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孤眠愣了半晌,这个女人……是在,是在抗拒自己吗?他鲜少抱过人,特是这样的姿势,竟,竟竟竟然……还被推了吗?
诚然燕离索不过梦到一此恐怖片中女主晕迷以后被一些油腻老大叔抱走以后搞七搞八了而已。
心生几分不悦,墨孤眠淡淡地将燕离索抱出了牢房。牢房内黑灯瞎火,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烛和几扇窗,自然不知道时辰。
踏出牢房后,墨孤眠才发觉,天已渐暗,阳光懒懒躲在山头后,昏昏的光像未睡醒人的眼,松醒懒散,不带喜怒,墨孤眠的影子被拖得有些许长。
“太子殿下,小索这是怎么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入眼是一个少女,水绿色的长裙,笑靥如花,嘴角勾着个讨人喜的弧度,一双黑眸眨了几眨,有淡淡的笑意。
墨孤眠淡淡瞥了眼,无声无息勾起了嘴角,是常见的那抹邪笑,声音却似腊月冰得骇人的湖水:“没什么,只是……给吓到了吧……”
余七星甜甜一笑,轻倚在走廊的朱色柱子上。
墨孤眠大步走向了燕离索的寝室,丝毫没有理会余七星,没有多余地手开门,墨孤眠简单而粗暴地踹开了燕离索的门,与那张死死沉下的俊颜相衬,叫人觉得墨孤眠正在气头上,吓得婢女不敢言语,只是跪下磕头行礼。
燕离索寝室窗口临东,夕阳西下,没有几束光从窗落下,墨孤眠目光淡淡的,将燕离索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余七星看着燕离索的寝室,笑了,看不出喜怒。
燕离索似乎醒了,似乎又没醒,抱着墨孤眠的手,呢喃着,声音竟有几分嗲:“我要小哥哥,我要巴卫,我要东方月初,我要绫小路清隆,我要日漫小哥哥!我要蝎!”
燕离索像个喝多了的少年,笑得有些傻。
蝎?歇?雨歇?抑或者是别的。燕离索的声音很小,却口吐清晰,这一声“蝎”!墨孤眠怎会听错,又怎叫他觉得自己听错?
墨孤眠的眸子很浅,这一刻,却颇为深,深得吞噬人心,像海,像幽潭,一潭很深,深不见底的幽潭,那抹黑色,像吞人的兽。
在燕离索嫁给自己前,墨孤眠早已听说过她心悦一人,那人便是与他争夺皇位的亲弟弟,墨雨歇,他那时对此冷笑,他无所谓。
他所需的,只是燕离索背后的背景、家族。他知,燕文炙一向偏向他,却偏有这么一个喜欢二王爷的女儿,他不在意,只要有一个理由,可以让他光明正大地使用燕家的势力就行……
可为何如今,却在意了?
极寒之地总有千年不化的冰,他一直以为,他的心,或许就是这冰吧,可却不知一直在悄悄化着,化为滴滴清澈的水,一滴,两滴,未发觉。
冰化了一大块,他该如何是好?
千年不化的冰化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孤眠轻轻将那双紧握自己的手推开,冷冷一笑,背挺得颇为直,拂袖离去了。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