上眼,旋而再度睁开,眉宇间,便就映出一条星银色的雷电符号来,银光璀璨,透着浩然正气,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安琪兰,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是极致的妖娆,没错,就是妖娆!
安琪兰这个时候才回过味儿来,当看到卫凛柔的眼睛的那一刻,灵魂似是受到了巨大冲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白眼一翻,摊到在地。
老k一个机灵,附身就要探安琪兰的鼻息。
“她还死不了。”
玩弄着手里的银发,她笑得灿烂:“最起码,她现在还不能死,我可是要她承受姐姐受到的伤害的十倍百倍呢,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掉呢,我可不答应。”
轻描淡写,甚至带着撒娇语气的说出这种话,让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不济的人,已经瘫坐在地上。这个时候的卫凛柔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连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都感到无比的恐惧。
卫凛柔撇撇嘴,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冯雷刚身上,嘟着小嘴,手指点着唇角:“虽然不想承认,但姐姐说得对,你是个好人,光头叔叔就不用死了。”
冯雷刚将匕首丢掉,蹙眉盯着卫凛柔那如银河般璀璨的眸子,道:“你、你还是这个小丫头的妹妹吗?”
卫凛柔愣了愣,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她笑容的甜美,笑的魅惑,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笑够了,她撇撇嘴:“真是一群变态,对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儿咽口水,真实该死呢。”转头看向冯雷刚,眨了眨眼睛,“光头叔叔,你是这些人里面杀人最多的吧,嗯……我数数,一、二、三……哇,竟然杀了三十七个呢,有三十个男人,七个女人,嗯……光头叔叔有没有兴趣转生当‘鬼魅’呢?”
“……!”
冯雷刚心头狂震,这些精准的数字分毫不差,这可是连老k都不清楚的啊!
似有所感,卫凛柔望向一个方向,挑眉:“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转头又看了看冯雷刚,想了想,“关于那个问题,你没必要知道,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可就走不了了,这是我替姐姐还你的一条命。”
冯雷刚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琪兰,让他不得不相信女孩儿的话的真实。
“怎么,不相信?”
冯雷刚摇摇头:“k哥曾经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卫凛柔耸耸肩:“那随你,反正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至于珍不珍惜,那是你的事儿,至于其他人嘛……”淡漠的扫了周遭被她的气势摄住不能动的绑匪们,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就统统死在这里吧。”
绑匪们集体咽了口口水,下一刻,就看到卫凛柔抬起小手,伸出泛着银色星光的纤细食指,在空中一划,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点着小下巴,喃喃道:“倒是忘了还有人看着呢。”
随手一扬,那泛着星银色光芒的指间,闪出一道透明的弧刃,咔嚓一声,那正在直播的笔记本电脑,连着茶几都被斜切成两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下好了。”
食指再度律动,接着在空中划动了十来次,每一次都会飞出一道透明弧刃,每一道都能准确无误的划开一个人的脖子,头颅掉地的声音听得冯雷刚心里发毛。卫凛柔看着满地的头颅和尸体,皱了皱小眉头,拍拍手掌,空气里瞬间显出一道道一人高的空间裂缝,每一道裂缝在吞噬掉一具尸体之后便就悄然不见。
而这个时候,客厅里只剩下老k、冯雷刚、安琪兰以及卫家两姐妹了。
卫凛柔呼了口气,擦擦不存在的汗水,看向冯雷刚,好奇道:“还不走吗?”
冯雷刚现在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但还是摇了摇头。卫凛柔笑着点点头,赞了声不错,下一刻,她的银色眸子突兀的扩大,直至覆盖住整双眼睛,那银色中闪动着的星辰之光,令人望之失神,又似是能吞噬灵魂一般,让人不能自拔。
仰头,双眼中爆出两条星银色绸链,透过屋顶,击碎屏障结界,直冲阴云密布的雨云,云层翻滚,涌动,以绸链为中心,炸开一个恐怖的空间巨洞,方圆数百公里之内的雨云瞬间被空间巨洞吞噬,一时间,巨洞范围内的天空化作破碎的银色镜面,斑斑驳驳,映照出下面的人生百态。
不远处的破败别墅里,红衣人手掌的一颗琉璃球出现道道裂痕,转而破碎,化为虚无。红衣人跳下床头,望向窗外,整个人都癫狂起来,他颤着身子,似是在兴奋又似是在愤怒,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要抓住那绸链一般。
“勘破眼,是勘破眼!哈哈哈……是勘破眼!呜呜呜……为什么又是木梓沁,不不不,不是木梓沁,是她的女儿,哈哈哈……不是木梓沁,哈哈哈……不是她!可、可那孩子是木梓沁的女儿啊,呜呜呜……为什么是木梓沁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
咆哮声戛然而止,红衣人收回空中乱抓的手,从斗篷里掏出一块魔方形状的法器,指尖点在其中一块小方格上,嗡的一声轻鸣后,身前出现一个椭圆形的半透明波浪状空间门,回头看了眼那已经消失的绸链,钻进空间门,就此无踪。
当木梓沁和张贺岚看到那星银色绸链的时候,他们从气息上判断出是卫凛柔,张贺岚心头一喜,当即催动“翠玉笛”朝着绸链方向赶去,也因此错过了木梓沁变幻莫测的脸色。
木梓沁最后叹了口气,喃喃道:“终究摆脱不掉这命运吗?”
星银色绸链虽然只有卫道士或者异族修炼者才能看到,可动静实在太大了,想要掩饰,压根做不到。本来卫家姐妹俩遭绑架,五大世家各自都有耳闻,也象征性派了几个弟子权做支援,现在除了木家之外的四大家,在这个时候都谴回了一部分弟子报信,其余的也都朝着绸链方向赶去。
五大世家内斗不断,表面上还是一片融洽的,这表面功夫便不得不做。现如今木家嫡系血脉木梓沁的女儿觉醒了“勘破眼”,其余四大世家恐怕要有所动作了,不管这动作是好的还是坏的。
木家勘破眼时隔四百年再度现世,对五大世家,不,是对整个“卫道同盟”的局势冲击,将是无法想象的。
当木梓沁赶到的时候,卫凛柔已经再度昏迷,觉醒时过度的消耗会让她睡上个三五天,老k在卫凛柔昏迷之后便开始发了疯般自言自语,显然被刚才诡异的一幕逼疯掉了。一个疯子,哪还记得逃跑。
冯雷刚见到张贺岚从天而降,也不见多慌张,还很镇定的告诉卫凛然的伤势是怎么造成的。木梓沁在看到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大女儿,险些站立不稳晕倒,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却又不知如何下手。
好在张贺岚怕宝贝徒弟出事,从族库里提出不少疗伤圣药,看了宝贝徒弟只是昏睡过去,并无生命危险,大大松了口气。
查完徒弟,就有心思治疗卫凛然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吝啬,吧带来的丹药全用在了卫凛然身上。他一边用药,一边听冯雷刚讲述事情经过,心里的震撼可谓一浪高过一浪。本来还有点心疼丹药,现在反倒后悔没把最好的带来,情急之下,竟用了兄长私下给他的保命圣药。
冯雷刚活了三十多岁,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比同龄人多得多,从张贺岚给卫凛然疗伤用药的表情,他大致就能猜到老道给卫凛然用药是不怎么不情愿的。他顺着话茬子,将卫凛然如何保护妹妹的经过不添油不加醋的完整叙述一遍,彻底激发了老道儿的感恩和同情心。这才真正让这个自己看了都心疼的孩子能活下来。
木梓沁心乱如麻,内里全是对大女儿的愧疚和疼惜,冯雷刚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到眼里。不过呢,不明白身为绑匪的冯雷刚,为什么要帮她的女儿,于是她问了。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冯雷刚耸耸肩,瞧着卫凛然那狰狞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应该是这个孩子的一句话吧。”
木梓沁见女儿没有危险了,理智也回归上线:“什么话?”
冯雷刚嘴角浮起笑意:“她说……‘光头叔叔是好人’。”
“什、什么?”木梓沁一时没反引过来,她没有勘破眼变/态的洞察能力,也能从冯雷刚身上那浓郁的杀气看出来,这个男人一定杀过不少人。一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杀了很多人,这个概念每个人都清楚,不是吗?
也正因为清楚意味着什么,才让木梓沁无法理解。
“哈哈哈,不可思议吧。”冯雷刚笑的开怀,“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实说,我杀过的人很多,整整三十七个,遇到的人也很多,唯独这孩子真心的认为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