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传来紊乱的气息判断，妈妈似乎很着急，又瞧着面前原本和颜悦色的美道姑脸色越来越阴沉，她猜测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
血煞剑眯着眼，危险的光在眼角闪烁：“奶奶？！小丫头还真敢叫啊，贫道有这么老吗，嗯~！”
卫凛然现在极度虚脱，大脑真处于当机状态，根本就察觉不出大难临头，她歪头努力想了想道：“刚才妈妈称呼您前辈，那您就是妈妈的长辈，而我是妈妈的女儿，要比您矮两辈，我想着不能叫前前辈的，就只能叫您奶奶了，要是您不爱听，我就不叫了。瞧着您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就叫姐姐吧。”
“姐……姐姐？！”
这下子，不单血煞剑愣住了，就连木梓沁也被自己女儿的单蠢给震惊了。就算要捡好听的说，可叫姐姐也……也太……太不要脸了，好在血前辈自持……
“哈哈哈……小丫头可知道贫道已近三百岁，做你太太太奶奶都够了，居然还叫贫道姐姐，呵呵呵……你这小丫头真不赖啊。”
我靠~她居然不否认？！
“哇~！”卫凛然努力瞪大眼睛，满眼全是羡慕和崇拜的光：“三百岁？！天呢，我连十八岁都活不过呢，姐姐真是厉害！原本以为姐姐是少白头，明明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啊，那姐姐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成圣阶吧？！”
“啊，那是二百年前的事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哇~姐姐好太厉害，要是我也能有姐姐这样的天赋就好了！”
血煞剑满面红光，对卫凛然崇拜的目光相当受用，尤其是那句“只有二十岁”，更让她的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许是顾及到身份，轻咳了声敛了大部分笑，摇头不屑道：
“天赋？哼，想当年贫道因为天赋差，可是被同门耻笑排挤呢，还数次被同门抛下而险死还生，后来不照样于百年内踏破那道桎梏，成就这成圣阶？”
卫凛然眼睛亮亮，连昏沉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照姐姐这么说，天赋什么的都不重要喽？”
“那也不尽然，毕竟天赋高低决定了未来能走多远。”
“那姐姐又是如何成功的？”
“嗯，成功这个词用的好啊，”血煞剑一直前面巨大的湖泊，“看到了没，只要在里面泡上三天三夜，天赋自然异禀。”
“这座大湖就是姐姐说的什么什么灵泉吗？在里面三天三夜真的能改变我的天赋？哦对了对了，姐姐之前说的幻压又是什么？”
“此湖名为绯岩灵泉，相传早于三族而生，初出之时只鸡子大小，每日滋生一滴，历亿万万年而成就泉水之相，再历亿万万年岁月方有此规模，因初始之时被层层绯色红岩所围，随泉水大小而变化，因此得绯岩之名，又因有判定天资，替换根骨，医疗百病等奇效，故而谓之灵泉。此泉随玄妙难明，若得此泉之效须于三昼夜内受尽痛苦煎熬及魂魄淬炼，稍有不慎便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姐姐，能不能别说的那么……嗯，文嗖嗖的，我才十三，听着有点费力。”
“啊，倒是贫道忘了，通俗的说，这座大湖叫绯岩灵泉，诞生的时间比三族存在的时间还要长，有判断天赋改换根骨提高潜质和治疗疾病的作用，至于名字的来历可以不用在乎。你只要知道，要想提高自身的天赋和潜力必须承受三天三夜的极致痛苦才行。”
“哦，那什么是幻压？”
“幻压就是刚才你见到的幻象，这个幻象三分真威压七分假幻影，是灵泉对你的一个小测试，也是决定给你替换什么根骨的依据，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如果能活着从泉水里出来的话，未来不可限量啊。”
“那妈妈二十年前也来过这里，而且成功了对吗？”
“当年你妈妈十五岁，的确在泉水里替换了根骨和潜质。倒是你小丫头，我从刚才就看出你的魂魄不全，你也清楚自己活不过十八，而且修炼的时间又偏晚，天资虽然还可以，但却不足以成圣，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冒险去那泉水里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当然要去，至于我能不能活过十八岁，那也是从泉水里出来以后的事了。”
“哈哈，小丫头很豁达嘛，有贫道当年的风范，贫道很欣赏，嗯……这样吧，如果你能从泉水里活着出来，贫道便赠你一颗‘绯魂丹’，保你五十年内无性命之忧，只要你在这段时间里突破最后屏障成就成圣阶，那寿命自然无穷尽了，如何？”
“这多不好意思。”
“呵呵，就好像你一定能活下来一样。”
“为了妹妹，我一定能熬过去的。”
“这份心态倒是难得，不过，为何是妹妹？”
“当然是因为妹妹是世界上……”
“咳咳，然然还不赶紧谢过前辈的厚爱，不要在叫姐姐了，要叫老……不是，叫前辈。”恢复自由的木梓沁心里头颇为激动，能让血煞剑这样对待，说明女儿不但成功的几率很大，而且将来的成就也必定不小，当然了，木梓沁没有被惊喜冲昏理智，还是及时打断了女儿一开头就没完没了的“传教演说”。
“啊？哦，谢过前辈赠药，那前辈的条件呢？”
“别听你妈瞎说，叫什么前辈，还叫姐姐，听着舒服。”
“哦，那姐姐有什么条件？”
“呵，若是换了常人有如此待遇，怕是早就欢喜的忘乎所以了，哪还想得到这一层。我也不要求别的，五十年后接替我守护绯岩灵泉就行。”
“不行，这点我做不到，姐姐的药我不要了。”
“哈，你不是高兴傻了吧？！这可是……”
“我要保护妹妹，没时间在这里守着灵泉。”
“妹妹又是妹妹，妹妹比你的命还重要？！”
“嗯，是的。”
“真是傻子，傻子！那退一步，拜贫道为师，授贫道衣钵。”
“我不明白。”
“贫道管你明不明白，答应还是不答应？”
“考虑考虑。”
“你你你……你居然还要考虑？！”
“当然了，万一你的本事不济呢，我岂不是学不到本事，学不到本事怎么保护妹妹？”
“又是妹妹又是妹妹，不许提妹妹！诚心气贫道没有姐妹吗？嗯~！”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姐没有妹妹的，唉，真是可惜了，没办法享受妹妹带来的所有快乐，生活一定很无趣吧，真可怜。”
“给我闭嘴，贫道才不可怜！贫道……不对不对……好像重点跑偏了……对了，你刚才说贫道本事不济？哼哼，想当年贫道还是神走阶六段的时候就能一口气斩杀三名神走阶巅峰的妖王，可是当时的成圣阶下第一人呢。”
“真这么厉害？”
“你那什么眼神儿，贫道都一把年纪了，还用得着偏你这个小丫头么？识相点儿的赶紧磕头拜师，要不后悔可来不及了。”
“那好吧，我……”
“答应了？哈哈哈，贫道就知……”
“再考虑考虑。”
“……这大喘气喘的……”
“姐姐要生气了？”
“不，已经气过了，这个给你，吃了恢复完体力，赶紧滚进泉水里洗澡去。”
“等……唉，这就走了？”卫凛然瞧着转身间便消失不见的血煞剑，眨巴了下眼睛，又瞧了瞧手里的小盒子，问妈妈道，“这是什么？”
“妈妈脑子有点乱，需要休息一会儿，吃了吧，是好东西。”
“哦。”
瞧着凌乱的木梓沁，一阵莫名其妙，不管怎么样，先恢复了精神和体力再说。就地盘坐，打开血煞剑塞给的暗红色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同样是暗红色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丹丸，丹丸约莫拇指大小，入口清香的同时精神为之大镇，体力以感知得到的速度飞速恢复，不过一刻钟，卫凛然在幻压之下丧失的精神和体力已经恢复到巅峰。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底里悄然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光，因着速度太快一直处于凌乱状态的木梓沁并未发觉。
振作之后，木梓沁比来时候轻松了不少，捋了捋女儿有些凌乱的鬓发，指腹轻柔擦过眉心，柔声道：“去吧，用以前妈妈交给你的‘絮华步’去感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吧。”
絮华步的步法诡异难测，至少弃谷阶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卫凛然之前因着修为不够也就勉强发挥出了步法百分之一的效果，就算这样，用到纯粹的武学上面依旧丝毫不逊色其他的武功步法。
卫凛然依言调动体内祖炁，身形随着絮华决的运用变的虚幻起来，她轻抱了下妈妈，转身间已然出现在绯岩灵泉的边缘，回头对着妈妈展颜微笑。
绯岩灵泉平静的水面因为卫凛然的靠近变得不安分起来，暗红色的泉水无风自动，掀起一个接一个的浪头，岸边的水波激荡，水声如潮，卫凛然抬头，一个约莫十来米的巨浪扑面而来，她身形不动的坦然面对，无所畏惧亦是波澜不惊，巨浪的尖端带着暗红的浅淡浪花毫无征兆的突出、延伸、包裹，把卫凛然整个吞噬而去，按原路退回，最后恢复平静，就好像那个诡异的巨浪从未出现过一样。
入眼的是一片暗红色的茫然，她因着絮华步的缘故并没有掉下水里，而是静静地站在水面上随着水面的起伏而动，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除了水之外就是远处淡薄的暗红色水雾，后面也同时如此，她好像身处另一个世界，一个纯碎的水的世界。
闭目平息心里最后一丝不安，开始慢慢释放感知寻找方向搜寻属于她卫凛然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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