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句话,你就要救然然?”木梓沁依旧无法理解。
“人在黑暗里呆久了,当有一束光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让光消失的。”冯雷刚顿了顿,将目光再次落在卫凛然身上,“而这个孩子,就是我人生中出现的唯一的光。”
之后警察赶到,带走了疯疯颠颠的老k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安琪兰,至于冯雷刚,木梓沁本打算给他另寻去处,令她意外的是,冯雷刚拒绝了。他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也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颗子弹,一颗结束他生命的子弹,但他没有后悔。
安琪兰在警察医院里苏醒过来,老实交代了她和老k谎称有人委托他们绑架卫家姐妹,逼卫戚成在媒体前宣读他们给卫戚成编造的罪行,当众宣布辞职。警察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意外的得知,她竟然是十年前因贪污腐化被判无期徒刑,后来病死在狱中的,原海安市长安国海的私生女。
为了给爸爸报仇,安琪兰十年里受尽了苦楚和羞辱,经历让人唏嘘。后来她遇到老k,两人产生感情以后,安琪兰要求老k帮她报仇。于是在大半年前,他们在卫家老保姆回家探亲的车上动了手脚,老保姆和车上的几个人都遇难身亡,安琪兰趁机伪装成保姆应聘,旋而进入卫家。
先取得了卫家两姐妹的信赖,然后让卫家人放下戒心,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摸清楚了卫家的生活规律和两姐妹的喜好。她开始怂恿姐姐去游乐园,给她描述游乐园如何如何好玩。小孩子心性,对好玩的,好吃的都很向往,姐姐因为经常服药,不允许她随便出门,对外界的向往就根深了。最后,卫家决定生日宴后带着俩孩子去游乐园玩,这个计划才正式形成。
安琪兰交代的事无巨细,让公安局长大概意外。他没发现的是,安琪兰在接受讯问的时候眸子是灰暗的。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安琪兰开始出现幻觉,幻听,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那些曾经被她折磨致死的人的凄惨模样,始终在眼前前挥之不去,她的精神开始萎靡,身体迅速消瘦下去。
接着她得病了,皮肤出现大范围溃烂,无时无刻都在承受如千刀万剐一般的极致痛苦,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和长腿细腰,被腐烂的尤为严重,整个人活脱脱一科幻电影里蹦出来的丧尸,都快没一点儿人样了。
她疯狂的要求就医,但是没人理她,最终,安琪兰在恐惧和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正坐在床前静静看着女儿的睡颜。
轻轻在女儿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晚安,走出了卧室。大女儿没事了,小女儿却还在沉睡,木梓沁得过去看看。
家族有载,勘破眼的觉醒者一般会沉睡三到五天,之后自然苏醒,随之性情大变,判若两人。现在卫凛柔已经昏迷了将近一个月还没醒过来,这让身为母亲的木梓沁备受煎熬,她的两个女儿,大的注定与修炼无缘,小的虽然获得了逆天能力,此时却沉睡不醒,要不是她内心足够坚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崩溃了。
除此之外,前沿目的大女儿被虐待的卫戚成,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也需要她这个妻子照顾。至于老爷子和老太太,她找了个借口,让二老去帝都疗养院疗养去了。剩下的佣人一律辞退,她可不敢在冒险让外人照顾自己的女儿了。这样一来,本就不怎么热闹的家,现在更加的冷清了。
木梓沁轻轻关上门,转身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小身影,就立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瞧着门发呆。木梓沁叹气,无奈的抚了抚这个可怜的孩子,许是爱屋及乌,面对这个自己大女儿意外救下的尹乐宁,她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付身,柔声说道:“放心吧,然然已经没事了,乐宁也去睡觉吧。”
尹乐宁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回他在卫家的房间。
至于尹乐宁为什么会出现在卫家,原因还要归功于崔家三少爷崔言玄,当然了,崔署波这个崔家大管家也帮衬了不少。
当初宴会外的一场闹剧,让崔家三少爷很没面子,卫家小公主他不敢动,可尹家这个刚才海安市没多久的外来户,他还是惹得起的。于是乎,在一大一小的添油加醋下,终于让崔百胜的夫人,崔言玄的亲妈出手了。
接下来,尹家就遭了秧,明面上遭对手阻击,暗地里遭黑势力要挟,小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找上了卫家这个大靠山。也不知道木梓沁出于什么心思,最终答应了帮尹家一把。
尹家一朝有了靠山,黑白两道的态度瞬间来了个180°的大转变,各种的顺风顺水,各种的畅通无阻,就连谈了三个月都没天下来的单子,也顺利拿下。
如此一来,尹家的危急解除,就在尹父打算让儿子去看看卫家小公主病情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儿子,早就住进卫家,主动照顾人家的“小女侠”去了,为此,尹父还愣了好一会儿子神。
这一个月里,这个叫尹乐宁的孩子一直都赖在卫家,怎么赶,怎么劝都不走,倔的跟头驴一样,木梓沁也只得把他留了下来。不过呢,让木梓沁意外的是,这孩子三天两头的晕倒,每次都毫无征兆。
修炼者一般都粗通医道,因着大女儿无法修炼的体质原因,木梓沁这几年也研读了不少医学巨著,算不得精通,但诊病一途却是颇为精通。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尹乐宁的病症居然诊断不出来。为此,她还特意请回了这方面的专家张贺岚,可跟让她意外的是,诊断结果却是极为罕见的“少魂症”。
何为少魂症?顾名思义,凡人皆有魂魄,三魂七魄这是天数定好了的,而得了这种病的人就是天生缺少了其中的魂或者魄,一生下来就定了活不过十八岁,更有甚者年不过三岁便就早夭。
让张贺岚稀奇的是,这个尹乐宁居然只有一魂两魄,没错,他足足缺了两魂四魄!
若是一般人缺了这么多的魂魄的话,恐怕早就魂归天外了,可偏偏尹乐宁这孩子活的好好的,只是无意识昏迷和发呆这些少魂症的症状,比较频繁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为此,张贺岚还留下了一枚检测少魂症的高阶法器,让木梓沁记录一下尹乐宁的灵魂被动,他则被当代天师,他的兄长抓回去当壮丁了。
尹乐宁的事,暂且放到一边,木梓沁的里一直隐隐有着担忧,自从大女儿脱离危险以后,就时长处于一种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她能认得出人,叫得出名字,可就是整天迷迷瞪瞪根没睡醒一样。按照张贺岚的说法,可能是卫凛然的灵魂受到了创伤,想要痊愈,没变的办法,只能静养。
不过呢,木梓沁除了担忧之外,内心里还埋着一个很不好,不,是坏到极点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直折磨了她一个星期,才下定了觉得心一般,拿张贺岚的法器,探查了下大女儿的灵魂,虽然其中的一魂两魄有些暗淡虚浮,可依旧是全魂全颇的。
得到的结果让她大大松了口气,然而内心里的不安依旧没有减轻多少,反而在看到那暗淡的一魂两魄后,由不安升级为焦躁了。
这种情绪的转变很不一般,依照她现在的修为,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绪的。然而一旦出现,这就意味着这份焦躁将会成为现实。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卫凛然依旧没醒,不过呢也由好消息,妹妹卫凛柔醒了。得到消息的张贺岚第一时间赶过来,对着宝贝徒弟好几番检查,最终确认没事以后这才安下心来。他决定暂住卫家,等一个月后徒弟过完生日,直接接回龙虎山,正式开始修炼。
张贺岚与木梓沁这一老一少,说起来还称得上是朋友。两人在木梓沁十几岁那年认识了,交情也有十多年了,住在卫家,木梓沁自然欢迎。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七天后的一个早晨,卫凛然才完全清醒过来,之后突然晕倒,就此彻底昏迷。
张贺岚第一时间看出端倪,在询问后也凝重起来。
“再去检测一下吧。”
“可……这预感太强烈了,我……”
“唉,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是无法解决的。”顿了顿,“更何况……”
“我知道了,前辈随我一同进去吧,加上您的诊断……才能准确。”
“嗯。”
当木梓沁推开女儿房间的时候,小女儿正趴在姐姐床头睡着了,她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就算有勘破眼的支持,以她七岁的幼小年龄,终究到了极限。
把小女儿送去别的房间,木梓沁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就如张贺岚说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半个小时后以后,木梓沁颤抖的手终于没拿住手中的检测法器,掉在地摊上,要不是身边有张贺岚扶着她,根本无法站立。
“我可可怜的孩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了。木梓沁把远在帝都的老两口接了回来,也说明了卫凛然现在的情况,在得知自家疼爱的孙女得了极为罕见的疾病,且活不过十八岁以后,都好像苍老了十多岁。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吓人,客厅里钟摆的摇曳声,像一根根尖针,每一秒都在刺痛卫家的所有人。张贺岚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也不适合打破沉寂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