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知道你说得有理。”萧雨鸳不禁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是……”
“姐姐,没有可是,小妹主意已定。”萧雨蝶十分坚决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萧雨鸳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地道,“我是你的亲姐姐,自然会尽全力支持你。只是,恐怕掌门那一关你根本就过不了,到时希望你不要为你现在的决定而后悔!”
“不,小妹只要决定过的事,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萧雨蝶一脸郑重地说道,“不管能不能过掌门那一关,小妹都会竭尽全力地帮助这位小恩公完成他的心愿!”
王寅冲没想到萧雨蝶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颇有男儿的侠义风范,心内不由得大受感动。只是,他隐隐觉得这一对孪生姐妹在谈话中一直在遮掩着些什么,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很怕让他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寅冲一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妹妹,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萧雨鸳的脸色竟然一下子变得缓和了许多,“你赶紧带着这个小男孩回到紫霞洞去吧,不然被其他的姐妹们撞见,肯定会以为是你在外面私养的野种,到时就真的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这不仅关系到咱们玉女阁的清誉,而且掌门一旦追查下来,也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姐姐!”萧雨蝶向她感激地施以一礼道,“只是,刚才一路走来,已经有很多姐妹们亲眼瞧见了……”
“啊?”萧雨鸳闻听此言,不禁有些傻眼,呆了半晌之后才道,“妹妹啊,你也是太不拘小节了!这样,你将王方安置进洞府之中后,赶紧去向这些见过他的姐妹们打声招呼,要她们务必要做到守口如瓶,以免到时传到掌门的耳朵里。在没征得掌门许可的情况下,你千万不能再让他在大家的面前出现,明白吗?”
“明白。”萧雨蝶语声清脆地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现在就下一趟山,去替你抓回一些金丝雀,这样你到时不但好交差,而且还能一博掌门的欢心,趁她高兴的时候你再赶紧提出自己的请求,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嗯,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全。”萧雨蝶温顺地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你呀!”萧雨鸳又爱又恨地在她脑袋上擢了一下道,“就爱给姐姐找麻烦!”
说罢,萧雨鸳身形一闪,整个人已如一抹惊鸿般向着峰下疾掠而去。
此时,天色不觉已近黄昏,空中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仙娥湖中,无声消融进碧水的心胸。
“小恩公,我们一起回到紫霞洞去吧?”萧雨蝶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发了一会儿呆后说道。
“好的,萧道友。”王寅冲欣然点头。
紫霞洞位于仙娥峰的半山腰处,由数丈高的悬崖绝壁呈圆形围拢而成;在岩顶上,树木繁茂似苍穹,笼罩洞口,既可遮风挡雨,又可观飞瀑清流。走进洞口,流水潺潺,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令人心情舒畅。
就在王寅冲暗暗惊诧不已的时候,萧雨蝶忽然说道:“小恩公,这里是我的专修之地,洞内靠西边有一间侧室,虽然不怎么大,却已足够你容身。你暂且就在这里先委屈将就几天吧,待掌门回来之后,我再带你去见她,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挺好的。”王寅冲点点头道,“萧道友,在下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没有的事,小恩公你别太过客气了。”萧雨蝶巧目流盼地说道,“那,你就在这儿好好歇息一下,我先出去给那些见过你的姐妹们打声招呼。”
“萧道友请尽管去忙,不用管在下的。”王寅冲朝她爽快地一挥手,想了想,忽然又忍不住问道,“对了,不知那位名叫慕容欣的小女孩住在哪儿?在下怎么一直都没见到她?”
“难道小恩公想去见她?”萧雨蝶感到很惊讶地问。
“不是,在下也只是随便问问。”王寅冲慌忙掩饰道。
“是这样的。”萧雨蝶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在玉女阁,一共有两座主峰,即仙娥峰和玉女峰。慕容欣的资质很好,极有可能在五年后接任玉女阁的玉女之位,所以被安排在玉女峰修炼,你自然就见不到她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寅冲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
萧雨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嘤声一笑,飘然转身离洞而去。
毕竟是女子的修行之地,胭脂气很浓,所以当王寅冲轻轻推开侧室的门时,一阵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他忍不住打个了喷嚏。侧室里显得很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但却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暗香萦绕,想来定是萧雨蝶专门用来接待友人的居室。
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帷床上之后,王寅冲仔细地回味了一下萧雨蝶姐妹俩刚才的谈话,想到她们那种遮遮掩掩的神情,看样子似乎埋藏着一个什么并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王寅冲不由得凭添出几分担忧,暗想:此次仙娥峰之行,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就在这个时候,师父王麻子的容貌忽然从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想起今天早上师父尸首异处时的那种不忍目睹的情景,王寅冲顿时感到心里一阵刺痛,悲凄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他想,等炼成了《棋道通天经》,自己将来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恶人谷的彭霸天。因为如果不是他逼人太甚,师父很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但他转念又想:如果在仙娥峰拿不到驻颜丹,恐怕我活在这世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又何来的报仇之说?看来,不管采取何种方法,驻颜丹自己是志在必得。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便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怕被山上的弟子们看到,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王寅冲谨遵萧雨蝶的吩咐,一直没有离开过紫霞洞半步。
三天的时间眨眼即到,这一天正是大年三十,仙娥峰沉浸在一种节日的氛围之中。一大早,萧雨蝶便提了一笼金丝雀,风风火火地赶去了仙府。这些金丝雀都是她的姐姐萧雨鸳在野地里一只一只亲手抓到的,就连鸟笼,也是萧雨鸳从城中替她买来的。
萧雨蝶去了没多久,就兴高采烈地赶回紫霞洞,同时带给王寅冲一个天大的喜讯:掌门玉娥真人召他速速前去仙府,说是要将驻颜丹亲手交到他手上。
“真的吗?”王寅冲顿时感到喜出望外,“萧道友,你是怎么说动掌门的?”
“呵呵!”萧雨蝶兴奋地说道,“我只是将你的事情如实向掌门禀报了一番,没想到她竟然满口答应送你驻颜丹,就连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要知道,在我的印象中,掌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发慈悲过,看来你是交上好运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赶紧动身前往仙府。若是去迟了,说不定掌门又要改变主意了!”
“嗯。”王寅冲连连点头,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连忙随着萧雨蝶一道出得洞来。
虽然大雪早已经过去,但整个仙娥峰却依然被一片皑皑白雪所覆盖,恰似青涩的仙女披上了一条白色的头巾,看上去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他们刚走没几步远,却听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妹妹,等等!”
王寅冲和萧雨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发现在一条斜道上,有一名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女子正疾步匆匆地踏雪而来,细看之下,正是萧雨蝶的孪生姐姐萧雨鸳。
“妹妹,你这是准备去哪?”来到他们跟前之后,萧雨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姐姐,这话你就问得稀奇了!”萧雨蝶不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当然是去仙府面见掌门啊。”
“妹妹,你真的打算带他进仙府去见掌门?”萧雨鸳显得有些神情焦急地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儿戏,姐姐劝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姐姐,你的一片好意小妹心领了。”萧雨蝶满怀感激地瞥了她一眼道,“其实,在这几天里,小妹早就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了。再说,这次带他进仙府,是掌门亲自召见的,就算我不想要他去也不成啊。”
“这么说来,”萧雨鸳微蹙着眉头道,“你已经将这个小娃娃的事情向掌门如实禀报了?”
“是的。”萧雨蝶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掌门怎么说?她有没有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萧雨鸳追问。
“或许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吧。”萧雨蝶面带微笑地说道,“掌门的心情很好,说只要见到了小恩公本人,驻颜丹的事情根本不成问题。”
“不对啊。”萧雨鸳神色凝重地道,“以我对掌门的了解,她素来喜怒无常,哪有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好事?看来你们此去仙府,必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