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萌一愣,暗忖有可能啊,简直太有可能了,自家爷爷其实是油盐不进的性格,江公主要是用在她面前的态度去对她爷爷,的确没准就会闹起来呢。
“抽空打个电话回家问问,这婆媳关系要是一个不注意解开,没准会越闹越僵。”封殷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回去休息,明早来替你。”
冉小萌点头:“姑姑路上小心。”
封殷离开后,冉小萌看了下时间,把病房的门锁上后就走去阳台打电话回家。
铃声响了几下就接通,冉小萌立即换上笑容,嘿嘿笑着:“爷爷是我,睡了吗?”
“还没呢。”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听着好像心情不大好。
“啧啧,听您这语气,是谁惹你生气了?”冉小萌在心里想,看来真是十有八九是和江公主闹过了,否则语气不会是这样的。
冉老爷子很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说我生气了?我心情好着呢。”
冉小萌诱哄道:“少来,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快和乖孙说说,我一定帮你出头。”
“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冉老爷子却是一点都不买账,说得十分义愤填膺,“还不是你,成天给我添麻烦,难怪人家说,女儿就是赔钱货,你这臭丫头,岂止让我赔钱啊!”
冉小萌顿感无辜:“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惹您生气了?”
冉老爷子沉默了半响,才沉沉地问道:“你和阿易是不是决定把贺兰宝藏捐出去?”
冉小萌一愣,也有点傻眼:“您怎么知道……不对,这个不能叫捐出去,这东西就该是国家的。”
昨天才和封川易商量好,怎么今天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什么节奏啊?
而那边冉老爷子已经开骂了,愤愤地说:“贺兰宝藏贺兰宝藏,是贺兰家的宝藏,你只是贺兰一个族人生下的女儿,说实在的贺兰宝藏不属于你,你没资格自作主张决定这宝藏的下落。”
虽然这话没错,可冉小萌就是不服:“可是所有人都冲着我来,您想想我因为这贺兰宝藏吃了多少苦头?我这样做也算是在保护自己,如果贺兰族人有意见,他们可以尽管来找我,可他们一直躲在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让我替他们背着各种压力,这公平吗?”
他们倒是隐遁江湖,把烂摊子都丢给她和她父母,害得她父母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害得她三天两头被各种恐怖组织威胁绑架,差点还要了她儿子命,难道她就不无辜吗?她这样做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
她又不是圣母,还要傻不拉几地为那些素未谋面的人吃苦头。
冉小萌哼哼着说:“再说了,谁知道这个宝藏是不是贺兰族人的,没准是贺兰祖宗偷国家的呢。”
“你……”冉老爷子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冉小萌轻轻叹了口气,忧伤地说:“爷爷,那宝藏真是害人的东西,因为那东西有多少人丧命了,我们又不是很缺钱,何苦要去抢那东西,给自己惹祸上身呢?”那玩意就跟邪教似的,几百年来搅得黑白两道天翻地覆的,要是能在她这一代终结掉,那她简直比拯救了地球还伟大。
冉老爷子的语气里有深深的无奈:“你要知道,为了那东西,有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力量在其中,即便你把宝藏上交国家,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害相权取其轻。”
“你……”终于是被冉小萌的一套理论给击败了,冉老爷子叹了口气,分外怅然道,“你这丫头啊,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
冉小萌皱眉问:“您还没和我说,您为什么会和江公主发生冲突?”
“我没和她发生冲突,她也是知道了你们要把宝藏捐……上交国家的事情。”事实上他之所以会知道他们要把宝藏上交国家,就是江一柔说的,否则他也不会迟到一天才去J市,就是避开和她同班机的尴尬。
冉小萌一愣,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呆’,挠挠后脑勺问:“等等,江公主也对宝藏感兴趣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冉老爷子道:“岂止江一柔,封邵那个老东西也对宝藏觊觎已久呢,这些年他们没少在背地里筹划,当初会让你嫁给阿易,就是冲着宝藏来的。”
这样一说冉小萌就明白了,她懊恼地跺跺脚:“卧槽,难怪她骂我吃里扒外,原来是怪我这个啊。”
她真是不知道江公主也对宝藏有兴趣啊,她一直以为这宝藏就是封老爷子和冉老爷子在谋划,还想着她和封川易一人做一边的思想工作,没想到……
难怪要骂她,以江公主的脾气,不当场揍她就算格外开恩了。
毕竟那可是睚眦必报,事事都要强的人呐。
冉小萌在这边内心崩溃,冉老爷子在那边气冲冲地说:“卧槽她还敢骂你,看我明天过去帮你好好出这口气。”
揉揉额角,冉小萌很无力地说:“算了算了,我和阿易商量商量再说。”
挂了冉老爷子的电话,冉小萌又在阳台吹了会风,清醒了一下脑子后才转身回房。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个人——楚天昊。
那家伙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儿子,还用他那双杀人无数的手轻轻摸着蛋蛋的脑袋。
这太吓人了好吗!
太震撼了好吗!
冉小萌连忙拉开玻璃门跑进来,直接把楚天昊给推开,护在了孩子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地上的楚天昊心情真是日了狗,咬牙切齿地说:“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我又不会吃了你儿子。”
“这不一定。”冉小萌诚恳道,“毕竟道上现在还流传着你爱吃活人心肝的传说。”
楚天昊:“……”好冤枉有木有。
冉小萌记得自己去阳台打电话之前把门给锁上了啊,这厮是怎么进来的?冉小萌皱眉:“你撬门了?”
“一个破门我还需要怎么撬?直接用一块铁片就能开。”楚天昊一脸不屑。
“小声点,别吵醒我儿子。”好不容易睡着了,要是再被吵醒,又要哄到天亮,冉小萌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到阳台去,“又有什么事?”
楚天昊也不介意,靠在围栏上眺望着城楼的灯火阑珊,淡淡道:“没事,只是在这个城市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的能去的地方,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你这了。”
“你这句话说得有点伤感。”冉小萌发自内心地感慨,就和那些文艺青年的闷骚似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有些画风不符。
楚天昊道:“我把能和king联系上的所以方式都切断了,现在他们找不到我,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所以你是打算改名换姓重新生活?”冉小萌歪着脑袋说,“看不出来你和你哥感情这么好,之前看你们兄弟都没怎么互动,还以为你们关系一般。”其实当时她想的是,这对兄弟都爱上贺兰流婉,所以是情敌互相仇视来着。
楚天昊嗤笑,但倒是没反驳。
冉小萌也不知道和他聊什么好,陪他在阳台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就回了房间,而楚天昊则是在外面站了一整夜,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大概是在思考人生。
天将要亮起的时候,冉小萌有些昏昏欲睡,趴在床前假寐,睡了十几二十分钟忽然醒来时,再去看阳台方向,楚天昊已经不见了,而门依旧是锁着的,害得冉小萌有一瞬间还以为他跳楼了。
“世间多般苦呐……”冉小萌唏嘘着。
与此同时,远在A市的徐桑,也是仰天长叹了一声:“我也是好苦的啊!”
开庭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可作为柏倾的律师却拿不出什么能证明柏倾是无罪的证据来,她都要抓狂了,可偏偏的,封氏那边最近也是乱成一锅粥,原本一直和她交涉柏倾的事的秦洛突然去了A国,其余人对这件事都是一问三不知。
弄得徐桑都快要怀疑,他们是打算把柏倾给舍弃了,比如出个公告说剽窃的事情都是柏倾一人所为和公司无关什么的。
越想越紧张,徐桑忍不住又跑去了一趟封氏集团,结果封川易带着他的高层们都在开会,秘书说没个三五小时不会出来,干等着不是办法,徐桑想了想,就跑去警局看柏倾了。
说起来,自从Get-out掉苏乔琳,她就没去看过柏倾,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到处收集的证据,准备开庭的各种事宜有些忙,再者就是那天情急之下把人给强吻了,不怎么好意思没事跑去骚扰人家。
“警察蜀黍,为神马人还没来?”徐桑在警察局坐了大半个小时,都没看到柏倾出来,平时他都是很快就出来的。
警察蜀黍也很茫然:“不知道。”
又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柏倾慢吞吞地走出来了。
徐桑不禁问:“你怎么那么慢才出来?”
柏倾淡淡扫了她一眼:“没什么,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徐桑挠挠后脑勺,“就是想着好几天都没来见你,突然想起来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