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见我?”柏倾微微眯起眼睛,眼底划过些潋滟的光,带着深究的意思。
“还有半个多月你就要开庭了,我在找证据……”说到这里,徐桑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说,“秦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去A国,电话也打不通,封氏里的人也没人肯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秦洛,我都不知道他找到些什么证据,都快急事我了。”
听了她的解释,柏倾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淡淡道:“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的处境有把握。”
“你别安慰我了。”徐桑忧伤地说,“你的处境肯定很不妙,否则苏乔琳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来威胁我。”
柏倾原本是想吐槽说‘谁在安慰你’,但听了后半句,他倏地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些许寒意:“威胁你什么?”
“她说想让啊她放过你,前提是我嫁给她继子。我知道她这又是打着把‘好有钱’和‘好富有’合二为一的算盘。”徐桑叹了口气。
听完她的话,柏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跟吃了炸药似的,突然就火了,伸手拽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徐桑,你不许再见她!”
徐桑吓得连忙举手对天发誓:“我答应!”
但他的气还没消,脸色很臭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无论徐桑怎么逗他,他都不给她一点反应,徐桑对此深深叹气——某人的笑点又高了。
正吐槽着,柏倾忽然抬起头问:“徐桑,你为什么要救我?”
徐桑嘴唇才动了一下,刚想说话,柏倾立马就瞪她:“不许再说因为你要包养我,我不会让你养的!”
被梗了一下,徐桑有些讪讪地摸摸鼻子,这话倒是问倒我了,徐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玛丽之前也问过我,说满地球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对一个柏倾上心?又问过她为什么会看上柏倾,徐桑那时候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太刁钻了,难道必须要有一个理由吗?就不能随心所欲?要知道她可是风一般的女人,不拘小节有木有!
但如果真要说,徐桑想是积累吧,从第一天认识他开始,点点滴滴的积累,汇聚成江河,所以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到现在都清晰记得,大二那年选上学生会主席,学生会上下却没人肯承认她,他们都觉得她能做这个主席,是因为前任学生会主席是她表哥,只有他主动站起来,对她微微鞠躬,道:“欢迎新会长。”
是他这一声‘会长’让她莫名其妙有了勇气坐上学生会最高的位置,让她敢用自己的能力向那些不服她的学长学姐证明,她是靠自己的本事走上来,跟她表哥半点关系都没有……虽然那个时候,她对柏倾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徐桑沉浸在回忆里出神,柏倾等她的回答等到不耐烦,唰的一下站起来,要回牢房。
徐桑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释然一笑,轻声说:“大概……是喜欢吧。”
他的身体明显一震,却没有回头,所以徐桑也不知道此时他是什么表情,只是缓缓站起来,眼神清明,声音清晰,一字一顿:“我喜欢你,所以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沉默了片刻都没说话,直到徐桑都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羞耻得要落荒而逃时,柏倾才开口,那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毕平时温柔了一些:“回去吧,别再担心我了,开庭那天你以我的律师身份站在台上就可以。”
对于柏倾没回应自己的告白这一点,徐桑稍微觉得有些委屈,但她毕竟是个很理性的人,也支持解决外患再理内政,所以就乖乖点头,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他在后面说:“不用再操心我的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徐桑诧异回头想要再追问的,但铁门已经关上。
有办法了?
徐桑有些不理解他的话。
这起侵权案在历经这一个多月的发酵,已经弄得满城皆知,谁都知道封氏的金牌设计师陷入剽窃门,要和老牌珠宝好富有打官司,甚至还有些所谓的‘业内人士’分析出了几百条所谓的理论,什么封氏要全面发展珠宝业了,什么细数封氏的各种丑闻了,但徐桑完全没去理会这些,一心都扑在了半个月后的开庭上。
就连冉小萌看到新闻打电话给她问情况,她都是回答得匆匆,说正在和好富有的设计师交涉。
冉小萌收起手机,心想自己几天没关注新闻,都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知道阿易是不是真找到办法,可别真把柏倾的名声给搅黄了。
忧心忡忡地转身,差点撞上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妈,你怎么站在我身后……”吓死人啊?
江一柔眼神冷淡地看着她:“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冉小萌退后一步,拉开点距离,才没被江公主的气场给吓坏。
“自家各扫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柏倾的事有公司去处理,你没必要那么上心,还是顾着自己家的事好了。”江一柔冷冷地说。
感情都听到了啊。
冉小萌很反感偷听人讲电话的人,再加上前几天正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她心里本来就有了芥蒂,此时也不悦了,顶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问候一句,没什么过分的,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朋友之间问候一句自然没关系,但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对别的男人的事情比对自己丈夫的事情还上心就太不应该了。”江一柔冷哼了一声,又冷言冷语道,“阿易回A市三天,你打过电话回去吗?每次都是他打给你,你什么时候能主动去了解他在忙些什么?”
额角的青筋欢快得蹦跶了几下,冉小萌有些蠢蠢欲动。
她不是不给封川易打电话,只是知道封川易很忙,与其打扰他工作的时间去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不如让他集中精神把他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再来聊天,她和封川易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她又不懂他们的模式为毛老是要来干涉?
还有这个特别强调的‘别的男人’又是几个意思?
敢骂她吃里扒外没有良心,现在就准备骂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了吗?
冉小萌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冷意的笑没,语气已经不是多恭敬:“妈,我和阿易的事,不用你多吵醒,我也会安排自己的时间,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耽误事。”
江一柔一听她还敢顶嘴,果然脸色更加差劲了:“你要是真懂,我自然不会多嘴,只怕你恃宠而骄,都忘记自己本来是几斤几两了。”
忘记自己本来是几斤几两?这话是不是在暗讽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什么东西?冉小萌觉得再和她说下去,绝对是要升级成吵架的,所以干脆不理她,绕开她走回房里,准备抱孩子去洗澡。
江一柔快她一步把孩子抢了过去:“我的孙子,我自己会照顾,既然你那么忙,那你就去忙你的吧。”
冉小萌一愣,呆呆地看着她,半响都没回过神,心想这是什么节奏啊,抢她儿子?让她到一边凉快去?
卧槽这画风好像不大对的样子。
从傻白甜宠文升级成深似海的宅斗?
冉小萌蛋蛋的惊悚,正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这场面更激烈化,毕竟江公主是婆婆她是儿媳,无论如何儿媳都不该无缘无故和婆婆吵,否则是要被骂不孝,只是还没等她先出个办法,蛋蛋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他一哭,冉小萌心顿时就乱了,连忙上前几步:“妈,孩子哭了,我来哄吧。”
“你会哄我就不会哄吗?”江公主半步不让,抱着孩子到了椅子上坐下,手小幅度地摆动着,轻声细语地哄着,只是蛋蛋却很不配合,一直哭闹不止,哄了十几分钟都不好,江公主都有些生气了,嘀咕道,“也不知道像了谁,阿易小时候可乖着呢。”
冉小萌早就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过去把孩子夺回来,坐在床上,一只手轻轻捏着蛋蛋的手指:“蛋蛋,小鸡蛋,乖,不哭不哭了,你看都哭成小花猫了,不哭哦……”
江一柔在一旁冷眼看着,原本是想她要是哄不住,她就能再教训教训她,但谁知蛋蛋在她怀里,没一会儿就乖乖睡着了,这样一看,她更加生气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明明捏他的手能让他快些入睡,你刚才就不说,眼睁睁看着他哭那么久,就是想在我面前扳回一成,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这可是你的亲儿子。”
冉小萌算是看出来了,江一柔今天是想和她来吵一架就对了,要是她不吵那面子往哪里搁?
想到这里,冉小萌就想不管不顾撒泼刁蛮大逆不道和婆婆吵一架,谁知还没吵起来,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门外站着脸色铁青的冉老爷子。
“小萌,你在干什么?”冉老爷子看到她们两人都是横眉冷对,一副气势汹汹火冒三丈的模样,顿时皱眉,“放肆,有你这样对婆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