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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神医也叹息

苏乞接着又为王寅冲把了把脉,发现他脉象平稳,顿时放心不少,继而点点头道:“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你的小命暂时保住了。只是,为师现在尚未弄清你体内到底聚集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日子久了会不会扩散。待过几天为师下趟山,去找一位神医朋友来替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极度虚弱,记得要多休息。”

“嗯。”王寅冲乖乖地应道。

接着王质、程薇等也逐一向他叮嘱了一番,然后随着苏乞一同退出门去,以便让他安静休养。

一个星期之后,王寅冲的身体就已经恢复如初了,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比以前更精神,这不禁令大家啧啧称奇。在他躺在床上静心修养的这段日子里,苏珊每天都负责为他端茶送饭,关怀备至。这不禁令他大受感动,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丐帮和青龙帮大战了一场,最后以青龙帮大败而告终。在平息了这场战火之后,苏乞便开始忙着去找他的神医朋友。下山之前,苏乞给王寅冲和苏珊两人下了死命令:以后没有经过他的批准,谁也不许擅自去湖里划船,否则一定会给以重罚。

就在苏乞下山后的这天晚上,王寅冲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发冷。此时正是立冬时节,万寿山上的气候日趋寒冷,王寅冲以为是天气的原因,起初并不以为意。及至等到半夜,他感到一股冰寒之气遍布全身。

看到同睡一床的徒弟的身子在瑟瑟发抖,王质干脆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可尽管如此,王寅冲却依旧冷得牙齿“格格”直打冷战。从他身上冒出的汩汩冷气使王质觉得自己就像抱了个雪人。

“师父,我好冷,好冷……”王寅冲蜷在他的怀里颤声说道。

王寅冲的呼叫令王质心如刀割,他只好把王寅冲抱得紧些、更紧些,但却依然无济于事。

随着王寅冲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六神无主的王质只好深夜里跑到方朔的住处求救。方朔赶过来后,看到浑身发抖、面罩寒霜的王寅冲,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也慌了。

但他微一思索过后,猜到估计与王寅冲体内的鱼毒有关,便很快镇定下来,深知眼下如果不采取紧急救治,儿子很可能有性命之虞。想到在上次和苏乞一同为儿子运功逼过毒,多少还有点经验,于是赶紧吩咐王质将他扶起来坐稳,然后自己上床双膝盘坐在他的对面,两手托起他的双臂,以掌对掌,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注入进去。

内力经过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缓缓渗入,刚至“少商”、“迎香”等穴位时,方朔便感到有一股阴寒之气将之挡住了,他随即将功力加至五层、六层、七层……一直到最后使出全力。

王寅冲体内的寒气渐渐由手之三阴、手之三阳渐渐退却至头部,再由头部退却至足之三阳、足之三阴……眼看就要逼回丹田之内,就在这时,方朔忽然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扑”地喷出一口血箭;随之,王寅冲体内的那股阴寒之气以无可阻挡之势全力冲击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方朔的整个身子弹飞出一丈开外。

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方朔和王质经过一阵合计之后,便叫醒几个熟睡中的丐帮弟子在屋外的场地上圈起一簇簇的篝火,再将王寅冲放置进这堆篝火圈中,希图以此来祛除他身上的寒冷。

虽然这一招收效甚微,但总算制止了情况进一步恶化。

王寅冲此时正处于意识模糊状态,虽然体外的皮肤在篝火的烘烤下有了一丝丝的温暖,但体内的汩汩寒气依旧在顺着全身的经脉狼奔豕突。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走进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在他周围,一群火鸟正朝他吐着一串串红红的火焰……不一会儿,他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程薇和苏珊也都闻讯赶来,可是她们也和王质、方朔等人一样,面对着再次发生的这种意外情况束手无策。现在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希望苏乞能尽快回来。

他们的希望并没有落空。

天刚破晓,丐帮帮主苏乞就带着他的神医朋友赶回了万寿山。这位神医姓边,看上去身材瘦矮、双目无光,不显山不露水,但医术却是相当高明。据说有很多普通大夫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只要一经他手便能立刻药到病除、起死回生,因而人送外号“扁鹊复生”。

边神医生示意大家将王寅冲抬至屋内的床上,放平身子,然后躬下身来为他把过脉,再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身来问:“这孩子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见大家都面面相觑,苏乞赶紧站出来说道:“大约十天之前,他吃过几条野生的红鲤鱼。”接着,苏乞又当边神医大致讲了一下王寅冲病发当晚的情形。

“这就对了。”边神医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这种红鲤鱼又叫‘阴阳鱼’,一般生长在湖泊之内。此鱼极为罕见,老夫行医大半生,也只是从医书上听说,却从未曾亲眼目睹。据书上记载,此鱼身上藏有剧毒,毒性又分为两种,雄性鲤鱼身上的叫‘极阳毒’,雌性鲤鱼身上的则为‘玄阴毒’。平常人若不幸沾了其中任何一种,顶多撑不了一夜就会因毒气攻心而死……”

“那要吃了雌雄两种鱼呢?”方朔神情焦急地问。

边神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神色凝重地道:“任何一个人普通人,若是体内藏了这两种毒,虽然在阴阳相冲之下可以勉强活个十天半月,但日子一长,必会五脏俱损,活活煎熬而至死。”

“这么说来,我儿岂不是没救了?”方朔顿觉眼前发黑,几欲跌倒。

王质见情形不对,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边神医缓缓说道,“据医书上讲,只要能凑齐百眼藤、柏树油、肉桂、炮姜、千年灵芝和万年龟壳等中草药,再配以甘草研磨成粉沫,取冬至的寒霜拌匀,然后搓成一粒粒的小药丸,让患者连续服用七七四十九天,即可慢慢排出体内毒素,恢复痊愈。只是,其他的药草倒是容易配齐,但像万年龟壳和千年灵芝这等奇珍异草,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短时间内肯定是行不通了。”

边神医的话的确不假,就算到时候凑齐了这些药材,估计王寅冲的性命早就不存于世了。大家眼里刚刚亮起的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少顷,苏乞忽然开口说道:“记得这孩子中毒的当天晚上,浑身发热如被火烤,后来是我和方兄用内力将毒气逼回到他的丹田之内才得以控制。不如今晚我们再如法炮制,或许能歪打正着,说不定老天爷显灵,这病一下子就好了呢?”

“此事万万不可!”边神医摇摇头,“极阳性热,玄阴性寒。当初两种毒性浸入体内,在热气的排斥之下,寒气被迫潜入丹田。在你们用内力将热气逼进丹田之后,寒气被包裹住,所以他暂时无碍。但经过这些天之后,包裹在里面的寒气终于冲撞出来,如果此刻再用内力将它逼回,紧跟着热气又会冲出丹田之外,来回这样一折腾,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加速他的死亡……”

“那,边神医,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一旁的程薇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大家先别急,容我再想想。”

边神医在屋里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低头琢磨着,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显得十分兴奋地道:“我倒想到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知可否一试?”

大家闻言赶紧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边神医略一沉吟便道:“咱们不妨来个以毒攻毒!”

王质不解地道:“怎么个以毒攻毒法,还请神医明言!”

“老夫是这样想的,”边神医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既然这两种剧毒能在阴阳相克之下延缓生命,咱们不如在这上面多做点文章。比如他现在寒毒遍体,咱们就用热毒加以融合;等到热毒稍胜,咱们再用寒毒缓冲……”

程薇顿有所悟地道:“您的意思是,在我弟弟现在浑身发冷的情况下,给他多吃些雄性的阴阳鱼?”

边神医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只是,”苏乞却显得颇有顾虑地道,“如此一来,不仅他体内的毒素越聚越多,而且五脏六腑也定会饱受折磨,这个办法还不如我们直接用内力给他控制住毒性的好。”

“老弟此言差矣!”边神医摇头解释道,“用内力控毒,那叫强行施压,对内脏的损伤性更大,这是其一;其二,按老夫所说,用这种互相克制的特点来慢慢进行调和,使其达到阴阳平衡,这不仅能将内脏受到的损害减至最低,而且还有可能使体内的这两种毒性慢慢抵消,甚至最终痊愈。”

“可是老神医,您之前不是说过,任何一个人普通人只要体内藏了这两种毒,最多也只能活个十天半月吗?”程薇也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错,医书上是这么说的。”边神医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古语有云:尽信书不如无书;所以,在现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试了总比不试好。”

既然边神医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死马当活马医了。主意已定之后,苏乞赶紧带领一帮丐帮弟子前去湖里捕鱼,王质、方朔和程薇紧随其后,苏珊则留下来照看奄奄一息的王寅冲。

由于人手很多,眨眼功夫就抓了满满一篓的红鲤鱼。可是等大家上山之后,却傻眼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怎么来分辨这些红鲤鱼的雌雄。好在见多识广的边神医告诉大家,雌鱼体形短圆,雄鱼较瘦长。按照这种体型特征,大家很快便将雌鲤鱼单独分开放好,然后从雄鲤鱼中挑出几条,在边神医的吩咐下用武火煎熬成汁,由程薇用汤匙一点点送入王寅冲的口中。

王寅冲服下这些雄鱼汁后不久,奇迹出现了:他体内的寒气在一点点退却,身体逐渐开始转暖,就连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见此情景,大家一个个都面露喜色。

边神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告诉大家,现在高兴尚还为时过早,他的情况之所以暂时趋于平稳,是因为极阳毒进入体内之后,将部分玄阴毒逼进了丹田。待丹田中聚积的那团极阳毒冲破玄阴毒的包围之后,他的身体将会再次承受烧灼之苦。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大家尽量多屯积些红鲤鱼,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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