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看向何知礼的表情从开始的愤怒已经转为惊惧,最终停在绝望!
这算不上手段,可却将他按死!
甚至就连他背后的大人,都不会插手这么麻烦的事,恐怕得知的第一时间,就会放弃自己。
这卢文毅,几时有这手段,冠冕堂皇,'m甚至'm可以说光明正大的地将自己扳倒!
虽然如今通敌不像开国最初之时严格,可依旧是夷九族的大罪,一旦沾染上,几乎没有可能拜托!
想开国之初,有大将骄横,朝会时晚到了片刻,没有上折请罪,立刻就有言官状告这人,大将以为自己功劳大,对这言官不以为意,甚至多有恶语相向,可随后黑历史被拔出来,发现此人曾经在太祖还未称帝之时和西吴王有书信往来,原本西吴王早早就被灭掉,这不算什么大事,可随即众人纷纷揭发,甚至连贪污十两银子都举报出来,这大将不到十日就被下狱,甚至没来得及见上皇帝一面就被处死。
这就是皇帝的睚眦,虽然可以暂时放下,可若触及,就早晚清算。
自己这事可大可小,石开这时异常清晰,原本自己就算是贪赃枉法,甚至杀人,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可唯独通敌,这条一旦沾染,就毫无可能幸免!
石开立刻喊冤:“大人明鉴,这都是何知礼血口喷人!下官向来忠心社稷,一心为民,从来不知什么何家当铺!”
何知礼这时一脸愤怒:“冤枉啊大人,明明是你当日当众对我说只要我老老实实按照你说的做,你就把我当作亲信栽培,还说以后就不用打点衙门!”
石开冷哼一声:“下官从未说过这话,定是这刁民诬陷!”
何知礼这时叹一口气,道:“石大人一口咬定小人污蔑,小人无话可说,只要大人拿着笔迹一对便知。”
石开目光森寒,他不明白为什么何知礼为何要突然跳出来狠狠咬住他,这是卢文毅的暗子?还是说这人是有把柄被抓住了?
“何掌柜,我劝你想清楚了,你到底有没有说谎,卢大人一查便知,何必要故意伪造我的笔迹来做这低劣的栽赃陷害之事?”这一刻,石开对何知礼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卢文毅!
要不是这背叛,自己何至于陷入绝境?
可何掌柜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这是无视自己威胁?
不,这人表情平静没有慌张,这是早就猜到自己的威胁,早就做好了准备?
卢文毅传令:“来人,带石开大人亲笔文书!”
下边立刻就有小吏捧上书卷,有位专业鉴定的师爷看后冲卢文毅点点头:“大人,的确笔迹一致,甚至连细微之处都几乎一样。”
石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这确实是自己写的东西,只是这时再是也不能当众承认,要是一口咬定不是,日后还有可能翻盘,说这是栽赃诬陷。
“大人,还有两名石大人府上的仆人有证词。”一位官吏在卢文毅身边小声说,并用目光撇了撇何知礼。
卢文毅差异,这何知礼竟然还带了人?这人竟然在石开府上都有棋子?
何知礼面色如常,原本他不必做到这一步,看他表情,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
“带上来。”卢文毅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大大大人,草民孙三德,叩见大人!”
“草民吴马民,叩见大人!”
卢文毅神情如常:“你二人上诉,所谓何事啊?”
孙三德和吴马民对视一眼,道:“我二人状告从前主家石开,勾结盗匪,里通山贼!”
卢文毅看了石开一眼,原本这人还会喊声冤枉,可现在就是喊冤都没有用,最多抵死不认,甚至连话都不想说,石开算是明白,自己那一日被怂恿去夜家怕是就被人设局,如今更是被当做替罪羔羊,甚至就连何知礼,都在用自己脱罪。
这算是栽赃?石开闭上双眼,自己那些事,要一条一条算起来,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通敌是有点夸张,可自己有这形象,又有人甘心做局诬告,这就不是自己能洗的动的了。
“你可还有话要说?”卢文毅见此时大局已定,开口问道。
众人沉默,没有人敢替石开求情,就是亲信,此刻避嫌都来不及,还帮他说话?
见众人皆服,卢文毅丢下红色令箭:“来人,将此獠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本官上奏皇上,定将此獠绳之以法!”
立刻就有两吏上前,将如死狗一般的石开带下,卢文毅这才起身,气势非凡:“退堂!”
众吏这才惊醒,犹如梦境一般,西江县这是要变天?卢文毅竟然拿下一位县尉,这西江县,还有谁敢抗衡卢文毅?
卢文毅走下座位,亲切地扶起夜倾姿:“如此一来,夜小姐的大仇可谓是报了。”
一说,夜倾姿的眼圈又变得红红的:“民女谢过卢大人大恩大德。”
卢文毅摆了摆手:“此事你或要问问你那郎君,若不是他暗中相助,就是本官欲伸张正义也是有心无力。”
夜倾姿神色茫然:“郎君……”
卢文毅哈哈大笑:“正是我那徒儿,王家崇德是也。”
夜倾姿俏脸通红:“民女……还未成亲……”
卢文毅见夜小姐羞涩,也不在继续,交待一番便离开了,夜倾姿一直回到夜府,都是一股恍惚的模样。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你了!”一见小姐回来,丫鬟们立刻围了上来,问东问西,只是夜倾姿虽然打赢官司,可心思不在这里:“王少爷呢?可曾来过夜家?”
门童小声道:“王少爷来夜家问了老爷子的事情,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夜倾姿急忙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门童迟疑:“这,我也不知道,要不您去王家看看?”
夜倾姿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去找他。”
她匆匆跑出家门,跑到王家,可姜桓也不在,她没辙了,有些失落地坐在湖边。
“坏人,你究竟在哪……”夜倾姿喃喃,这一刻她格外想见到王崇德。
一个温和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既然说我是坏人,还那么想我?”
夜倾姿惊喜地回头:“王崇德!”
姜桓微笑地站在她的身后:“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夜倾姿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可想哭又哭不出来,看着王崇德只觉得自己似乎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地涌过来了,像是潮水把她淹没。
姜桓把她从悲伤里打捞起来:“在哭就花鼻子了。”
夜倾姿赌气:“花就花,要你管!”
“想哭就哭吧。”姜桓安慰道。
这时反而不想哭了,夜倾姿抹了抹眼角,认真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知道就凭我自己肯定没办法告倒石开,你是不是用了什么……”
她想了想:“不光彩的手段?”
姜桓哑然失笑:“想什么呢,卢县令是我恩师,肯定倾力帮我好老婆出气啦。”
“谁……谁是你老婆,我们还没成亲呢……”夜倾姿红着耳朵低下头来。
姜桓轻声问道:“那你愿意嫁我为妻,从今往后不分彼此吗?”
夜倾姿没想到姜桓这时突然说这个,顿时转过身去,不敢看他:“你……你要死啊,干嘛问这个!”
姜桓微笑道:“敢孤身一人来山寨救我,又愿意为了给父亲一个公道在外奔波,这样的倾姿很勇敢哦。”
见夜倾姿不说话,姜桓继续说道:“夜老爷还在的时候对我很好,当我得知他出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放过那些人。”
姜桓顿了顿,声音低沉森寒:“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我会好好照顾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像是撞针,叩击着夜倾姿的心扉,一下又一下。
“我……我又没说不愿意……”夜倾姿背对着姜桓,声音微不可闻。
姜桓咧开嘴,笑了。
“回家吧,娘子。”
夜倾姿双手背在背后,没有回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