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嘿嘿嘿……”尹乐宁傻笑了会儿,然后认真的道,“没骗我?你真的延长寿命了?”
卫凛然点头:“当然,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多活个几百年呢。”
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欣喜和兴奋,大笑着倒在沙发上,笑够了,卫凛然的脸色却暗了下来:“只是你……你怎么办?”
尹乐宁淡然道:“我知道你们家为你的病想尽了各种法子,如今能如愿治好,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我嘛……”眼神里的黯然转瞬即逝,“无所谓啦,反正我在家人面前仅有的价值也就是你是的朋友,方便他们巴结你们卫家,我只希望能在我有生之年……”
“你真的这么想?”卫凛然打断尹乐宁的话,心里隐隐作痛,她不想自己的好友说这种类似遗言的话。
“不然怎么样?妒忌你,然后和你绝交?哈哈哈,我可做不到!”
“宁宁……你……”
“咦?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侠哪去了,说话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该不会是没了头发连性子也变了吧,哈哈哈……”
“别笑了宁宁。”卫凛然一手压着帽檐,一手悄悄握住尹乐宁的手,小声嗫嚅道:“对不起,我……对不起。”
“对不起?”尹乐宁愣了愣,眼角撇了撇被握着的手,勾起嘴角,道,“干嘛弄得跟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似的,行了,这种情绪不适合你,你可是我的偶像呢。”
“什么偶像不偶像的,肉麻死了。”卫凛然猛地抱住尹乐宁,自她耳边小声道,“对不起宁宁,我不该试探你的,我有法子让你也能活到五十岁,虽然五十岁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着修炼啊,只要你能突破卫道士第四阶位的临圣阶,寿命会有几率再次提升的。”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我不明白……”
“你现在不用明白,只要知道……”卫凛然松开已经蒙掉的好友,面容变得严肃,“为了我,你能努力活着吗?”
“为了……你……吗……”
“嗯,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但我不想失去宁宁你这个唯一,可以吗?”
“……好!”
没有被好友试探的懊恼和羞愤,因为他清楚好友是多么的渴望和谨慎,随意他不会在意。然而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是灌注了他所有的决心,就此注定了一生的不离不弃,也注定了他始终不畏艰险,不怕困难,不惧阴谋暗算,不害怕一切阻挠,敢于站在她身边承担一切压力,敢于为她击碎一切来犯之敌,然后……努力活下去!
这是尹乐宁此时下的决心,也是他以后要努力去完成的目标。
在这一刻,两个挚友的友谊再度升华,彼此虽说不上心心相映,但也能心意相通了。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门缝里悄然闪过一抹星银色的光,稍纵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现在的时间不对,可不是说明一切的好时候。二人收拾完便去了宴会厅,尹乐宁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跑出酒店,卫凛然耸耸肩没有追问,毕竟再好的朋友,也是有自己的小隐私的。
宴会厅里可谓是热闹非凡,以木家和崔家为首的众多家族将暴露了身份的张贺岚祖孙俩团团围住,各种有节有度不失礼仪的攀谈,气氛热烈的让人误以为某国元首降临现场一样。
这事儿还是性子冷漠孤僻的木启琳引起的。
她自小从龙虎山长大,七岁开始修炼,七八年来一直在龙虎山上修炼不曾下山,三年前,木启柔拜师大典,身为张天师关门弟子的她自然要到场,也就有幸见了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张贺岚,现在又在表妹生日宴上遇见自然要行晚辈礼。
如此一来,张贺岚这个寄情山水逍遥为乐,很少出现人前的闻名修炼界的张真人暴露了,普通世家不知道,崔、木两家自然听说过,再加上今天是他小弟子木启柔的生日,能在这里见到他本人自然免不了各种的赞扬和拉关系,其他世家见了便就跟风而上。
卫凛然避开人群找到躲在角落里的木启柔,见她情绪不高,小心坐在身边,柔声道:“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我可爱的妹妹了,姐姐替你出气好不好?”
木启柔扭头不理,木着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声音却柔和得不得了:“不管是谁,姐姐都会做到吗?”
“当然,快告诉姐姐,姐姐一定揍他的他母亲也认不出来!”卫凛然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妹妹的情绪很不妙,但是自身属性决定了她未来,根本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木启柔勾起一抹笑,淡然道:“是……你的小跟班——尹乐宁!”
慷慨激扬的决心凝聚在卫凛然的脸上,暗道,还真是这小子。轻咳一声,谄媚的道:“宁宁怎么惹着您了妹妹大人?这么生气。”
木启柔的眸子冷了冷:“宁宁?呵,叫的好亲热呢!”
“不亲热,不亲热的,我和他……”
“凛然,我回来了。”
就在卫凛然极力解释的时候,尹乐宁走到了她们身边,卫凛然现在心里那个着急,哪有功夫和他说话,本打算回头瞪他一眼继续讨好妹妹,谁知道这一回头当场愣住了。衣着不变,样子还是那个样子,瘦弱但是倔强也没变,唯独变的是,没了他半长的头发和好看的眉。
卫凛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宁宁,你……你这是……”
“啊哈哈,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天气热,就换了个发型,怎么样,帅吧?”尹乐宁的目光有点躲闪。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头发眉毛什么的,都……都不重要,而且过几天不就长出来了吗,干嘛这么傻啊。”
“唉唉唉,凛然……你、你别别哭啊,我就是……好吧,我错了还不成,别哭了啊。”、
“谁……谁哭了,风大,沙子迷了眼睛。”
“风……风大?呵呵了,这借口好强大,我竟然无以言对……”
“讨打啊你?!”
“好好,我闭嘴。”
……
“呵呵……呵呵……呵呵呵,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对儿啊!哼,你们俩玩吧,我可没空看什么烂俗的狗血剧!”
木启柔慢悠悠的从沙发上起转身就走,给他们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卫凛然下意识伸手去拉,被木启柔冷冰冰的眼神瞪止住,回过神的时候,木启柔已经消失在大厅里。
卫凛然心里茫然一片,被妹妹那个冰冷的眼神冻得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连手都是颤抖的:“妹……妹……妹妹大人瞪我了……那眼神好冷!我……我……我该怎么办?这又是为什么?!”
尹乐宁叹口气,是人就会有缺点,而卫凛然最大的缺点恐怕就是神经大条还不会看气氛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小魔女吃醋了,她这个自认为了解妹妹的姐姐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啧啧,要不是她们姐妹俩样貌酷似,他都怀疑卫凛然是不是捡来的。
不过呢,他这个罪魁祸首也不怎么清白,这麽做一是为了让好友心安,不觉得她自己有多特异,二嘛,呵呵……他也有自己的小私心在里面。
木启柔的突然消失急坏了卫凛然,好在在她发疯了一样的寻找后,终于在天台上找到了她。那个时候木启柔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和羸弱,让卫凛然的心一阵阵抽痛。
上前小心拉住妹妹的手,从背后环住这个娇小的让她心疼的人儿,木启柔的个子还没到快速成长的时候,只到她的锁骨,算是同龄里个子小的了,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版的洋娃娃般精致可爱。
木启柔身子一颤,灰暗苍茫的情绪瞬间崩裂,阳光射入心田,暖化了一片片冰雪。
“姐姐……?”
“在呢。”
“小柔好害怕。”
“不怕?有姐姐在呢。”
“能答应小柔吗?”
“什么?”
“永远不离开小柔……好吗?”
“嗯,如果……如果有一天小柔不需要姐姐了,姐姐会离开……”
“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
简短的话语,轻柔的承诺,温暖了两姐妹的心,连同灼烈的阳光,都变得可爱起来。
主角的适时出场,让宴会得以照常举行,然后最终圆满结束,宾客尽兴之余各自散去,张贺岚和张海潭也告辞回山了。张贺岚临行前嘱咐了木启柔足足半个小时,张海潭虽然看向卫凛然的目光全是不舍,奈何修炼紧迫,能出山玩上这许多天已经是张天师最大的极限了。
生日宴会过后,按照卫家的习惯全家人是要给小寿星开一次家庭生日会的,没有大人间的虚与委蛇刻意逢迎,只有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深夜,卫凛然被妈妈叫去小客厅,告诉了她能从菲岩灵泉活着出来的另一个好处——她获得一项“天赐神通”。
当初得知天赐神通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她记得,每一个妖怪或者鬼魅在诞生之处,都会得到一个或多个的能力,而这种能力被他们称之为,天赐神通。
天赐神通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各种各样不一而足,可谓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妖鬼和鬼魅的立命之本。能力多而强大的往往修炼速度快,在族群中的地位就高,能力单一或者弱小的修炼速度相对就慢,在族群中的地位也低。因此呢,两族以能力多少和强弱来区分天赋。可想而知,天赐神通对两族来说可谓是强盛的根本,其重要性无异于卫道士的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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