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看来您真是老糊涂了啊!”王寅冲不禁摇头说道,“就算这些弟子们能将独孤逑找到,也根本制服不了他,到时候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力气?”
“哎!为师又何尝不知?”王麻子唉声叹气地道,“为师的目的其实也并不是要让那些弟子们前去抓他回来,只是想先打探到他的踪迹,等掌门紫阳真人回来之后再作定夺。”
“那,”王寅冲想了想道,“不知现在是否已经打探到他的下落了?”
“要是真的打探到了,为师也就不会愁眉不展了。”王麻子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仰着脖子“咕咚”一声猛灌了一大口。
“那现在有没有哪个门派的弟子被独孤逑打死或打伤的消息传来呢?”王寅冲紧跟着又问。
“目前暂时还没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王麻子咂巴了一下嘴说道。
“哦,那还好。”王寅冲点点头,连忙安慰他道,“师父您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或许事情并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糟糕。”
“哎,但愿如此吧!”王麻子不禁又是喃喃地叹了一口气。
王寅冲和师父王麻子唠叨过一阵之后,便从他那里领了一套新的道袍。就在王寅冲打算告辞离去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赶紧问道:“师父,不知您这里有没有小孩所穿的袍子?”
“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王麻子一头雾水地问。
“师父先不要问那么多,如果有的话,不妨送弟子两件。”王寅冲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红。
王麻子沉吟一阵之后,忽然神情黯然地说道:“实不相瞒,为师这儿有半岁到十岁小孩所穿的袍子,如果你要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啊?”这下轮到王寅冲诧异了,“师父,您怎么会有……”
“行了,你不要多问了。为师也不清楚你到底要这些衣服有啥作用,你就全都拿去好了。”王麻子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
见此情景,王寅冲也不敢再多问,当即连连点头称好。
王麻子于是从卧室拿来一个大包裹,递到他手上之后郑重地道:“为师不管你拿去做什么,总之你在用过之后一定要交还给为师,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那是当然,谢谢师父!”王寅冲赶紧接过包裹,喜不自胜地说道。
王寅冲之所以找王麻子讨要这些小孩的衣服,是担心自己将来变小之后,没有合身的衣服可穿,是以早作准备,以防万一。
离开师父王麻子的住处以后,王寅冲紧接着又赶去水帘洞,在师兄慕容冲那儿小坐了一番。得知慕容冲现在已经达到了炼气期十层,王寅冲不由得替他感到十分高兴。
等回到仙人洞之时,天色已近黄昏。王寅冲不禁在心中暗想:从今以后,我也该心无旁骛地努力修炼了。想到这里,他便赶紧潜入静室之内,开始修炼起“金光罩体”术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两个多月不经意又匆匆过去了。
通过这两个月的努力修行,王寅冲能明显地感觉到,不管是“金光罩体”术,还是“乾坤七绝”剑术,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精进。对于“白驹过隙”初级阶段中的顶功一项,王寅冲自认为已经达到了巅峰,所以,他不知不觉已将中级阶段纳入了以后的修炼日程。
只是,现在却面临着一个问题,给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困扰:在本体和剑术日益变强的同时,他的容貌和身体则在急剧地向着婴儿靠拢。他不禁在心中暗忖: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之后,自己就会真的凭空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得赶紧想点什么办法恢复到正常状态才好。
所以这天一大早,他决定赶去一趟紫阳城,找那个炼器师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没想到,他刚走出仙人洞口,王麻子就驾着卷云轴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寅冲,是你吗?”王麻子从卷云轴上匆匆跳下来之后,满脸惊疑地问道,“怎么才两个多月不见,你又小了很多?”
这也难怪,现在的王寅冲,整个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满三岁的小男孩,而他腰间挂着的那只储物袋,几乎就快要拖到地上了,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若不是眉目之间与他之前极为相似,甚至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王麻子亲手所送的小孩衣服,王麻子显些就要认不出他来了。
“是啊师父,真是一言难尽啊!”王寅冲苦着脸说道,继而话锋一转,“不知师父今天前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大事不好啊!”王麻子神色慌张地回答道,“本来,为师是打算要你偷偷逃走的,可是那位杨师叔祖却执意要你前去不可,哎!”
王寅冲一听此话,顿时心头一惊:“师父,到底是什么事嘛,应该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师父你快给弟子说说!”
“恐怕为师现在跟你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随为师一同先到神峰山去看看吧。”王麻子一脸焦急地说道。
神峰山?!王寅冲的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疑云,暗忖:除了当日在斗法擂台赛上,我跟徐、曾两位师叔有点过节,好像也并没得罪过什么人啊?看师父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有什么大祸即将要临头一样。
莫非,他们竟然将神峰山弟子接二连三忽然失踪的事情,全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若果真如此,那我还非得前去一趟不可了,我可不想因此而蒙受一辈子的不白之冤。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怎么样,现在整个神峰山都归师父王麻子所管,量他徐禄和曾宝强也不敢把我怎样!
想到这里,王寅冲便二话不说地跳上了卷云轴,随同王麻子一同直奔神峰山而去。
刚到神峰山脚下,王寅冲便隐隐感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顿时不由得心头一凛,暗想: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王麻子暗自念动咒语,使卷云轴处于悬空静止状态,然后对着王寅冲小声说道:“你先不要下来,就呆在这上面暂时看清楚情况再说。”
“嗯。”王寅冲点点头,然后便凝神注目地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旁,围满了一群黑压压的炼气期修士,他们全都是神峰山上的记名弟子。包围圈中,直挺挺地站着两方人马,一方是紫阳宫的辟谷期修士杨坤,在他的左右两侧,则分别站着徐禄、曾宝强和周青文三人。除了杨坤显得一脸沉着,不动声色之外,他身边的这几名筑基期弟子都是剑拔弩张,怒容满面!
与他们对峙的另一方,则全是一些身穿青黑色道袍的修士,站在前面的三位修士中,有两名就算是生成灰,王寅冲也能立马将他们认出来。
左边那位,有着满头花白头发,一张像老树皮般的脸,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赫然就是“白叟黄童”中的叟无欺。只见他叼着一只乌黑的旱烟斗,脸色阴沉,就像有谁欠他祖上的高利贷十年八年没还似的。
右边那位,有着一副修长的身材,看上去眉清目秀,俨然就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只是,这名美男子头上却居然还插着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满脸的胭脂花粉掉下来估计能砸死一堆蚂蚁,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妖异感觉。
她手中杵着一杆长长的钩枪,那上面有锋利的枪尖与挂钩,挂钩下面有一处焊接过的痕迹。王寅冲不用多看,便知道她正是那位不男不女的筑基期女修......白晓凤。
在叟无欺和白晓凤的中间,笔直地站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王寅冲一看到此人,不禁大吃一惊,差点一头从卷云轴上栽了下来。
原来,这名老者头罩深青色光环,显示出其是一位辟谷期修士。王寅冲猜想他应该就是“白叟黄童”四大筑基修士的师父,想来法力定是深不可测。王寅冲估不透他此番到底是为何而来,而且在他们之中居然没有看到黄莽,更是深感意外。
王寅冲忍不住又将这名辟谷期的修士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他须发皆白,面色蜡黄,好似久病初愈,身材瘦长瘦长的,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王寅冲心里很清楚,往往这种表面看似虚弱的修士,其实是最深藏不露的。
此刻,他正一脸愠色地紧盯着对面的杨坤,嘴里在缓缓地同对方理论着一些什么。由于围在外围的那群紫阳宫弟子人多嘴杂,王寅冲也与他们隔着一定的距离,因而根本就听不清楚。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二十名怒目相视的炼气期修士,从其穿着打扮上来判断,应该全是恶人谷的弟子。他们分成三排站定,每排弟子的肩上都扛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看上去极为恐怖诡异。
王寅冲不禁在心中暗想:恶人谷的弟子们今天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好了,我们现在赶紧下去吧。”王麻子说着不等征得王寅冲的同意,便开始念动咒语,将卷云轴降低,随后拉着自己的弟子,师徒俩一同从上面飞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