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萧雨蝶嫣然一笑道,“姐姐,你别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要是你真的不放心,就索性陪小妹去走这一趟吧?”
“哎,那好吧。”萧雨鸳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王寅冲一边听着她俩的谈话,一边在想:这个萧雨鸳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初次来到仙娥峰,如果掌门知道了很生气那倒一点也不意外。可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为了得到驻颜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玉女阁的仙府坐落在仙娥峰峰顶处,仙府大院内紫气环绕,一座座宫殿隐隐绰绰在飘渺云雾中呈现出来,使人有如临仙境之感。在萧雨蝶打出一道驱云符驱散面前的云雾之后,一道碧瓦琉璃、飞檐翅角的院门霎时清晰可见。
萧雨蝶略一迟疑,便手引长剑,又打出了一道传音符,随着那张黄色的符纸飘飘扬扬飞入院内,里面瞬间有人收起了禁制,紧接着,仙府山门便缓缓开启了。
萧雨蝶收起长剑,朝着萧雨鸳和王寅冲招手示意了一下,然后便率先抬脚跨进了门内。萧雨鸳瞪了王寅冲一眼,也莲步轻移地迈了进去。见此情景,王寅冲也赶紧小心翼翼地尾随其后。
放眼望去,府内四周亭台楼阁,有数十处之多,还有一些雕梁画栋的宫殿,看上去古朴雅致,气象万千。由山门到庭院深处,有一些相互交叉、错落有致的爬山虎所织成的绿意盎然的走廊,走廊旁边是一些姹紫嫣红的花圃,艳丽夺目,芳香四溢。
王寅冲随着这对双胞胎姐妹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座道观,道观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门楣上挂有一块隶书篆写的“仙娥观”匾额。整座道观规模庞大,气势恢宏,令人肃然起敬。
这时,却见萧雨蝶和萧雨鸳各自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然后一脸肃穆地踏上台阶,朝着道观里面走去。王寅冲愣了愣,随即也拾级而上,亦步亦趋地进入了道观之内。
在道观的大堂之上,有一张翡翠色的座椅,椅上端坐着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道袍,皮肤保养得非常之好,两道细眉恰似用眉笔勾勒出来的柳叶,一双大眼清澈而深沉,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是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王寅冲暗想:看来她应该就是玉女阁的掌门玉娥真人了!只是,此女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凶蛮可怕,不知萧雨蝶两姐妹却为何对她如此敬畏,仿佛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一样。
就在这时,却见萧雨蝶上前一步,朝着玉娥真人恭身行了一礼道:“启禀掌门,属下已经将王方带来了,有什么话,掌门可以亲自问问他。”
“嗯。”玉娥真人点点头,然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王寅冲一眼,“你就是王方?”
王寅冲顿时感到非常诧异,没想到这位玉娥真人一开口,声音却显得极为苍老,与她美丽的容貌完全不符。见对方问到自己,王寅冲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刻走上前去,轻施一礼道:“晚辈王方,见过玉娥真人!”
“王方,你抬起头来,让贫道仔细地看看。”玉娥真人语声温和地说道。
“是,前辈!”王寅冲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朝着玉娥真人直视过去。
忽然,王寅冲感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扑面而来,似乎要一眼洞穿他的五脏六肺。虽然自己弱小的神识在自动进行拼命抵抗,但依然阻止不了这股神识的长驱直入。几乎与此同时,王寅冲还发现玉娥真人的头顶上有一道金黄色的光环萦绕,随着神识不断入侵自己的体内,她头上那道光环霎时熠熠生辉,令王寅冲不禁感到惊骇莫名。王寅冲暗想:看来,她应该达到了金丹期的修为。
“奇怪!”玉娥真人在收回神识之后,禁不住极为诧异地道,“小娃娃,你除了体内有一团强大的不明发光体之外,看起来好像与凡人一般无二,莫非你所掌握的是另外一种完全与众不同的修仙之法?而且,贫道实在看不出,就凭你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娃娃,又是如何将两名筑基期修士在倾刻间吓跑的?”
“启禀前辈,晚辈之所以能吓跑他们,这其中存在的侥幸成分居多,就连晚辈现在想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说到修炼之法,晚辈的确走的不是寻常之道,由于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当着前辈的面恐怕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是以,还请前辈原谅则个!”王寅冲恭敬地回答道。
为了防止言多必失,王寅冲尽量说得模棱两可,真假掺半,让玉娥真人一时之间如坠迷雾,摸不着头脑,却又不便发作。
“听说,你此次前来玉女阁,是为了向贫道讨要一颗驻颜丹?”玉娥真人见从他身上套不出什么话来,便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王寅冲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神态恭谦地答道:“是的,因为晚辈的大哥身染恶疾……”
“大胆!”话没说完,玉娥真人忽然腾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地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替本门弟子赶跑了两个流氓,就能逼迫贫道以驻颜丹相赠了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声怒吼,顿时将王寅冲惊呆了。本来,他见玉娥真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还以为此女很好接近,觉得讨要驻颜丹应大有希望,正在心中暗喜。谁知,她竟在突然间脸色大变,言辞咄咄逼人,不知她究竟唱的是哪一出?直到此时,王寅冲才发现萧雨鸳之前的所言不虚,这位玉女阁的掌门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喜怒无常,其神情举止令人捉摸不定。
此时,萧雨蝶和萧雨鸳两姐妹,更是毕恭毕敬地垂首而立,看上去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前辈,您误会了。晚辈其实纯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没因为此事而觉得有恩于玉女阁,更不会以此来逼迫您作出任何回报。晚辈自知前来讨要驻颜丹实在过于冒昧,只因不忍大哥就此衰绝而亡,所以才不惜斗胆向您提出这个不情之请。”王寅冲顿了顿之后,终于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难道,你就不知道玉女阁的规矩吗?更何况,驻颜丹一向都是本门的独门妙丹,又岂能轻易赠与外人?哼!”玉娥真人忍不住拂袖说道。
“掌门息怒!”见此情景,萧雨蝶慌忙俯身叩拜道,“这位小恩公对于玉女阁的门规的确是一无所知,都是属下自作主张将他带进仙娥峰来的,委实与他无关。掌门要怪就怪蝶儿吧,不管有什么罪责,蝶儿愿意一力承担,绝无怨言!”
“你的帐,呆会贫道自会跟你细算!”玉娥真人继续说道,“王方,既然你不知道玉女阁的门规,那么贫道不妨就说给你听一下:根据玉女阁门规的第十五条之规定,凡有陌生男子擅闯玉女阁者,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一律格杀勿论!”
“这个……”王寅冲的头上不禁冒出了森森冷汗道,“前辈,这个规定也太不符合人之常情了吧?”
“这里是玉女阁,符不符合常理,由贫道说了算!”玉娥真人怒瞪着双目说道,“当然,贫道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由于你有恩于本门,此事可以功过相抵。只是,你不该得寸进尺地向贫道再讨要什么驻颜丹,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萧雨蝶战战兢兢地道,“掌门,您先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嘛,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
“大胆!”玉娥真人顿时勃然大怒道,“萧雨蝶,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敢以下犯上公然顶撞贫道,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先将萧雨蝶拖下去,打上五十大板再说!”
就在这时,从道观大堂一侧忽然闪出两名身穿乌黑长袍的筑基期女修,拖着萧雨蝶就要往道观外面走去。见此情景,一旁的萧雨鸳赶紧大喊一声:“住手!你们这两名执法弟子谁敢乱动蝶儿,小心本小姐翻脸不认人!”
那两名执法女修闻听此言,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杵在原地尴尬不已。
“萧雨鸳,你竟然无视门规,无视贫道?莫非你想造反不成?!”玉娥真人上前一步,直视着她,显得恼怒已极。
萧雨鸳“扑通”一声跪下道:“娘,鸳儿不敢!虽然娘平素一再规定,在他人面前不得直接称呼你为娘,但是鸳儿想到妹妹身体柔弱,根本禁不起惩罚,所以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今天,鸳儿只想问娘一句,咱们姐妹俩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何如此狠毒?!”
此言一出,不光是王寅冲大吃一惊,那两名执法弟子也都同时面露惊谔之色。王寅冲在心下暗忖:没想到萧雨蝶和萧雨鸳竟然是玉娥真人的女儿,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真不知这位玉娥真人的丈夫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